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与西凉日渐交恶,虽然战国有意找人盘查仔细再做决策,可是前朝朝堂上已然蜚声一片,主战的声音越来越强烈。
大周在乔羽的带领下,兵力达到了前所未有过的强盛,军中的威望更是日益扩大;西凉和大周披肩为邻,眼睁睁的看着大周的军事力量越来越强悍,纵然知晓其没有杀戮征战之意,为了遏制住大周日益强盛的兵力,也要是时候的想法子压一压大周的威风,免得要他国小瞧了西凉才是。
这几天战国终于开始真正的头疼起来,不管西凉边境的商旅是否是大周兵力袭击,她身为一国之君不得不以长远来看,也该好好表露一下自己的心迹,不能再装聋作哑下去。
所以,将自己关在御书房半天的战国终于做出一个决定,在大周边境也有隐隐作动的苗头之际,她着令派下钦差巡防边境,手握调兵令牌,代替君王可号令三军将帅。
合欢宫中
御天涵第一时间得知了战国下达的圣旨,一个人坐在圆凳上,捏紧了手边的折扇久久不语。
整座大殿的奴才们都像杵根木头似的干站着,看见他这样都不敢上前搭话。
战国来的时候,正巧赶上午膳;御书房里按照御天涵的口味做了几道清淡的小菜,绿油油的菜心,白女敕女敕的豆腐,烹饪的微黄的青笋,再加一道沥干净油脂的野香菇炖小母鸡的清汤,倒是清香味美,引人垂涎。
御天涵看战国赶来吃午膳,就叫人加了副碗筷,红木圆桌子上,两个人面对着面,眼对着眼,居然谁也不说话。
王喜和小春伺候着两位主子进膳,看这不祥的架势心里都直打颤,这两位小祖宗又是怎么了?
战国拿着银筷夹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香软糯糯的豆腐在舌尖上滚来滚去,口腔中满满的都是清晰的豆香味,爽的她眯起了眼睛,张了嘴对着坐在对面的御天涵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这御膳房里的厨子可真是妙手无双啊,他们怎么就能将这普普通通的豆腐做的跟涵儿你的肌肤似的,吃起来香甜可口,简直要人回味无穷啊!”
御天涵心里本就有郁结,现在又听战国这般油腔滑调,虽然心里还是稍稍带了丝欢喜,可还是暗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扒了一口米饭。
战国不是没看出今天御天涵的心情欠佳,不!确切的说是这几天御天涵的心情都不太好;她已经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潇洒一点,极大的包容着她的心肝宝贝发闷气,但是长此以往下去也不是法子,于是乎这才冒出了久违的无赖调调,希望能逗一逗她的小心肝。
看御天涵给了反应,战国立刻放下筷子绕到御天涵身边,故意打趣问道:“涵儿这几天心情不好?想必不是寡人招惹你了吧!”
御天涵‘啪’的一声放下手边的银筷和瓷碗,翻眼瞪着战国倒是毫不客气:“你答应我的,会好好查探西凉边境商旅被袭击一事,前几天看你还有调查的势头,为什么今天就下了旨,奉了一个什么钦差去巡边?战国,难道你真的要和大周开战吗?”
战国深深地看了一眼着急了的御天涵,叹了声气坐在他身边,语重心长道:“涵儿啊!西凉后宫有体制规定,后宫宫妃侍君皆不能干预朝政,就算是你是我心头之爱未来的凤君之选,也是不可以的知道吗?”
“怎么?你现在就想要拿那些体制来约束我了吗?”御天涵重哼一声:“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好!”
御天涵见心肝宝贝果然是生气了,陪着笑伸出手轻轻地罩着御天涵的腰,臂弯上一使劲就将大美人拉进怀里,香软甜糯的一团团,抱着还真不是一般的舒服:“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涵儿你不懂帝王之术,你怎么知道我此次派去的钦差就是为了和乔羽杠上的呢?”
御天涵靠在战国的怀里,诧异的仰起脸看她:“你再耍什么鬼主意。”
战国从容一笑,自信说来:“大周自从乔羽继任战场主帅之后,不得不承认这娘们是个将才,跟她在战场上对起来我不敢说一定能打得过她,但是想赢,恐怕并不简单;当从边疆传来大周欺辱我西凉的消息之后我的确是震怒了,可又觉得有什么不妥,所以也就一直佯装卖傻将事情压住;但就现在看来,我当初的那个决定似乎并非完全正确;涵儿,你可知这世上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沉默——有时是代表厚积薄发的沉思,但有时是代表软弱无能的示弱;寡人是西凉的女皇,不能让大周小看了,纵然这件事有颇多蹊跷,寡人也要迈出这一步打压大周的嚣张气焰。”
御天涵深切的了解战国这个人,平常与他在一起时,她喜欢用‘我’称呼自己,表示自己对他的不同和地位平等,只有在真正认真的时候才会在他面前提起‘寡人’这个词,而往往这个时候,战国就会变成冷静睿智的帝王,说出来的话不在是闲常话,而是一种威严、一种命令。
御天涵温顺的靠在战国的怀里,正如她所讲,他不懂她口中所讲的‘帝王之术’,更不明白她心里对于这件事情的真正想法;可是他隐约还是听明白了她所要阐述的意思:她是一个骄傲的帝王,不允许别人将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真的只是巡防吗?不会开战吗?”御天涵还是很担心。
战国捏住他的手,牢牢地攥在掌心中,再次肯定地说:“只要大周不做出过分的事,寡人就答应你,只是巡防决不出战。”
得到这个答案,御天涵显然是轻松安心不少,连眼角的笑意都泄露出来。
看他心情变好,战国趁胜追击,开始问出这几天一直好奇的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前两天去找若卿哥哥,究竟是为了何事?”
说话间,战国就狠狠地瞥了一眼站在身旁一哆嗦的王喜;这死奴才,想当初可是她将这奴才送到御天涵身边让他贴身照顾,却没想到才几天时间,这奴才就被御天涵收买了,前两天御天涵和宋若卿在凤沁殿里的发生的事这该死的奴才居然向她只字未提?
此事只要一想起来,就气得战国双眼直冒火!
御天涵看战国提起此事,心里就‘咯噔’一声,坐直了身子若无其事的说着:“你要是想知道我们究竟说了什么,大可以去问宋若卿,我又不拦着你。”
战国听着御天涵这阴阳怪气的话,头皮跟着直发紧,她赶去问宋若卿吗?她在他面前连提起宋若卿的名字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情绪表露的太过让大美人心里头不是滋味。
突然之间,战国从心底有那么一丁点敬佩起自己那个老混账母皇来;她两个男人都搞不定,而那个老东西居然一口气收了她五个爹爹,而且还能保证他们五个在她面前不闹内讧?可见,治国之才上老东西比不上她,可这训男之术上她还真不是老东西的对手。
战国抵手在鼻尖佯装着咳嗽了两声,打量着御天涵孤冷的神色,说着:“若卿哥哥那边不着急着去问,倒是涵儿啊,你若是突然想明白了想要告诉寡人,我也会洗耳恭听的。”
说话间,战国又坐回到椅子上,拿起银筷准备着继续吃饭;可是这边,御天涵已经吃不下了。
战国心里颤颤,端起白瓷碗就不断地将干米饭往嘴里塞,这余光还不断瞥着盯盯的看着她吃饭的御天涵,一阵一阵的直发怵。
“宋若卿知道我的身份,你答应我去查一查的,可有什么结果?”眼看着战国就要用白米饭将自己噎死,御天涵终于决定放过她,开口说话。
战国被一口白米饭掖在嗓子眼,气都喘不匀,慌忙之间御天涵亲自递给她一碗汤,忙双手接过一口饮下,这才保住了自己的这条小命,一边咳嗽着喘着粗气一边说道:“你到现在还在怀疑他吗?”
“由不得我不怀疑!”御天涵微怒站起身,道:“我的身份何其隐蔽,若不是存心针对他怎么能查得出来?战国,你别那么天真,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有着一颗赤子之心;不妨实话跟你说,那天我亲自去凤沁殿更是肯定了他眼里容不下我,反正现在我与他已经撕破了脸,早晚都会对上,你要是不想让事情发展的太糟糕,最好做点事来阻止,要不然……我和宋若卿必定会是你死我活。”
御天涵的一席话说得战国心惊肉跳,诧异的睁大眼显得有些晃神:“你与若卿哥哥当真……?”后面这句话战国不敢说出口,生怕一语成谶。
御天涵就是要逼她,挑着眉梢说:“不信你试试!”
说完,御天涵就甩袖朝着殿内走去,徒留下战国一人呆呆的坐在凳子上好半天回不过神来;谁说她的大美人清心寡欲、孤傲难求的?那是因为她的大美人没叫起真儿来,如果真的硬干上,那绝对是只小辣椒,又呛又辣,绝对的重口味级别。
“小春!”战国有气无力的喊伺候在数步之外的小奴才,一副颇为忧伤的模样。
小春嗒嗒的跑上来,猫着小弯腰:“陛下,您请吩咐!”
战国扬起手臂道:“去昭坤殿,找那老东西问真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