()“是啊是啊,你也知道这么熟了——你下的去手……”吗?黎琦意识到什么,乖乖将那个“吗”字咽回肚里,脸慢慢的转红。
程君佑一愣,随即无声的笑开。
就知道她与众不同,就这跳跃式的思维,随时都让人开心不已。
“我没别的意思,真的只是想送你回家,相信我。”
黎琦认真的看他,他表现的无比真诚;说起来,他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他真的没对自己有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犹豫许久,黎琦还是说了地方;程君佑吩咐了车夫,车子拐个弯,继续前行。
“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致让一贯不屈不挠的她突然自暴自弃,绝望至此。
他的语气是询问,实际是不容置疑的要答案。
黎琦抬头望过去,他的清澈的黑眸中唯有认真;突然有些心慌,急忙垂下头,淡淡的说,
“也没什么。”
程君佑由衷的叹息,去拉她的小手,她还要挣,他却不许,轻柔的声音飘在她的耳边,
“我们从认识,吵过,嚷过,相互骂过,还拳脚相加过……交手这么多次,我难道还看不出你的性子是——外刚内柔?”
这种柔,柔的娇弱,弱的娇美,美得让人想要好好疼惜。
黎琦眼中闪过异样,望着他怔怔的说不出话来;这个人,前两天还要和她争的头破血流,眼下竟突然触动她心底最柔弱的地方,让她心酸的想要掉泪。这一刻,面对突如而至的柔情,黎琦无所适从。
“也没什么就是有什么了——不然不至于失态至此。你不说?我会让人去查,你相信我办得到的,嗯?”
程君佑说完,紧抿着唇,一眼不错的望她。
“唉,你非要掀起我的伤疤么?”
听她长叹,程君佑再次心头一紧,就这样让刚经历过悲伤的她,再承受一次打击,是不是太过残忍?
黎琦神情漠然,跪挺的身子缓缓放松下来:适才确实比较失态,比起在秦观那里受到的羞辱惊吓,更是因为那个人……
“我没有父亲,是个私生女……”
黎琦咬牙许久,终于以这样的方式开头,将她的身世娓娓道来,苍凉平淡的声音有如利剑般穿透凄的岁月。
程君佑静静的听着,眼神中没有轻视和戏谑,流露出的是一种同情和哀伤,仿佛深有同感。
“母亲未婚先孕,自怀上我受尽各种屈辱,按理说,她是该被沉溏的。娘家断了关系,兄弟不相往来,母亲九死一生的逃到这里,在陌生的地方安家落户;你也知道,到哪里外来户都非常受欺负,何况是带着私生女的孤儿寡母。”想起往事,黎琦冷笑连连。
她这种表情让程君佑感到异常的辛酸和心疼,只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的保护,不让她再受到丝毫的委屈。
“一开始,他们没人和我玩,还骂我‘野种’。”说道这里,她的眼神变得狠厉,程君佑看得格外心惊,只有握紧她的小手给予安慰,“那时候,我小,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后来,我学会了跟他们吵、跟他们打,男孩子也不放过,他们骂一句我就扑上去打一回,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每一次哭,每一回痛的时候,我都极为渴望有一个肩膀让我依靠,尤其没见过面的父亲,不管他是怎样,不管是什么原因阻止了他前来,有时候甚至想,就算他身为乞丐,就是身有残疾,就算是贫困病痛的快要死了,我都不会嫌弃……母亲去世后,阿黄也被人扒皮抽骨吃了狗肉,我几次哭晕过去;唯一的亲人不在了,唯一的依靠也没有了,假如那个人念在故去母亲的份上,能过来看上一眼,就一眼,就算不愿认我,我也不怨他……”
她就这么怔怔的望着前方,语气平淡的讲述着,就像是讲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她茫然大睁的双眸盈满晶莹的水花,却死死嗑住不让它溢出。
“你尝过那种由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的滋味吗?——他一直杳无音信,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世上根本没他这个人,也许他只是母亲年轻时候做的一个梦;后来,我就想,世上哪有那么铁石心肠的人,他不能来大概是死了吧……我都宁愿他是死了……”
说到“死”时,她的眼眶红红,眼睛透过眼眶的薄雾茫然的望向他,声音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凉薄,程君佑呼吸一窒,一时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至亲的“死”,心中的痛——还有谁能比他有更深切的体会呢?
这时候马车停了,车夫唤了声“主上”,程君佑没有发话,他就不再作声,应该是到了巷子口。
黎琦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紧蹙着眉头,突然用力咬了咬嘴唇,双手握拳,声音也激愤颤抖起来,
“你看到了,我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谁都可以任意的打骂我、羞辱我欺负我,不过我已经不怕了,我能坚强,能独立,还会反抗——我已经不需要他了!他还来干什么?你知道吗?就刚才,他跑来跟我说,他姓‘黎’呵……还是郡王!郡王?!他是郡王我就会稀罕么?!现在我才发现,我是如此的……恨他!”
给读者的话:
其实,程宝宝也是个可怜滴孩纸稍后还有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