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几天就要放寒假了。
同学们一下忙碌起来,应付着学期的各种考试。其实,大学的学习方式与高中的学习方式有着很大不同,高中学习一定程度是检查你的背记能力和理解能力,而大学学习最重要的是检查你的分析能力和研究能力。所以,对于考试我并没有感到什么压力。除了英语感到吃力,别的课程都保持在良好以上。
刚考完《现代汉语》,我看到王芳老师向我走来,王芳老师的脸色有些沉重,我便迎了上去。
“采非,你的电报!”王芳老师平静地说。
我接过电报时,手有些发抖,半天也取不出电报纸。落入我眼前的是清晰的六个字:“顺水病重速回。”
我的头“轰”的一下,王芳老师忙扶住我说:“准备一下,回去吧,反正也要放假了,你提前走吧。”
这时,蒙蒙和其他女生也都跑过来,关心地问着什么事。有一个男生还主动帮我到车站买票。
坐在宿舍床上,我半天没有动地方,蒙蒙找来一个大提包,帮我收拾东西。同寝室的其他女生也热情送了好多小吃放进我的提包中,只有胡雅丽好像有什么心事,没有像往常一样围着我转,我也没有心情去管她的事情。
我几乎在床上躺了一下午,反复地想顺水能得什么病呀,他身体很好的,为什么突然病重了呢?前几天还来信,听说我过几天就回去,还高高兴兴地说告诉我,回去之后就到城里二哥家一起过年,父母都一起去,还说二哥家分了大房子,字里行间充满着快乐的情绪,怎么突然有病了呢。
快要到吃晚饭的时候,张蒙蒙带着向不凡走了进来。
还没有说上几句话,纪学微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说道:“票买到了,晚上六点的车。”这才知道是他去帮我买票去了。
我一看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忙着收拾东西。
大家看我没有心思吃饭,也就没有提吃饭的事,一起送我到车站。在汽车上,向不凡拿着我的包,我感觉他好像往我包里放了什么东西,我也没有心思去想,只是抱着蒙蒙不停地哀叹着。
五六个男女同学把我送上火车,上车前,我一个一个抱了他们一下,就连向不凡和纪学微我也一样,抱着他们说了声“谢谢”。这才上了列车。
上了车,我才发现纪学微给我买的是卧铺,而且,我连钱也没有给人家呢,我心里想,回来一定要还的。
经过一夜的昏昏沉沉,在天亮的时候,我的头脑清醒不少。这时才感到有些饿了,便拿过提包找吃的东西,打开提包,这里面东西还真的不少。让我注目的是一个牛皮纸的信封。
我打开信封一看,里面夹着一沓钱和封信,我大致数了一下,有200块钱,信上写着:
采非:
我不知道你家发生什么事了,也不知怎么来安慰你、帮助你,带上这些钱,你会用上的,算我的心意。
你回来时可能要等开学吧,那时我可能远在美国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这是我家的电话:×××××××
永远爱着你!
向不凡
我把钱放好,望着列车窗外,又开始发呆。
又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列车终于达到TH车站,站在站台上,我感到有些冷,我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穿棉衣,只穿着毛衣毛裤,在东北这样天气,这是根本不能防寒的。
出了车站,我给于顺水二哥家里打了电话,半天没有人接,过了好一会儿,是小媚接的电话,小媚一听到我的声音,就边说越哭,我也没有听清楚她的是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二嫂才接过电话问我在哪里,我告诉二嫂我回来了,就在HL车站的电话亭这里,二嫂让我等着,她说一会就到。
也就是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我一直站在电话亭旁一动没有动。二嫂带着车过来了,把已经冻僵的我拉了上车。
上车后,我就问二嫂怎么样了,二嫂也只是哭泣,没有回答我的话,我感到不太好,心里还在默默地祈祷,于顺水你不要有什么事,老天呀,请您保佑我的男人吧!
小车直接把我拉到医院,一下车我就全都明白了,因为小车没有走医院的前门,而是走医院的后门,后门那边是太平间。从小车里下来,我就感到天旋地转,在二嫂的扶持下,走进了大厅,大厅四周摆满了花圈,在最显要的位置放着于顺水和其他人的遗像,看到于顺水的照片,我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向前扑过去的,好像去抓什么也没有抓到,只觉得自己重重摔倒在地上。
在倒地的霎那间,还感觉于顺水面孔冰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