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个青年,在宿舍楼外的雪地上画了一个圈。画圈的傻B叫元宝,案发当晚,他眼神涣散的站在圈里,仰天长啸三遍:“大师姐——我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元宝又出名了。
当满世界的师姐都拿他当变态+防着的时候,他四处跟人解释:其实是他在寝室打扑克当了娘娘,大贡让他这么干的。
我很同情,比起变态+,我更愿意相信他只是个单纯的2B青年。
郑老师很惊奇为什么他的鱼在一个冬天可以长得那么大?我说受全球变暖影响,物理学解释为“热胀冷缩”,医学临床上叫“有点浮肿”,生物学称之为“进化”,我爸说是“心宽体胖”。
人有悲欢离合,鱼有环肥燕瘦,此事古难全。
有些事说来就来,恰似你不经意的笑场。高一时,我看过一部叫做《死神来了》的西片,大概内容是告诉我们死神的杀人游戏规则:一轮完毕后如果还有人存活,则重新进入下一轮。去年我看了《死神2》,主要说的是怎么逃避游戏规则——唯一方法就是假死一次。
而现实中不存在假死机会。就像要求严谨的呈堂供词,非“是”即“否”,没有中间值。
我们没经历过游击队地道战,没在野外遇过狼,平生干过最冒险的事就是开卡丁车。格斗擒拿只是花拳绣腿,即使对擂,基本都有裁判有观众,准备好了才开始,感觉不妥就喊cut。所以即便佩了肩章帽徽,我们的警惕性也都很差,更别提临场发挥了。
因为寝室里几只老不死的蟑螂,我试过用冷兵器、鹤顶红、巫毒女圭女圭以及奇门遁甲。都不能令其断子绝孙。室友们从世界各地淘回来的蟑螂药都被丫们当补品吃了,吃完了腰好肾好腿脚好,飞檐走壁一点都不费劲儿……因此我时时幻想自己是个唯心主义者,可以通过意念来灭丫的九族,并不用顾忌杀戮算是“过失”还是“蓄意”。
星期六在家门口的市场,一个大叔铺着大地摊儿兜售祖传蟑螂药。
我蹲下来问:“这东西好使么?我们寝室蟑螂可厉害了,试了很多药都不行的。”
大叔说:“你放心,我天天在这儿摆摊,从来没有回头客。”
“真的假的?”
“蟑螂不死我死。不信你回去试试!”
看着大叔饱经苍桑的老脸和真诚无比的眼神,我爽快掏出钱包。
刚起身,“啪”,一只爪子搭在我的肩头。
“呀!”我不自觉的叫出声,猛回头,瞬间脑供血不全。
“刚才我远远看着挺像你的,呵呵,还真巧。你住附近吗?”郑老师微笑与我攀谈——丫穿着随便的衣服更加彰显美味可口。
我看看随便的自己害羞得要命,早知道,怎么也要洗头梳脸再出门啊!
“嗯。我就住对街那栋楼,三单元501。老师也住附近吗?”
“是啊,我去年底在这边买了房子,一直在装修,上周才算正式搬过来。”
“那,老师有空来我家玩吧!我先回去了。”我前言不搭后语。
王子郑微笑目送我仓惶逃离现场。
下午去健身会,我容光焕发,提前一个小时出门,在附近每一幢建筑外绕场一周,却没有再次邂逅到想邂逅的人。晚课结束后,依国际惯例蹭江宇航的顺风车回家,去停车位的途中,我和他几乎同时被人拍了肩膀,我保持温柔,嘴角微微上翘,矜持一回头……“咚”,一棍闷响,两眼一黑,我像泥一样瘫倒在地上。
9.
感觉像作了一场恶梦。
头脑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疼痛也愈演愈烈,迷糊中以为是鬼压床,用力挣扎了一下,却发觉手被紧紧反绑着,脚也是,嘴上还粘着廉价透明胶带,让我呼吸都很困难。不知道在水泥地上躺了多久,半边又凉又麻,从末梢神经渗透进骨髓再密布血液传遍全身。我蜷缩着跪坐起来,一阵天旋地转,江宇航躺在我1米外11点方向,一样被打包得像个行李卷,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