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沉默的羔羊》的同学请举手……”郑治很随意的问。
“看过《七宗罪》的呢……”
“有哪位同学可以告诉我,这两部影片有什么相同点?”
语音未落,全体女生齐刷刷高举右手向皇上表忠心。全体男生行注目礼。
“朱阿蒙!”——皇上翻牌了。
一行白鹭上青天,两岸猿声啼不住。
我的上铺,沾着满身恩宠,烁烁放光的站起来。作为珍珠中的鱼眼睛,余下的我们一起用羡慕嫉妒恨的旁光监视他们四目相对。
“这两部电影里都有变态。”朱阿蒙说。
“差不多。”郑治循循引诱:“其实这两部影片都是讲述如何利用犯罪心理破案的故事。那你觉得在现实中,什么情况下,我们需要用到犯罪心理学?”
“考试。”沉默了2秒钟,朱阿蒙很认真的回答。
“除了考试呢?”郑治问。
“犯罪。”
“请坐吧!”郑治嘴角微微上翘:“正确答案是侦察。”
转身,一行帅气的粉笔字流淌在黑板上:
第一节犯罪心理学的研究对象和学科特点
我一直有个预感,我和郑老师前世一定有着不解的渊缘。我还有另外一个预感——朱阿蒙是我今生投奔渊缘的绊脚石。
中午从食堂回寝室,朱阿蒙托我帮她拿一会儿饭缸,自己去了洗手间。我端着两个饭缸在楼梯口等她。然后,渊缘就不负责任的出现了:郑治和另一名年轻老师从三楼的教职员工食堂缓缓下楼,我已来不及躲闪,只能很勉强的冲他笑一下。
没想到他也冲我笑一下,我又冲他笑一下,他还冲我笑一下,我说“老师好!”他点点头,与我擦肩而过,继续转弯下楼,回头,欲言又止,旁边的老师说:“你脸上有个大米饭粒儿。”笑容很慈祥。
我无颜以对,心如刀割,身残志坚以袖子撸嘴。
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我立誓和朱阿蒙从此不共戴天。但回寝室的路上,这妞突然问我喜不喜欢张学友?我说怎么了。她说她有两张周六张学友演唱会的门票,看看我感不感兴趣?我说我没钱。她说不用钱,是别人送给她爸爸的,她好朋友都不在本地念书,想找个伴儿一起……出于同情,我决定与她冰释前嫌。
每个周五是我们的解禁日。这一天下午5点以后,本市学生离校回家、外地学生自由活动,自由可以一直延续到周日下午5点前。
我们的学校坐落在荒无人烟的太阳岛上,全岛三面环水。不必说横生的野草,烂尾的度假村,绵延的大荒地,诡异的乱坟岗;也不必说蚊子在空气中自由翱翔,蟑螂在地面上四世同堂,草丛里突然窜出一只年龄不详的大耗子——眼神像狗像獒又像狼。单是学校附近的人文地带,就充满无限趣味:流浪汉在这里露宿,变态这里露体,站在临江大坝上,往下一看,经常有热血青年在以为人不知的地方OOXX;还有野猫,倘若到了轻轻杨柳风的夜晚,你就会听到气势挥弘的叫春声……把柳下惠都能逼成狂。
太阳岛距市区40多公里,以元宝的速度一口气跑回去大约需要2小时零8分钟。穿梭巴士20分钟可达,不过只在周末运行,校车只接送老师,所以平日里,你想回市区是不可能的。有私家车接应也不可能,因为我们的纪律不允许——擅自离校操行考核扣10分。操行扣分是件很严肃的事情,扣满30分就可以换取留校察看资格,满50分能赢得退学大奖。
迄今为止,只有一个师兄成功领过奖,获奖原因是丫为了一个幼师女,只身一人去幼师的地盘找某位幼男打架,后来演变成一个人挑一群人,最终五彩斑斓的被幼校领导遣送回来……据说当时警方领导很火大,不单通报批评、勒令退学,还搞了几次夜半集训。我听完这个消息也很火大:你说你身为一名光荣的预备役人民警察,承载着党和人民的希望和重托,接受专业的武装训练——你丫打不过人家跑还跑不过啊?警体课上都学什么了?这种人留在队伍里也没什么利用价值,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