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第五章第3卷
虽然很不幸,但他仍然庆幸不是杨晓雨的同桌。请使用访问本站。不过转念一想,人家同桌又不是孙米拉这样的人。许多人都巴不得和人家一桌呢。所谓杨晓雨是个坏女生,这只是存在于孙米拉脑袋里的一个主观意识,并不能取代客观事实。凡事因人而异,喜欢的不一定是对的,讨厌的不一定是错的。最终自己把自己弄得很无趣,也不知道是嘴硬给谁看,坚持说着,我就是不喜欢。
想着想着,脸上表现出很痛苦的表情。甚至连自己都察觉出来。虽然看不到,却能清晰感受到五官在脸上杂乱无章地停放。杨晓雨突然朝这边瞟了一眼,露出很不屑的表情。无论她是否知道孙米拉心中所想,那表情都像是在说活该。别管怎样,孙米拉觉得不冤枉。所谓礼尚往来,礼貌这种东西果然是相互的。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就别想得到另一个人的喜欢。哪怕他做的再含蓄。即使在冥冥中,这条规则也很难改变。原因很简单,人们把别人对自己的讨厌当做一种伤害,没有人会喜欢伤害自己的人。除了爱情意义上的喜欢不能等价回报,任何人都对喜欢自己的人同样抱有好感。
杨晓雨瞟过一眼之后,马上重新投入了与身旁之人的谈笑中,再没回一次头,仿佛刚才只是不经意。就像做了一次彻底的疼痛交接。接手的人疼了,她痊愈了。孙米拉觉得更过分的是,因为接手的人疼了,所以她痊愈了。她的笑声很爽朗,愉悦之情毫无保留,这在孙米拉听来是一种折磨。
孙米拉突然觉得分班分错了,他的高中生涯将从此出现转折。他是那种无法靠勤奋取得好成绩的人,靠的是脑袋和内心的持续鞭策。如今发现心情注定好不起来了,从根本上瓦解了他的学习方法。一个人有喜欢的人不可怕,可以偷偷装在心里,最多是错过而痛苦。但一个人如果有讨厌的人,而且还不让对方知道,最少也是痛苦。所以暗恨是比暗恋还要痛苦的事情。
此时孙米拉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趴下,把耳朵堵上,假装与世隔绝。可是班长突然喊“起立”。上课铃响了,班主任缓缓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准备讲话,看来是要正式拉开高二年级新班级的序幕。在这种情况下,闭眼,张嘴,甚至屏住呼吸都可以,唯独不能做的两件事就是趴下和堵耳朵。那是公然和班主任唱反调,班主任会把这当做见面礼为你保留两年。自今天起,直到高中毕业,你将一直生活在班主任的回礼中。
班主任说:高中生活已经过了一年。
说完顿了一下,然后利用这个时间变换了一下角色,从数学老师的角度接着说:已经过了整个高中生活的三分之一。这一年大家都很辛苦,有的同学甚至觉得度日如年。但是站在今天往回看,一年的时间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剩下的两年同样会飞快地过去。我们苦战三年,为的就是最后那两天的考试。所以大家从现在开始应该更加努力,充分抓紧,不要浪费每一分钟的时间。接下来要带领大家学习的老师,对大家来说都是新面孔,但请大家放心,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老师。所以请大家好好配合老师们。话不多说,第一节课是语文课,大家拿出课本,等老师上课。
说完,班主任就出去了。出了教室门口,闪到了窗后面。透过模糊的窗玻璃,能够看到他的身影停在那里,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孙米拉心想,难道还是不放心,要给语文老师罩场子不成?大约过了三分钟,班主任重新走进教室。手上竟然多了一本书。细心的人发现,方才外面窗台上一层薄薄的阴影现在没了,想必就是那本书。
班主任走上讲台,再次变换角色,以一个任课教师的口吻说:好,现在上课。
这时学生们才恍然大悟,他们等待的“另一个人”不会出现了。顿时觉得班主任真是个讲究的人,宁可冒着所有高中老师之大不违,耽误几分钟上课时间,也不直截了当说出“我就是语文老师”。那样显得干巴巴,很没效果,跌身份。同时觉得班主任是个自我保护意识极强的人,长篇大论,用非常委婉的方式嘱咐同学“你们不要伤害我”。
讲起课的班主任真的好像换了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气势少了很多。高中老师讲课有一个原则,就是一定要快,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讲多的内容。而气势这种东西体现在说话上主要靠两点,一是语气,二是字词之间的停顿。这两点,尤其是第二点与快截然对立,是绝对不允许的。至于第一点也很难兼顾。因为人一旦讲话快了,耳朵就容易漏听。倘若不允许降低速度,就只有靠提高音量来弥补。老师讲课都是用最大的声音,避免返工。而在最大声音的状态下,不同的语气是无法区别的。
孙米拉上了高中才知道,那些西瓜霜、金嗓子之类的润喉药,多数不是卖给了唱歌的,而是卖给了高中的老师。课堂上经常看到这种景象:老师的嗓子喊到嘶哑,然后手伸进口袋,掏出一粒药片放进嘴里,然后嗓子神奇般地恢复了正常。而真正需要嗓子的音乐课老师却不需要润喉药。不是因为音乐老师不卖力,而是音乐课根本就不用上。
听课入神的孙米拉忘了课前的事情,以至于不小心扭头看到了杨晓雨。杨晓雨端坐在座位上,非常认真地听老师讲课。这个时候的她看起来很文静,甚至有点淑女。孙米拉想到了一个词:道貌岸然。不过这样也好,此时她的言行举止没有给孙米拉造成折磨。因为在课堂上能给孙米拉造成折磨的那些言行举止,不用孙米拉反对,老师就首先不答应。上了这么多年学,第一次觉得老师的存在如此有必要。
除了听讲,杨晓雨拿笔在纸上不停做着笔记。且不说笔记有无必要,这个态度是值得肯定的。这一点孙米拉都做不到,而且从来没做到。突然发现,杨晓雨的桌上只有一只手。就是那只做笔记的右手。另一只手不见踪影。顺着她的左肩往下找,最终发现了左手。左手在隐藏在桌子后面,手里拿着一个闪着蓝光的东西,手指还在上面不停地摁着。那是一部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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