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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见面之后,我曾不止一次地设想过叶山这对外来人情侣的结局。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并非是出于某种带有先见之明的恶意揣测,而是作为一个常年与外来人打交道的“人”穷极无聊时用来排遣时间的小小伎俩。
在夏天的时候我曾接手过一个跨越了时间与空间双重界限偶然来到此地的二战老兵,初来此地的他在安顿下来之后曾不止一次地向我抱怨过对于人间之里现状的不满,并多次向人间之里的守备队与“上层建筑”提出过组织远征军前往安全区以外探索的提案。
我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弥漫着雾气的夏日清晨,天尚未明时,我站在人间之里的门口为整装待发的他挥手送行,并在不久之后从藤原带回的口信中得知,他怀抱着他那把心爱的1918勃朗宁自动步枪被吊死在了魔兽之森中的一棵富有恶趣味且以走兽为食的树上。
尽管他的面容已经在我的记忆中褪色,但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睛却依旧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的眼中还藏不住愤怒。
那两个人也一样
当我最终来到叶山面前时,眼前的赤红涂鸦迫使我发至内心地为之赞叹道。
“这可真是杰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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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今晚的人间之里简直是热闹得过分啊,明明只不过是去了趟神社的说。”
在无星的夜空中俯瞰着大地的鸦天狗一面四下找寻着目标一面情不自禁地嘀咕着。
下方的新町已经湮没在火海当中,而空中那只燃烧的不死鸟自然不是什么安全的取材对象,光是靠过去估计都会让相机镜头融化掉吧。
秉承着客观真实这一职业素养的小报记者开始寻找其它的可行性。
“哼哼,蘑菇炭攻击的那个地方是上次抓小哥进去的局子呢,看来是在找红魔馆的执事君麻烦吧,那么小哥这会儿又干嘛去了呢?”
在哪在哪?
射命丸文一边嘀咕着一边发挥自己身为鸦天狗所具有的优秀视力找寻着目标,不过碍于过于浓厚的烟尘一时半会儿也难有进展。
“嗯?”
无意间注意到一道从西北方向的夜空中高速飞驰而来的红色光影,射命丸文不禁愣了愣,随即嘴角泛起一丝诡谲却又无法归属于邪恶的笑意。
“连红魔馆的馆主和女仆长都来了,看来小哥今晚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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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很棒对不对?”
无视脚下那根生机尚存的人棍我开口向着已经无法露出爽朗笑容的金发帅哥询问道,语气一如当初见面时那样的风清云淡,像是两个阔别多年的酒友。
“他杀了由衣,我只不过是报仇而已。”
“嗯,我知道。”
啊,我知道呢,但是这与我无关呢。
我微微瞟了一眼那个被斩断四肢,浸泡在血液中无助地扭动着的中年男子。他便是在第九起事件中被斩去右手并身重数刀的那位,而此地亦是人间之里中唯一的一所疗养院,虽然设施简陋,但是用来安顿处理完伤口的伤员或者是因“精神受创家中不便”而前来休养的老人是绰绰有余的了。
早该想到不是么?
明明很简单的,偶然得到妖刀的守刑家少爷杀死了包括大城望在内的七个人,完成了刻印,却在第八次行凶时被眼前这个在守备队中任职的中年人反杀,而夺走妖刀的他又在浑浑噩噩中袭击了一对原本与世无争想要开始新生活的外来人情侣,女孩被乱刀砍死,尸身一塌糊涂,男孩奋起反抗,凭借自己那身细腻健美的纤细肌肉硬是用防身的匕首捅翻了意识不清醒的行凶者,并在最终夺刀砍下了中年人的右手后带着被诅咒的刀逃走。
之后男孩开始发了疯一样地想要为女孩报仇,那个凶手也并没有死去,而是被当做了受害者送到了疗养院安心休养。
“你从那之后一直潜伏在疗养院附近等待机会,但是这个人却一直躲在里面闭门不出,身边也随时都有守备队的人在看护让你无从下手。”
“”
“直到有一天你发现他突然出门了,虽然身形佝偻一点但是那件大衣是不会错的,冬天大多数的人穿得很厚又带着帽子所以光凭远远地观望是分不清的,尤其你当时已经熬夜守了很多天,意识根本就不清醒,所以你就悄悄跟踪他一路来到旧町小街的一间花店前”
“那是个意外!”
“意外不代表没有发生!你从背后用长刀捅穿了那个人的肺并砍下了他的手!对!右手!你砍下那只手之后才发现杀错了人,然后像条败狗一样落荒而逃扔下一个老人在年关将至的黎明里自生自灭!!!”
“那只是个意外!而且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你现在不是应该被关在监狱里面吗!?”
“我碰巧认识一个在过去七年里以睡觉和偷窥我私人生活为己任的老太婆并且我可以告诉你你手上的那把已经报废的破刀就是她顺手做出来扔进人间之里的作品!”
“就算是又怎么样!我只是个凡人,不是那些可以在天上飞的妖怪!也比不上那个浑身燃着火焰瞬间就可以烧光森林里兽潮的白发女人!这是把妖刀!就算是误杀了人那也是被它给蛊惑了!对,没错,就是它的缘故!我只是想要给由衣报仇而已!”
眼前那似曾相识却又完全不复往日模样的少年人声嘶力竭地向我咆哮着,眼瞳中布满了熬夜与癫狂共同作用下生出的血丝,手中的刀不断地随着呼喊而在空气中泄愤般地挥舞。
“叶山,如果我告诉你,你手中的那把破刀在蛊惑第一任主人完成七个刻印之后便失去了功效,现在仅仅只是作为一个吞噬生魂的媒介而存在着的话,你会怎样想呢?”
“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因为这把刀是我认识的人做的,虽然我也只是刚刚才知道。”
真的被摆了好大一道呢
“那为什么这个家伙会无缘无故来杀我和由衣!?”
“因为过度的精神刺激和寻求救赎的自我暗示。”
是的,就是那样,除了第一任之外,第二任和第三任都是在自己的意志支配下杀人,就算杀错了人也没什么,只要告诉自己,只要相信自己是被手中的妖刀蛊惑了就可以了。
真是不负责任的愚昧。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将一个人蒙住双眼捆在床上,在他视线尚未蒙蔽之时让他看见床下的水盆,在蒙眼之后用未开锋的刀刃在他的手腕处重重地划上一刀,并将点滴至于水盆之上,保持室内安静,几个小时之后,明明无伤,但那个人却已死了。
心理暗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好用。
“吶,叶山,虽然说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资格来给予你建议了,但我还是要说的是”随着我的话语,身旁的空气中缓缓睁开几只充斥着恶意的赤色巨眼。
被那些眼球露骨地注视着的眼前的少年人很快便从癫狂中清醒过来,并随之流露出身为常人对未知事物所应有的恐惧。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要报仇而已,这个混蛋毁掉了我的一切。”
“身为一个人类,即使已经被他人剥夺得一无所有,也并不意味着你就被赋予了剥夺他人幸福的权力啊。”
所以说,相应的,杀死了你之后,我亦将背负起你的死亡,继躯体之后,在精神上彻底回归于非人者。
每个人的一生最多只能杀死一人,
所以说很多人穷其一生也都仅仅是杀死了自己罢了,
若是杀死了他人,
死后的灵魂便会背负上两人份甚至更多的分量,
所以,杀人者,便不再为人。
“请你去死吧,叶山。”
“小哥小心!!!”
“!!!”
在千钧一发之际钻入隙间才堪堪避过身后袭来的刀锋,我从原地上空十余米处再次探头而出时不禁对着身旁的射命丸文点头示意,并感谢她及时的提醒。
七年的生疏,刚刚真是大意了。
“现在终于露出马脚了么?你这个越狱者。”
视线所及之处,伫立于地面的上的十六夜夙夜手持匕首遥指着空中露出半个身子的我,如果身上的执事服没有那些被火焰烧出的洞的话应该会更帅气点吧。
稍微打量了一下先前所站之地,刚刚差一点点就会被吞噬掉的强尼,哦不,是叶山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跑得倒还真快。
没准儿是出于求生本能也说不定呢。
“袭击平民虐杀守备队干部,你现在有什么想要说的么?冷泉菌,哦不,应该称呼你为妖怪先生。”
“十六夜君,我可以说脏话吗?”
对着下面那人我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问道。
“不能。”
被义正言辞的回应了呢。
“呵呵,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如果以后我能救他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救的。
“呐,射命丸小姐。”
“怎么了?”听到我的呼唤随即转过头来的射命丸文一面摆弄着相机一面反问道。
“这小子怎么过来的?藤原那边出事了?”
“对,红魔馆的馆主和女仆长来了,刚刚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把那个女仆长给打发走了,不得不说博丽灵梦的弹幕游戏规则在处理这些琐事时意外地好用。不过那个大小姐这会儿倒是真刀真枪地在跟蘑菇炭干架呢。”
“哦,怪不得这小子会有机会跑来这,这么个宝要是被烤死在人间之里的话,对红魔馆也是很大损失呢。”
我不禁回想起前阵子跟姆q的深入交流中旁敲侧击所得到的情报,那个执事君的血应该也是在经过某种术式处理之后会成为对吸血鬼极其有益的良药。
“走吧,小哥,我们去追那个溜走的小家伙。”
“等等,我还想跟执事君表示表示呢。”
说着我指了指身后不断冒出来的大量外界路标。
“嘛嘛,都已经过零点到新年了呢,小哥你不要太急这么一会儿,要不然我们打个赌吧。”
射命丸文嬉笑着拍拍我的肩,强压下我投掷路标的冲动。
“什么赌?”
“明年过年如果小哥你要代表迷途之家给红魔馆送上拜年礼物的话,绝对不用准备执事君的那一份了,赌不赌?”
“不赌。”
这种结局已定的赌约没有任何意义。
我摆摆手之后示意射命丸文赶紧动身去逮着那个溜走的外来人,而自己留在原处与下方的十六夜君对峙。
“你的主人赐给你名字的时候肯定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谦逊。”
“那种美德不需要在面对一个杀人犯时展露出来。”
“杀人犯是你刚刚放走的那个人,没看见他手上拿着沾血的刀么?”
“他只是个普通的外来人。”
“你不也是么?”
“咳,比起他来,指使藤原小姐前来袭击守备队据点的你更可疑。”
藤原啊藤原,我只是叫你去拖住这小子而已,你跑去烧守备队据点干嘛啊而且还大嘴巴把我给抖了出来。
“十六夜君,我从上次见你就想问了,崇拜着强大吸血鬼的你其实是看不起妖怪和人类的吧?”
“”
“哎,算了,十六夜君我现在没空跟你在这儿浪费时间。”
言讫,我转过身准备缩回隙间里面离开此地,去藤原那边也好,去追叶山也好,总比在这里跟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浪费时间强得多。
“你想逃么?”身后果不其然地传来质问的声音。
“我去哪你管得着么?下次抓人之前先搞清楚该抓的是谁以及对方是不是你所能抓得到的人,永别了不会飞的十六夜君。”
最好不要再见面了。
我在心里暗暗补上了一句,随即打算关上裂口拍拍走人。
不过万事总有例外,或者说作死不分种族,在我彻底离开之前一句话远远地飘进了我的耳朵。
“你那个能力和我以前遇到过的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很像,你果然也是她的手下么!?”
“心如蛇蝎这一点我深表赞同,那个女人真的非常讨厌,成天睡懒觉不出来工作不说,还经常给身为年轻人的我乱添麻烦,七年里一睡醒就监视我的起居让我连情绪都不敢随意表露也就算了,动不动就偷走我的点心什么的那算哪样?”
带着深重的怨念碎碎念念着,我掸了掸衣服,重新从隙间中走出并伫立在裂口上盯着下面那个总是在关键时刻出来横插一脚,仿佛跟我命数犯冲的家伙。
“但即使如此,你小子也没有资格这样说她,你的主人也没有!”
原本高城老头那笔帐里就有这小子的“功劳”,现在正好跟他好好清算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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