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第五章第2卷
墙角有两个盆子,想必一个是用来洗脸,一个用来洗脚。请使用访问本站。孙米拉有洗洗手的**,但马上扼杀在摇篮里。他不想开口去问哪个是用来洗脸的,更不想冒然用了洗脚的盆。盆的旁边有两个暖壶。想必一个是用来喝水,另一个用来……孙米拉晃晃脑袋,从盆子的思绪中挣月兑出来。……另一个也是用来喝水的。
孙米拉说:咱们回学校吧。
晚上回宿舍休息,一夜无言。室友各自进行着自己的事情,听音乐或看小说。没有人做自我介绍。这些人虽然在同一个学校待了一年,却彼此没有见过。彼此如刚入学的新生一样陌生,却表现得比新生还要冷漠。也许是在这一年里大家都有了自己的朋友,本质上不再觉得孤单,因此不再有太大热情将一个新的陌生人刻意在短时间内变成朋友。
次日,阳光明媚。早自习的下课铃,在学生们眼里变成了开饭铃。铃声刚一响,学生便冲出了教室,然后带着挡我者死的气势冲向食堂。他们心中有一个原则:想吃上好饭没有捷径,唯一的办法就是早点去。在吃饭这件事上容不得半点虚假,必须扎扎实实往前冲。一切投机取巧行为均没有好下场。不想挨饿就放弃小聪明放弃尊严,靠本能来决定这件事。
人群中也包括孙米拉,他感到了强烈的饥饿感。他很感谢这项与生俱来的本领,在适当的时候出现,让他头一次由衷地融入一个集体。突然觉得豁然开朗,很轻松,原来人与人之间可以如此简单。边跑边笑,心里急切又兴奋。不用刻意跟别人交流,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表达着同一个意思。是一种无声的认同和齐心协力。
吃完饭回到教室。刚坐下没多久,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天快亮才睡,天还没亮就起,熬了一个早自习,加上此时脑袋里的血都赶赴胃里,不困才怪。若不是老师不认同,此时正是睡觉的最佳时机,绝对不用担心躺下睡不着这回事。那些自称失眠的人,绝大部分都属于假性失眠。那是因为他们心里有一个既成的定律,即睡觉必须在晚上。因而形成误诊。失眠的本质是睡不着,不是晚上睡不着。所谓白天晚上,无非是日月轮换。老天爷从没说过睡觉必须在月亮底下。假性失眠的人,必然在白天的某个时刻,一切睡眠功能恢复正常,甚至本领高超,优于常人。
其他吃饭的同学陆陆续续回来。三五成群,有说有笑。他们制造出来的声音可以赶走别人的困意,当然首先赶走自己的。孙米拉打量着这些人。此时眼睛仿佛变成一面照妖镜,众同学在里面一个个现出原形。可是他们的原形和呈现在别人面前的样子并无区别,如果说他们是妖怪,那也是表里如一的妖怪,并未变换容貌骗人。孙米拉知道是自己的内心在作怪,它给自己带上一副有色眼镜。
这些人中间有一个女生。圆脸蛋,马尾,穿着时髦,看样子必是富家子弟,和好几个男生混在一起。每一句话和每一阵笑都达到最大声音,听起来严重走调,让人难以辨识其真实嗓音。在孙米拉讨厌的女孩子中,这一类型排在首位。过分活泼,和所有人都熟,跟异性之间的界限比同性之间还要模糊。孙米拉知道,这种人很强大,朋友众多,办什么事都方便。他不愿成为这种人,更不愿成为这种人的朋友。他觉得和这种人之间的朋友关系来得太过容易,对方不会付出真心,自己也来不及付出真心。这样的友谊虚假肤浅,毫无安全感。
孙米拉后悔观察到她。此时他们制造出来的声音让他痛苦,越想躲越是躲不开。那些男生都抢着跟她说话。每个人都怕自己说的话不受重视,说到半截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于是在正式说内容之前,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直到她抛开其他,将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动自己身上。这就代表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是他的专场,别人插话也无济于事。孙米拉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脑袋里全是嗡嗡的声音。他只听清楚三个字,这三个字在人群里不断重复。
杨晓雨。
孙米拉很郁闷,这是他在新班级认识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他最讨厌的类型。性格是这样就算了,还不漂亮,真是注定要讨厌她,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了。她长的不丑,用客观的眼光看也算是个美女。但她偏偏是孙米拉最讨厌的类型,非那种绝世美貌不能抵消。孙米拉不想无故讨厌一个人,那样很极端,对对方不公平,也不想跟讨厌的人有过多接触。和杨晓雨还没有说过话,以后尽量离远一点就是,对谁都好。一切思索妥当,心里倒也慢慢释然。
上课铃响,所有学生各归各位。孙米拉惊奇的发现,杨晓雨就坐在他旁边。同排相邻列。更加惊奇地发现,她在旁边坐了整个早自习他都没发现,此时真是后怕。不过最残酷的还是,刚才内心一番思索白费功夫,以后不得不每天近距离面对她。好在高中有一个很古老的调座位方法,叫整列挪换。
整列挪换是指同列的学生沿水平方向同时移动,换列不换行,每次移动规格为两个列单位。之所以是两个列单位,是因为教室共有8列,从第一列开始,奇数列与其相邻且比其序号大的列组成一个大列。同一大列同一行的两个人便是同桌,无论怎么换这两个人都不分开。四大列分出两个过道。其中两大列分别靠两边的墙,中间四大列靠在一起。列朝一个方向挪动,顶到墙的列如果继续移动,则挪到另一端的墙。只有这时候,才是孙米拉的天堂。因为可以离杨晓雨最远。同样道理,当挪到中间时,便成了他的地狱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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