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一场恶战后,邺宫广场陈尸不知几尺几层,等得堆集起来,以火焚化,已是东方天空微微作明。还未来得及清洗血污,一场急雨袭来,冲刷得干干净净,倒也省事。
汉章宫。宫外骤雨飒飒,如玉碎如石崩。
神龙真火令已经熄灭,但有目共睹,众人对那持令者都甚是尊畏。
但见那人道:“敢问此为西市乎?”
“不是,此为邺宫。”
“西市何在?”
“邺宫之西。”
“邺宫之西?”那人喃喃不已。
众人好奇,这来使忒也奇怪,初来乍到不通名报姓,反问西市,况且恶战新毕,伤亡惨重,连个慰问话儿也没有。
一人斗胆道:“敢问将军带兵几何?”
“剑士三督,翼者一旅。”
“何为翼者?”
“我月狐之人善缘而行,御风犁天者大有人在,此等能人编组定制,即为翼者。”
“何为一旅?”
“翼者十二人为一领,三领为一旅。”
“何为督?”
“十二队剑士为一督,一队剑士九人。”
“剑士亦月狐乎?即为月狐,何执我神龙真火令?”
“No,剑士是圣土编练的新龙卫军团,龙卫将军派遣给我调遣。”
“龙卫将军?是那个再造神龙山的龙卫将军?”
“正是。”
十三年来,神龙大地为冰霜所禁,一片凋零,几无生息。听到这个好消息,众皆顾盼生笑,龙卫将军仍在!!但是,所谓月狐一族,听说也未听说过。
“我要找人。”扶兰身后站着苏荃,她说道。
“请明示。”
“第一个狮城夫人花千树之后花仙子。”
“找我作甚?”那花仙子毫不客气,昨晚吃了败仗,语气里甚是不服。
“想当年花千树华夫人独力扼守狮城,不惜打开虎牢地狱,纵囚困敌,多达十日,可钦可敬。”
“终不能杀光冰异,有什么可说的。”那花仙子转身拂袖退到一旁,口上虽硬朗,想起家母遗愿,心里却是极为感恸。
“第二位沁兰涧死士宁莫尘,当年你出走寂地,只身穿越横断山丛,效力兰陂城主麾下。沁兰涧一别,所杀之人是否有果?”
“头颅扔在沁兰涧底。”
“为何?”
“当日一别,我径去取那敌帅首级,只是,待要献给城主时,城已破了。”
“可惜可叹。”一些往事由这个美貌的弱女子挑起,引人肃穆。“筑云城主萧霆如在也不在?”
“筑云城主已死,只有苟延残喘的萧霆如而已。”
“萧城主过责了。筑云之失,不在城主。当时圣土已寥落,筑云城也不过退守的伤残老弱,敌不过冰异也无可厚非。而城主当时未及弱冠就知奋勇抗敌,亦可钦佩。于今有城主,我辈之幸。”苏荃口若悬河,“朱元亨!”
“在。”
“你身为西市总管,趁国家之危,聚敛一己财富,不诛不足以显神威。”
那朱元亨慌忙伏命,谢罪不已。几个儿女也是乞命。
“昨晚一战,朱元亨有功在前,不妨功过就抵了吧。”说话的却是梁朝望。
“功是功,过是过。”
立时四个绝命剑士向前,缉拿朱元亨。那朱方介挥剑即格,剑士也不强行。
“真火到处,如见神龙。”苏荃断声喝道,娇惹可爱的容颜此时变得肃穆庄严。
剑士向前,攘开朱方介。朱方庸、朱方华几个一哄而上,挡在朱元亨跟前。剑士也不退缩,竭力格杀。
却听朱元亨当众一吼:“罢手,今日唯我一死才能慰安老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