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短的时间筹100万,江家不是在开玩笑吧?谁会把这么多的现金放在家里呢?
? 由始至终这俩贱人都没有骚扰我的家人,那为什么要绑我过来?当时打晕我后直接丢在车场不是更方便?
? 绑匪怎么确定江家不会报警?江家又怎么确信交了钱我们不被撕票?
? 我们还要等多久?我好想上厕所啊!
就像一场大家都只剩一张底牌的赌博游戏,我希望快点知道答案,又害怕答案粉碎了我的希望。
再过两个多月就是我19岁生日了。此时此刻的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迎接那一天。很遗憾的,在我存活于世的18年零300天里,我没有拍过拖,没有收过情书听过告白,甚至没有男生为我争风吃醋。
我从小学6年级就开始期待有两个男人为我打架,终于,这种事在初三那年发生了,那天间操时候,男生甲对男生乙说:“你是不是跟杨乐搞对象呢?”乙说:“你TM才跟她搞对象呢!”然后俩人就在我面前大打出手。当时的情景要是能拍成纪录片,给我的配乐就该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气势磅礴,不可名状。
我现在的心情也一如当年般不可名状。
其实当年那两个男生都不是我想搞的型,其实今天的事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可不知道为什么,命运总爱这么摧残完我的再蹂躏我的精神,让我怒发冲冠却无处泄火。
除了认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生命中不能承受的4个小时。
午夜里一个再次确认江少爷是不是活着的电话过后,环保袋一行三人立在我俩面前。我猜,他们在抉择要不要撕票。
我从来没有如此绝望的注视过谁。而此刻,我正眼含热泪、哆嗦着、几近崩溃的注视着——一个环保袋。
几秒钟的注视后,环保袋良心发现,他们带齐行李物品消失在黎明前的雪地里,连门都没关。
又是沉静。
我想问江宇航:“我们安全了么?你家怎么会有那么多现金?你什么时候被人盯上的怎么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抓我一起来?”话到嘴边,算了。
我只想安全回到家里,至于今天发生的一切,我已无力思考,也不想回忆。
所有影视剧都昭示了一个定律:警察总是在尘埃落定后姗姗来迟。
又过了很久,屋外传来汽车轰鸣和熟悉的红蓝灯光。然后,我听见警察叔叔的喊话声,再然后,我们冻僵的身体被松绑,再再然后,我换了一条不湿的裤子,再再再然后,我和江宇航坐在一部警车后座,尾随车队颠簸回城。
江宇航的爸爸和我们坐在一排,另外一个叔叔则坐在副驾上一路讯问案发细节、绑匪特征、我们与绑匪之间的对话等等。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结束得又快,像王家卫的电影,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呢,就演完了,只留下一堆耐人寻味的对白。
到家时候已经清晨6点多了,我用钥匙开锁,推门但见爸笔直立正在玄关处,极严肃盯着我,字字珠玑:“从哪回来的?”完全一副老刑警审犯人的架势。
“我和一个同学被人绑架了,丢在郊区,后来警察来解救我们,录口供。”我有气无力的提炼中心思想。
“绑架?”爸半信半疑盯着我手里自己的裤子和身上穿着的男式警裤。
我月兑掉鞋往屋里走。
“郊区什么地方?哪个大队去的?看清长相没有?”哥也醒了,把手搭在我脑袋上。
“疼!”我龇牙把他推开,“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我尿裤子了。天太黑,绑匪都蒙着脸。已经有警方介入了,再说我同学他家也在处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