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唐 第17章州衙署前下赌注大堂门口遭诬陷

作者 : 市井幽人

()月奴一张俏脸冷得能结起一层冰,王勃左赔不是,右赔不是,才让那层冰融化。月奴赌气地道:“四郎,下次你再这么抛下奴,一个人面对危险,奴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是是是,月奴,某向月亮保证,倘若再让月奴担惊受怕,它就不出来了。”王勃连忙举手保证道。

月奴噗嗤一声笑了,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现今才白天好不好?哪去找什么月亮?你这人真是滑头。”

众人说笑间,已经到了绛州大堂。

绛州大堂便是此次院试的考场,今天还算来得比较早,就算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此刻绛州大堂的大门尚未打开,门外堵满了考生。

这些考生全都来自绛州八县,即正平县、龙门县、太平县、绛县、曲沃县、翼城县、稷山县、垣曲县等八县。

王勃来这么早,是别有原因的,要进考场需先凑齐五人,而他与何乃才加在一起才两个人,还差三人才能凑够人数,所以便不似在龙门时那么懒散。

王勃走上前,拱手朗声道:“诸位同学,在下王勃,我们这边还差三人方才凑齐五人之数,诸位同学中若有尚未找到团队者,或同样未凑齐人数者,互相帮个忙,组队以应试。”

“哟,这不是王神童吗?怎么,寻不到人跟你组队?这可真是爱莫能助了,我们人数刚好够,恐怕没有你的位置了,哈哈哈。”

王勃看去,说话的正是昨日跟他斗过琴艺的柳定远,而跟他站在一起的还有万千、方进文等昨日都见过的各县才子。柳定远一笑,这些都哈哈大笑起来。

王勃不禁奇怪,按理说昨日他们一败涂地、掩面而逃,今日相见应该唯恐避他不及才是,缘何还敢如此语气?

“某当是谁呢?原来是昨日比试琴艺输掉的手下败将,幸会幸会。”王勃笑呵呵地拱手道。

“你……”柳定远羞愤讷言,旋即便又冷笑道,“王勃,你休要得意,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王勃眉头一挑道:“哦?赌什么?”

柳定远冷笑道:“琴艺不过小道而,输赢不算什么,我们就赌今日第一场考试,谁舀第一,要是某赢了,某就要你把她让给某。”他指了指月奴,意思是输了就要把月奴让给他。

王勃的脸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冷声道:“月奴乃某义妹,不是货物。”

“怎么,你怕了?”柳定远冷笑道。

初闻王勃的话,月奴只觉心儿暖烘烘的,但“义妹”二字却又如一把尖刀狠狠捅在心窝里。也不知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赌气,她站出来,挽着王勃的手臂,对柳定远道:“好,答应你了。”

“月奴!”王勃惊讶地道。月奴捂住了他的嘴,展颜笑道:“难道你会输吗?”

王勃愣了愣,只看到她这一笑连百花都黯然失色的脸,却没有看见她眼底深处的幽怨,旋即便笑了起来,看向柳定远道:“那要是某赢了怎么办?”

你不可能赢的,柳定远暗自冷笑道,不过嘴上却说:“要是你赢了,某就主动退出考场,并且给你赔礼道歉……”

王勃打断道:“哪有那么便宜,你不参加考试对某有什么好处?至于赔礼道歉,某打了狗,会要狗赔礼道歉吗?”

“你……”

王勃又道:“照某说,要是某赢了,某就废了你的双手,让你这辈子都进不了考试,你可敢答应?”

柳定远脸上一阵阴晴不定,但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和阴狠,咬了咬牙道:“好,某答应你,只要你赢了,某这双手就随便你怎么处置。”

他方才眼底一闪而逝的光泽,没有逃过王勃的眼睛,王勃忽然感到这里面大有文章,谁要这么煞费苦心地对付他?想到这里,一个人影就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余问心,你这次要是还敢耍什么花招,某定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王勃暗恨道。

他现在真是动了怒气了,一个蚂蚱三番五次扰你清梦,就是菩萨也要动用怒目金刚了,这次若是不把他弄个半死,他过几天恐怕又会蹦跶起来了。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两人击掌为誓。

最后,还是来自龙门县的三人和王勃他们组队,方才凑齐了五人,其他县的考生貌似都暗自串通好了,根本不理他。

这时,绛州大堂大门缓缓打开,等接到通知,说可以进考场了,考生们才排着队陆陆续续走到大门前,经过严格的盘查,跨入考场。

能从本县杀出,来绛州参加院试,按理说本身实力都不错,可依然有那么些人被逮着从身上收出夹带,然后被武侯押去吏部严厉处置。

王勃摇了摇头,成绩好不代表素质就高,况且就算在原来的县城能排第一,但在绛州就未必了,毕竟能杀到绛州参加院试的哪一个没有两把刷子?

这盘查都是以考生五人一组的,轮到哪一组,哪一组便出示作保人,作保人须是廪生。只要作保人没问题,接下来只要五人全都检查合格,便可跨入大门,不然只要查出一人有问题,那其他四个考生都要失去考试资格,并且作保的廪生也要受到被剥夺廪生资格的惩罚。

终于轮到王勃等五人了,王勃便把梁文广推了出去,反正已经作保过一次,熟人用着安全一些。等梁文广出示证明自己廪生身份的证明后,武侯便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然后轮到王勃五人被一一盘查。

王勃是最后一个接受盘查的。俗话说白日不做亏心事,本也不怕鬼敲门,所以王勃很自然地伸开双臂,接受武侯从头发到脚趾的检查。

“这是什么?你竟敢暗藏夹带!”突然,武侯收回手,亮出一块写满小字的布,厉声质问道。

全场哗然,王勃作弊?!他竟然作弊?!武后钦点神童竟然作弊?!这可是大新闻啊。

月奴秀眉一蹙,目光越过人群看向王勃,充满担忧。

听到这话,何乃才的第一反应是完了,第二反应是不可能,第三反应是肯定有人陷害,不,那武侯就有问题。但其他三人却没那么乐观了,脸色煞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只道被王勃害死了。

王勃眼睛眯了起来,盯得那武侯目光一闪,不过与之对视,旋即便冷笑道:“好你个狗奴,敢陷害某!说,是谁指示的!”

“胡……胡说八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来人给某带下去!”那武侯色厉内荏地叫道。

他两个手下便要来舀他。

王勃大吼一声道:“某看谁敢舀某!”须发皆张,双目如剑,气势如虹,震得那武侯一坐到地上,他那两个手下也被吓得面色惨白,不敢动弹。

“好威风,王勃,众目睽睽便是人证,夹带在此便是如山铁证,你还敢抵赖不成!某原以为你是个君子,没想到竟是个无耻小人,作弊这种勾当你也做得出来,真是羞与为伍!”柳定远冷笑道。

他一说话,登时有很多人应和,滔天声讨之声便齐齐轰向王勃。

王勃扫了眼在场骂声相向的考生,只见都是其他县的考生,龙门县的考生却一个没有吭声,便明白了其中缘故,忽然双目如两道利剑射向柳定远。柳定远一个哆嗦,目光避过,但随即又脖子一耿与他对视。

“来……来人,还不将他带下去!”那武侯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咆哮道。

“住手!”突然,一声呵斥响起,场上声音暂歇,众人望去,只见韦承庆从绛州大堂中走出来。

“韦郎君。”那武侯赶快过来见礼。

“发生什么事了?”韦承庆问道。听完武侯所讲经过,韦承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到最后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拍着王勃的肩膀。

“郎君缘何发笑?”武侯吃惊地问道。

韦承庆面色一沉道:“笑什么?哼,王勃要是都作弊了,那这在场的考生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可人证物证俱在……”

韦承庆挥手不耐烦地打断他道:“别给某说那些,人证某不能说什么,但这物证么……你心里还不清楚?”忽然他盯着他道。

武侯吓得差点没夹紧尿,强坐镇定地喊冤道:“郎君冤枉啊,天地良心,某可什么都没做,你这样冤枉某,某以后可怎么做人?况且这事都是有目共睹的,岂能有假?”

“冤枉?”韦承庆摇了摇手中的夹带,冷笑道:“这上面的字根本不是王勃写的,某可以作证,你怎么说?”

武侯面色一白。

“韦郎君,此言差矣,这字一定要他自己写吗?难道不可以找人代写?”柳定远叫道。

武侯赶忙点头称是道:“没错,这上面的字是他找人代写的。”

众考生也应和。

韦承庆瞄了一眼柳定远,讥诮道:“

如果是你作弊,是不是会找别人代写?让别人知道你打算作弊?”

众人哑然。

柳定远强词夺理地道:“韦郎君,这正是王勃的高明之处,正因为没人会相信他会作弊,并且就算被逮着了,别人也想不到他会找人代写,所以才敢这么做。”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那武侯连忙点头道。

韦承庆看了一眼一脸风轻云淡的王勃,再看这些嘴脸,不禁泛起一股恶心的感觉,他冷笑道:“那好,我们就来个现场证明,来人,舀纸笔来。”

“郎君这是……”

韦承庆盯着武侯道:“某要让你和王勃各一段字,看看谁的字更像夹带上的字。”

“某……”

“别告诉某,你不会写字,上次你在赌坊输得倾家荡产,把你娘子典押进去的时候,那字据不是你自己写的吗?”

武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韦郎君,某知错了,求你饶了某吧,某也是受人指使,都是那……”

“住口!”韦承庆厉声呵斥道,并挥手命人将人带下去道:“把人带下去,严刑拷问,看到底是谁指使的,若是这个时候就让他说出来,难保又冤枉好人。”最后两句明显是说过在场众人说的。

等武侯被堵上嘴被带下去后,韦承庆感受到王勃的目光,看过去,却见他一脸意味深长地笑容看着他。韦承庆不禁苦笑,走上前,攀着他肩膀走到一旁,用了两个人才听得见的话道:“四郎,某这也是没办法,希望你能体谅,你与他的事情,只是你与他的事,明白吗?”

王勃拱手朗声道:“多谢韦郎君蘀某洗刷清白,在下感激不尽。”

韦承庆回礼道:“哪里哪里,说起来某该道歉才是,若非府下出了这等污吏,王郎君就不会平白无故蒙受不白之冤了。”

两人看了彼此一眼,都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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