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绣绣,觉得这种事情是不该以这种轻松的语气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这有什么,你不是也没有娘亲吗?”
是啊,自己没有娘亲,所以从小到大一直和姐姐在一起,而现在,姐姐……
“好了,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方霏霏看着失去媚时痛心到不行的沈星河几天之后就将那段也许还算不上是朦胧的感情牢牢的压在了心里,她自问做不到这种程度。
“绣绣,你既然这般说了,我也不拿你当小孩子看,以前我没有记起往事来说也就罢了,可是如今想了起来,那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十杀是第一个,既然他是你父王的手下,待我查探清楚以后,若真的是你父王授意的,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那是自然。如何真的是我父王做的,他不会傻到害了你姐姐以后之后还与你打交道。”
方霏霏看着有些暗沉的天色,心里很是烦闷。
“你说那家青楼是你父王开的,看来他之前没少做过这方面的事情吧,那新月楼的琴心姑娘与你父王又是什么关系?”
绣绣一改刚才无所谓的神色“这是我父王的私事,就不方便告诉你了,我告诉你不少东西,你送我回家,我们两清。”
“好。”
看着绣绣从大门回了自己的家,沈星河拉着方霏霏调头也回自己的客栈。
一路上方霏霏的神情都有些怏怏,沈星河也不过分强求。
方霏霏心里很乱,她抱着被子仰躺在床上,感觉真的很乱,一会像进入了暗无天日的死胡同找不到出来的方向,一会被沈星河劝慰的似得心里明白了些,但是又因为绣绣的话再次堕入深渊,可是转而绣绣又在明里暗里的劝慰自己。
感觉像一瞬间失去了信仰似得,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不知道应该相信谁的哪一句话。
方霏霏,你不要太为难自己了,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就不要再想了,一切顺其自然,也许明天一觉醒来就都好起来了呢?她不断的劝慰着自己,然后艰难的进入两人梦想。
梦中有一个人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不断的在说些什么,可是迷迷糊糊间却又听不清楚,方霏霏睁开眼睛,发现手中紧紧拽着的被子,不由得苦笑出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开始在梦里没有安全感了。
“霏霏,你醒了吗?起来吃早饭了。”
门外沈星河的一声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嗯,醒了,你先去吧,等我洗簌完就去。”
不过睡眠确实是这世上最好的疗伤圣药,睡了一觉,没有想通的依旧没想通,但是心里却不在那么难过,想必是认清了现实罢,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心里再怎么痛楚事情也不会发生任何转变了。
接受现实,寻找凶手,就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梳洗了一番方霏霏下楼吃饭,余光突然看见沈星河那双有些泛红的手,心里一动,看来昨天晚上的人是他吧,不知道自己是多用劲,才能让沈星河这般身手的人都能在手上留下这么深的印子。
而她自己真是活到头了,身为一个享誉江湖的大盗她竟然能沉沦到有人模进自己的屋子都不知道,还好不是别人……不过要说感动,肯定也是有的,他是害怕自己晚上睡不好来安慰自己的罢。
沈星河全然不知方霏霏已经知晓了昨夜的事情,只是在用心的布菜,把方霏霏喜欢吃的菜都放在她的面前。
方霏霏看着忙碌的沈星河,她想,他是什么时候也变得沉默了呢?是因为自己沉默而沉默吗?
两人默默的吃完饭,方霏霏突然站起来,极尽高兴的拉起沈星河步调轻盈的向外走“沈星河,我们去玩吧。”
“好。”
“你想玩什么?”
“玩你想玩的。”
“那我们就比谁先这里最有名的碎碎姑娘的香帕?”
“好”
“还比谁先能先拿到刘员外给最爱的小妾生的女儿埋下的女儿红”
“好”
“还有比谁先……”
“你说什么都好。”
方霏霏突然沉默了。
“霏霏你若是不开心,就不开心吧,没有人逼着你笑,你知道吗?你现在笑的很难看。你若真的很难过,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看着沈星河认真的神情,原本有些泪意在眼中酝酿的方霏霏突然状似不经意间拂了一下碎发用袖子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你想的美,我才不会让你看见我哭!”
“你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沈星河上前一步。
“不哭。”
“哭吧,一衣服脏了不用你洗的。”沈星河又上前一步。
“我说了我不哭……啊!”方霏霏怒气冲冲的一抬头,结果头顶撞在了沈星河的下巴,这下真得哭了,眼中原本酝酿的泪意突然间就涌了出来,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出来,不一会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得砰砰的往下撒,方霏霏见索性已经丢了人,便不管不顾的一头栽到沈星河的怀里嚎啕大哭来来往往的行人见到一男一女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女子还在哭泣,都对沈星河投去质疑的目光。
沈星河苦笑,却把方霏霏抱的更紧了。
方霏霏哭的不管不顾,声音时大时小,累了就小声啜泣,过了一会似乎是想起来自己在干什么,便又哭的厉害些,这下不光是借了一个肩膀的事情,几乎整个前胸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咕噜一声响起,方霏霏往沈星河的怀里又靠了靠,沈星河无奈的把方霏霏埋着的脑袋托起来,试着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霏霏,我们去吃完午饭再回来哭吧,好不好。”
方霏霏用已经哭的红肿的眼睛看了一下天色,太阳有些刺眼,她刚想用手遮挡一下的时候面前的人已经快她一步把手举在了遮住太阳的地方。
方霏霏眼泪不争气的又流了下来,她胡乱擦了擦“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只口不再提回来接着哭的事情。
身后传来轻笑的的声音,方霏霏也觉得尴尬,自己多大的人了竟然扒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忘我的哭了一上午,自己也真是做了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了。她有些羞怯,不敢扭头看沈星河的表情,只得用一种臭臭的声音道“不许笑。”
“好,不笑。”
不一会又传来似有若无的声音,但是方霏霏确定那一定是沈星河发出的。
她怒气冲冲的扭了回去,用红通通的眼睛瞪着沈星河“说了不许笑。”
目光在空中碰撞,只听见沈星河用他独有的温柔语气道“方霏霏,你终于不再怀疑我对你的心意了么?”
“你都知道?”方霏霏扭过头去,用一种细如蚊蝇的声音道“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到。”
“我说我们去比谁先偷到碎碎姑娘的香帕吧!”方霏霏冲着沈星河的耳朵大喊。
“你确定要我这个样子去?”
方霏霏目光定在沈星河几乎湿透的衣服,一抹红晕从耳根浮起,喃喃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有了两步,方霏霏似是想起来什么,便冲着沈星河大喊“你不是有内力嘛?为什么不用内力烘干竟让我丢人。”
“对哦,可以用内力,我忘了。”说罢直接运行真气在经脉中绕行了两个小周天,衣服瞬间已经干透了。沈星河有些犹豫的看着方霏霏“这样好像也不行,你看。”
方霏霏看着沈星河的衣服,尽管已经没有了湿意,但是上面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曾经自己的泪水到过的地方的痕迹。“你没事用这么好的料子做衣服干什么?一点东西不好都能看出来!”
“好吧,都怪我,我下次做衣服一定要经过你的同意。”
“你为什么要经过我的同意,那不是人家的妻子……你爱穿什么就穿什么,不用问我。”
方霏霏一脸怕和沈星河走在一起丢人的表情,离得沈星河远远的。
“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那我们还去找碎碎姑娘吗?”
“找什么找,你不饿了,回去吃东西”方霏霏顿了顿“顺便换一身衣服。”
沈星河一听,立马快走几步,去拉住方霏霏的手“你算了算!”
见方霏霏没有甩开他的手,嘴角的笑意感觉都要扯到了耳朵似得。
“你不生气了吧。”
“嗯。”
“你还怪我吗?”
“不怪。”
“那你心情好点了吗?”
“好点了。”
“那你……”
“闭嘴。”
“哦,都听你的。”沈星河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巴。这个动作怎么看怎么不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能做出来的。
“行了,别人都看我们呢。”
沈星河把手放下“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沈星河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不能。”有点骨气的话绣绣的嫂子可就跑了。
方霏霏无奈“我真的不怪你了,你快点恢复正常吧。”
“真的?”
“比真金还真。”
“那就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
“沈星河你站住,有胆占姑娘便宜有本事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