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换了一身翩翩的白衣,方霏霏嘟了嘟嘴,似是不满意沈星河穿的这么好看要出去招蜂引蝶了。舒悫鹉琻
“你说这江南的碎碎姑娘比京城的琴心姑娘孰强孰弱?”
“都说江南姑娘婉约,北方姑娘高挑。南方姑娘皮肤细腻,北方姑娘性格豪爽。”
“想不到你倒是很了解嘛。”
“这个……大家都知道啊。”
“你说什么?”方霏霏挑眉。
“我说我们啥时候去借碎碎姑娘的香帕一观?”
“休息会啊,大白天的去那种地方感觉怪怪的。”
“嗯,那就晚点再去。”沈星河在心里月复诽,觉得该感觉怪怪的不应该是因为白天去那种地方,而是应该要为一个女孩子竟然要去那种地方感觉怪怪的好嘛?不过沈星河好不容易才把方霏霏哄高兴了,自然不会那么白痴在这种小事上惹她生气,再说去了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好吗?
两人各回各屋,修炼打坐,说起来两个年纪轻轻的男女竟然能耐得住寂寞打坐静心,修炼内功也算是难能可贵了,毕竟这世上太多的人学了几招功夫以后就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再不用心了。
真气在经脉中缓慢流走,三十六个小周天,构成一个大周天,当最后一个小周天走完之后,夜幕已经降临,两人匆匆吃了晚饭以后精神抖擞的向着碎碎姑娘所在的婉汀楼,这地方名字还算的上是一个雅字,只是碎碎姑娘,但看这名字,倒是也是个有趣的,不似别的红牌姑娘们净取些花呀草呀或是琴棋书画之类的名字,碎碎,名字就透着些爽快之意,不知道真人如何。
方霏霏倒是对这一次的行动充满了期待。
因着有着碎碎姑娘这块牌子,婉汀楼生意火爆。客人们嘛有俗的,有哑的,有财大气粗的,也有囊中羞涩的,方霏霏和沈星河很容易就混了进去,甚至门口招摇着手绢吸引客人的那几个姑娘看见沈星河第一眼眼睛就亮了,心想着这般俊俏的哥儿就是少给些银钱,他们也是愿意伺候的。
只可以,沈星河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碎碎姑娘今天可开席?”
那些姑娘们嘟嘴不乐意了,心想好不容易来个看的顺眼的竟然又是来找碎碎的,不过也是,谁让人家碎碎姑娘不仅是这婉汀楼的头牌,在这整个江南道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姑娘。
接待两人那姑娘笑容不减,但是方霏霏很明显的听出了其中的不满“开席,挪,大伙都在那等着呢。”
看着厅内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方霏霏压粗了声音“呦,看不出来,这碎碎姑娘的恩客还不少呢?”
“这位公子,你说哪儿的话呢?我们碎碎姑娘可是出了名的眼界儿高,就这些个人,哪能得到我们碎碎姑娘的垂青?”
沈星河折扇一展,一派风流气度“看看,小瞧人了吧。”
方霏霏扭头不与反驳她话那姑娘一般见识,女装还没沈星河十分之一的好看,也不知道在得意个什么?“哼。”
沈星河碰了一鼻子灰,也不见恼怒,只是趁人紧紧的跟着方霏霏,把能进她身一尺的人纷纷挡到安全距离之外。
两人落座,吃茶,嗑瓜子。当方霏霏第三次一把抢过沈星河攒了一盒的瓜子仁吞下去的时候,也有点心急了,虽然台上弹琴的,唱小曲儿的,甚至是跳舞的,个顶个的好看,可是她们又不是真的来看这些人的。
“莫急”方霏霏扭头看着沈星河的侧脸,以为他预见到了碎碎姑娘的行踪,满是期待。“都是你的。”说着手里的瓜子仁递给方霏霏。
“……”方霏霏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当之处了,这大厅广众地下,两个男人,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她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大多数都兴致勃勃的看着台上的歌舞,但也有极少数露出不耐之色,想必也是冲着那碎碎姑娘二来,索幸没有人注意到两人的小互动。
“想什么呢?嗯?”
方霏霏突然想明白了自己不好意思个什么劲,要不好意思也该是身边这个男人不好意思啊,明明就是他主动给自己剥的瓜子的,不吃白不吃,哼。
方霏霏低头有些昏沉,想着若是看这些女人还不如回去看沈星河舞剑来
的划算,突然场间一片静寂,方霏霏一瞬间精了,看这气氛,正主要出来了。
连忙正襟危坐,把桌上一堆瓜子皮都推到靠近沈星河的地方,然后得意的笑,沈星河面上无奈,心中却充满了甜蜜。
出场之时没有传闻之中美人出没的仙乐,也没有颜色各异的花瓣起舞,那碎碎姑娘就那么清清爽爽的站在那里,没有什么热情似火的眼神,也没有什么狐媚入骨的颜色,长相的话,充其量算的上是姣好。可是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有种遗世**的感觉,淡淡的蓝裙更添了几分清冷之意,让人觉得她就该是这里最好的姑娘,或者说,她与这里所有的姑娘都不一样,她有着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风情,是一种让人不能亵渎的感觉。可是方霏霏看着这姑娘,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等周围疑惑的,不解的,不屑的眼神统统变成肯定以后,台上那个小美人说话了“我家碎碎姑娘今天身子不适,说不见客了,各位请便。”
方霏霏正沉浸在这头牌姑娘当真不同于一般那种以色侍人的姑娘,又点本事。结果听见下面那句话的时候脑子当场就当机了,什么情况,好不容易绞尽脑汁给这姑娘找了一大堆理由说她就是碎碎姑娘结果人家说人家是碎碎姑娘的丫头?
沈星河看着方霏霏目瞪口呆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她如何能是冠绝天下的碎碎姑娘?”方霏霏恨不得抽沈星河两个巴掌,你谁你知道那不是碎碎姑娘怎么不提醒自己一生,害的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不过在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周围以后,发现大多数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心情才平静了下来,看吧,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误会了。
而这碎碎姑娘的一个丫头就这么有看头,那正主不知道该如何让人惊讶了,一些人觉得今晚来的对了,虽然没见到碎碎姑娘,但是见了一个灵气十足比一般大家小姐的气度都要好的多的一个丫头,还有几场不错的歌舞,毕竟是饱到了眼福,至于那碎碎姑娘。自己可是倾家荡产都付不起和人家姑娘春风一度的赏钱的,所以也不存在什么不甘了。
但是有些人可不一样了,比如方霏霏和沈星河,比如那些个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原本就是冲着那碎碎姑娘一月一夜开席日而来,等了半天就来了一个丫头这算怎么回事,这分明是瞧不起小爷?
最生气那人当场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去请碎碎姑娘,小爷有的是钱。”围观的人也存着些也许碎碎姑娘会出来的念头,更多的是在看好戏。
方霏霏默默地吃瓜子,静待事情变化。她可不信,这碎碎姑娘这般就能容易露面,比起看碎碎姑娘,她现在倒是更好奇这挑事的人最后能不能落下个全尸。
台上那小姑娘还是个挺有脾气的,传完话就走了,也不管地下掀起多大的风浪,一看就是个见惯了风浪的。
像是这楼里的妈妈,在不断的给那位公子赔好话,那公子看着妈妈低声细雨的以为甚是好欺负,便提出了要把这楼里的姑娘都睡一个遍的无礼请求,连方霏霏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扫地的大婶你也能下的去手?要真是这样的话,方霏霏都要真心的佩服那人了。
那妈妈在那公子笑的洋洋得意的时候,挥了挥手,凭空出现一个人,方霏霏和沈星河瞬间警觉起来,高手!
那公子喋喋不休的声音突然停止,人也不见了身影,几息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
那妈妈笑靥如花,说叨扰了大家,今天的茶水免费,大家好好玩,不要被扫了兴致,只是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谁还有兴致留在这里,要是自己在不知分寸,也许明天就是护城河上的一条浮尸了。
不一会,场间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都散了,也有一些见惯了风浪的无所谓,一看就是楼里的熟客。
方霏霏和沈星河面面相觑,这杀了人,就这样就行了?自己和沈星河两个跑江湖的下手都没有这么肆无忌惮过好嘛?这是一家青楼?这分明是一家黑店。
“两位公子,不知有何打算?”方霏霏看着面前这个面色有些不虞的小丫头,心中想道姑娘不发威当姑娘是软柿子捏是嘛?
那人功夫虽然不错,但是离她和沈星河练手还是差远了吧,这人,真是……哪里来的老子天下第一的觉悟?
方霏霏看着沈星河,讯问接下来的打算。
“没事,你去吧,我们在这聊会儿天。”一锭银子出手,比方霏霏含蓄的杀意管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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