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这桂花酥饼吧。”王氏一个眼神,伺候在一旁的婆子立即将放得比较远的酥饼碟子移到了林小桃和绿绿面前:“这个味道甜香甜香的,我那几个皮猴子都特别贪嘴,刚才见这家客栈也能做出来,我便做主叫了一份,也不知道可合你们口味呢?”她单点出这份桂花酥饼可是有用意的,王氏娘家祖上曾是御厨,家里曾有不少美食方子传承,后来大多慢慢遗落了,唯有一道桂花酥饼,至今仍是大隋京城一绝。
塞得满嘴美食的林小桃听见桂花酥饼的名字,“咦”了一声抬起头来:“这不是林扒皮大人最厌恶的吃食么!”
绿绿跟着附和:“是啊,提都不许提的,到后来更是但凡沾了桂花的吃食一概不许碰。”
主仆二人旁若无人的两句搭话,尽数落进了王氏的耳朵里。她等了一等,见不再有后续之后,便开口问道:“哦,不知这位林扒皮大人是何人呢?”
“我滴——呀——”林小桃“爹”字都要说出口了,猛然想起来她这会儿可姓高呢,生生强行咬住了舌头,疼的立时眼泪就下来了。
绿绿赶紧递水漱口,王氏也一个劲的吩咐婆子拿药,一时间所有人都闹的鸡飞狗跳的,林小桃见状,眼泪汪汪的笑起来,露出舌头给众人看:“我没事我没事,皮都没破。”
闹了这么一出大乌龙,林小桃自觉不好意思,她干脆拿起桂花酥饼大咬一口:“这么多年因为林扒皮的厌恶我一口桂花酥饼都没吃过,今天非要尝一尝!”一边咬一边冲还是满脸担心的王氏嘿嘿傻笑:“你看我真没事儿吧。”
王氏这才松一口气,只是刚才的问题她却不好再继续问了。
不过,林小桃自己却提起来,她递了一块酥饼给绿绿:“绿绿你尝尝,多好吃的点心啊,只有林扒皮心里有鬼,才跟美食过不去!”
王氏到了这会儿才听出来,林小桃这口中的“林扒皮”是骂人呢,亏她还在暗自琢磨,林大人的名字是怎么写的,为什么听起来有点怪。
林小桃有心掩饰一下刚才的咬舌事件,顺便给严肃了下去的雅间内再带动一下气氛,便主动给王氏讲起了“林扒皮与桂花酥饼不得不说的故事”。
“那个林扒皮大人啊,他有个糟糠之妻,十来岁上就嫁进家徒四壁的林家,含辛茹苦替他侍奉双亲养老送终,又勤俭持家供他读书,这个糟糠妻呢,就爱吃桂花酥饼。”林小桃讲着自己这具身体的生母李氏的故事,许是母子连心的天性吧,一股莫名的悲痛竟然慢慢从心底生出来,逐渐溢满整颗心上:“那李氏一心向着林扒皮,有一口吃的也要尽着林扒皮先吃够了。从嫁给林扒皮到去世,年年桂花飘香的季节她都要收一罐子桂花酿着,说要等有钱了买面粉回来做酥饼。可是年年最终那些酿桂花也没变成酥饼,它们都变成了林扒皮读书写字用的纸笔书墨。”
眼泪悄悄滑下林小桃眼眶的时候,她举起手背狠狠一擦,向着王氏尴尬的笑:“赵夫人您瞧我,实在是心疼这个李氏的傻气。”
绿绿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林小桃的另一只手,这些故事她是知道的,年年李氏祭日的时候何妈都会讲起来。说来也是可笑,本来李氏死的仓促,理县应该是无人知道林大人这些不堪的过往才对。是林大人自己有一回桂花开的时节喝多了说漏嘴,才让当时还是林小桃乳母的何妈听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