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伶俐不如痴 第十八回:妾是花中第几人

作者 : 松窗棋罢

()“你处境艰难之下也不忘私信与我,虽说密函无甚价值,只是这片心却难能可贵,岂能辜负”,他随意的将手中胭脂红的花笺扔回到小几上,半晌含笑扶了我的肩头,拿着手中的折扇似有似无的点着我的额角,漫不经心的道:“我亦是禀了四哥,过几日便接你回府!!!”。

我紧绷的身子顿时僵住,腿脚发软只撑了榻板方能站住,心尖也是抖成了一团,暗自思忖究竟是哪里惹得他猜忌,困顿慌乱之际,茫然的脑海中浮出四阿哥清冷的眉目,犹如捉到了救命稻草,强自稳住颤声问他:“可否行得通呢,四爷想必也不会听之任之吧?”。

“他不允又能如何,难道还会为一个丫髻与我撕破脸面?只是让我遣人问你拿主意”,他如玉的脸面上微有狐疑之色,却也是敛下不理,唇角抿起的笑意已是悄然不见,倏然沉寂的眸底带上几分讥诮的慵懒看着我:“四哥性子一向冷清,能出言相助,你倒是捡着高枝儿了!!!”。

我听他如此说也知四阿哥已无了回旋的余地,月兑身与否便在我自己了,依旧假装温顺的蜷在他怀中,酝酿好的喃喃低诉变成似笑非笑的悄声询问,“那九爷打算怎样安置我呢,难道还要我与秦管家做妾不成?”。

“果然还是恼了我的,不过我一时气话,也值得你心心念念了一年也不忘么?”他唇角微扬,一抹浅笑在白皙精致的脸上悠然泛开,流光溢彩的长眸只殷殷的看着我,恍然迷醉了人眼,执着扇柄轻划了一下我的脸颊,犹自宠溺的笑道:“你的心意我怎会不懂呢,自然是要称了你的愿!!!”。

“倦世何由惜此身,萧郎履下漫多尘。人间自有花如雨,妾是花中第几人!奴才是蒲柳之姿,虽不懂矜持,可也自知难入九爷的法眼”,我滚到嘴边的话哽在了喉间,凄然一笑,攥紧长指上的丹红指甲几近掐进了肉里尤不自知,清眸一扬,迎着他探究的目光轻声吟道,“反倒不如任由我自生自灭,能得善终,那是上天垂怜,不能也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奴才只要活得一日,九爷棋子的效用便不会失!!!一举两得,九爷觉着怎样?”。

“一年不见,不仅嗓子变了,连性子都越发的不可捉模了!!这是在埋怨我家宴之上没有出手相助呢”,他身形微斜,攀在我肩头的指尖倏尔收紧复又蓦然松开,任我猝不及防之下倾倒在身后的软榻上,我慌乱的稍作挣扎,他却已是欺身覆上,长指挑了我散落在鬓角的凌乱发丝把玩,撩着发尖状似无意的扫过从我半敞的亵衣领口露出的雪白小巧的锁骨,一手顺着我的后背轻柔的摩挲,说出的话却是分外的轻薄撩人,“不如褪了衣物让我看看,白璧微瑕,若是留了瘢痕就是大大的不妥了!”。

“伤疤愈合,人心难测,奴才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即便不长脑子却也是长了记性”,眼看已是转机无望,情知自身清白难以保全,索性撇了被他们识破的顾虑重重,我虽是背上冷汗如流,毕竟不是寻常的闺阁女子,一番权衡利弊下来,多少有些镇定如恒了,攥住他已撩开外衫,几近探进我亵衣的冰凉指尖,冷静的盈然一笑,我目不斜视的冷清清盯着他,抬眸徐徐而言:“我一日不回府,便一日是四爷的人,虽不敢越礼乞求九爷以兄嫂相待,只是这般的放浪形骸,就不怕有聚麀(you)乱(luan)伦(lun)之嫌么?”。

他呵呵而笑,冰凉而阴柔的笑意却再也未深入眼底,微微反手便挣开了我一路向上,长指轻挑捻去贴在我额上的翠梅花钿儿,又上移数寸娴熟的拨去我绾发的八宝簪珠白玉钗,只使得我如瀑的长发在榻上散落平铺开来,这才满意的一声嗟叹,似笑非笑的盯着我上下打量了须臾,却已是俯身而下凑到我耳边,气势逼人的窃窃冷笑道:“我留你一夜,明日再告知四哥,倒看看他还有怎样推月兑的理由,哼,再不济,封一顶小轿今夜抬你入府,难道他还会向我要人不成?”

我看他漂亮的凤眸中玩味渐起,顿感不妙,暗自懊恼,我一向以熟女自诩,在男女情事上更不是青涩稚子,却怎么忘了,但凡此类,越是挣扎抗拒,却能激起他的兴致盎然,更何况他现在猜忌我和四阿哥亲近,若是贸然反抗激怒了他,被他强掳回府,那才是再无回旋的余地,真真的生死莫测,前路未卜了,反倒不如极力顺从更易月兑身,毕竟只要能见着四阿哥,我也总有法子让他出手相助。

我敛眉阖目说服自己,与性命相比,一时的名节清白又算得什么,白白活了将近三十年,又是什么样的男女仗势没有见过呢,我视角轻扬,微微扫过他那精致如画的眉目,二十岁年纪特有的明媚,即连心中最后一丝忿恨也荡然无存,禁不住侧头望着他嗔然一笑,抚上他的衣领,拉低他的额头,抵上他紧抿的薄唇上轻啄一下,笑语嫣然的道:“九爷是天人之姿,怎么说来奴才也不算吃亏,倒要多谢九爷以偿我多年的夙愿呢!!!”。

他动作一顿,也不作答,望向我的眼神一时有些愕然和悸动,清亮的眸色略微压抑的收紧,鼻尖相抵与我默默对视,我恍惚能错觉的察到他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时扫在我脸上的酥(yang)痒感,惹得我禁不住扬眸一笑。

须臾之间他已是带着梅花特有的清香便吻了下来,身形倾覆,轻柔捻拨着我脖颈锁骨肌肤的修长手指,深入浅出的向着我亵衣包裹的肩头探去,已全无方才的试探挑逗之意,显而易见的带上了浓郁的**(yu)色彩。

谁知未及片刻,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急促有力的叩门声,略显熟悉的男腔在焦急的声声喊着“九爷,九爷!!”,他额头从我脖颈上抬起,**涌动的眸间有怒色翻滚,长指紧握,捏起榻几上的一个小巧的菊瓣翡翠茶盅“哐当”一声砸向门侧的刺绣屏风,紧抿的薄唇怒气腾腾,“嚷什么,滚!!!”。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几分颤栗锲而不舍的再次响起:“九爷息怒,是八爷遣了人来!!”

他拉长压抑的呼吸蓦然一窒,凤眸微阖,再睁开时其内蕴育的**已全然不见,自榻上翻身而起,凝眉定定看我一眼,揽了一侧的青玉叠丝蚕被只将亵衣半褪,露出了雪白肩头和蜜合色肚兜的我遮的严严实实,一边烦躁的系着脖间中衣的盘扣,一边含着薄愠向门侧怒斥道:“还不进来!!!”。

有小厮推门而入,隔着屏风行礼道了吉祥,异常陌生的嗓音小小的规劝道:“八爷说宫中出事了,让九爷迅速去一趟!!”。

“这么急着召我入宫,可知是什么事?”他侧头沉吟,抿唇冷问,视线徐徐回转,一眨不眨的锁在我身上的阴郁目光有了几分若有所思,或许是基于我唇角上扬,面上有了压抑不住的喜色,阴柔的嗓音越发的沉寂似水,阴测测的冷哼一声,低低的讥诮道:“你这救兵来的倒是及时!!!”。

“八爷未说,只嘱咐奴才多多催促九爷,不要稍有耽搁!!”,门外小厮恭敬的作了答,见他宛自不动,小声的催促。

“催什么,我难道还用你教”,他凝眉懒散的回了一句,垂眸敛去脸上微微的不舍和愠怒,提袍离榻,刚迈开了两步却又顿出,指尖抚上系于银丝卷云纹玉扣腰带上的梅花竹节碧澄玉佩,轻轻一扯,微微一个扬手已抛掷在我身侧的软榻上,面带迟疑的回眸看我一眼,稍显别扭的道:“你乖乖的拿着玉佩在这待我回来!!!”,说着也不等我回答,已是举步离开,拐过门前的屏风,却听见他阴柔的嗓音冷冷的指使门前守卫的小厮:“给我死死守在这儿,谁也不许进,稍有差池我拿你是问!!!”。

小厮恭敬地应答声,关门声随着他的靴子响逐渐消匿,我自榻上急速起身,伶俐的束好亵衣外衫,随意的拢着散发便推了雕镂花窗向外探看,恍若白昼的后院死寂寂的,九阿哥正提着袍脚俯身入轿,落座之时状似无意的扬眸望来,慌得连忙向后躲,撞到了手侧半人高的青底琉璃花樽哗啦啦倾倒响成一片,引得先前带我进楼的男子推门而入,面色迟疑的一步步迈进来。

“有耗子惊扰了我,你快些上前看看,若是不行就给我换个房间!!”,我胡乱的揩去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带着几分惊魂不定的柔弱娇声祈求。

“姑娘还是安稳些吧,也省得连累在下跟着你受气”,他不耐的冷哼一声,见我一脸怯弱的含泪望着他,终究还是止不住俯身上前四处张望。

我见他全神看着地上,缓缓取出收在身后的羊脂玉佛手咬牙狠狠地砸在他头上,厚重的玉器敲打后脑骨的闷响震得我手麻,他吃惊之下慌忙起身,抚上后脑的手间有血迹渗出,我举手正待继续,他却是忍痛笑了,低声道:“姑娘还不趁此离开,难道真要将在下打死才甘心么?”说罢罔顾我的茫然直愣愣的栽在了地上,脸上的虚弱尤为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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