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快坐!老余,余老师,你应该是见过的,算是你们Romance的常客了。这位美女呢,叫胡凌,是我和老余的大学同学,5、6年没见啦。”张克远说,“胡凌啊,这是李陌,对面咖啡馆的老板,你如果不急着赶回去,明后天可以到她那里去坐坐。”
胡凌见我坐下了,递过来一盒烟:“要么?”
“谢谢,我不抽。”我也笑。
她给自己点了一支,说着:“一个嘛,黄金单身汉,另一个嘛,夫人远在异乡。本来嘛,此刻正是你们四处猎艳、沉溺温柔乡的时候,倒在这里陪我打麻将。真是不好意思啊。”
“胡凌,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嫁不出去了。”余一得说。
“为什么?”
“嘴太碎。”
胡凌扔出一个三筒,张克远拍手:“要的就是这张!胡啦!”
原来,张克远和余一得竟是大学同学。
我问余一得:“余老师,听抹茶说你今晚本来要光顾Romance的?”
“哦,早前约了章悟喝咖啡的。但这胡凌忽然来了,嚷嚷着要喝茶,喝完还要打麻将。”
我还想说点什么,话在嘴边又咽下。
胡凌忽然问张克远:“咦,田皑皑怎么还不来?”
“她大概是有事吧。”他说,“对了,叫老余给她打个电话。”
“我可不打,深更半夜的。”余一得笑。
“当年你们3个一起到的A城,我总以为她和你们中的谁能成就一段姻缘呢。如今看来,真是个遗憾。”胡凌看看张克远,又看看余一得,“听说,皑皑也和我一样,至今未婚?”
没有人搭腔,刘太太刚好端来一个果盘:“李陌,最近生意怎么样?”
“横竖饿不死。”我说。
“我盘算着到不夜城广场租个门面,开个分店呢。你怎么看?”
“你问我啊?还不如问墙壁。你是知道的,我们那个小咖啡馆的生意,都是抹茶在打理。”
“抹茶,最近还好?”余一得问。
我顿了顿,笑看着他:“你有机会问问章吾不就行了?”
他似乎不懂这个玩笑,自顾自说着:“你也真该开导开导她,让她早点为自己做些打算。”
张克远又胡了,说着:“我今天这手气,应该去赌船上玩两把嘛。”
余一得吐出一个很大的眼圈:“这一去,怕就回不来了。”
胡凌说:“老张回不来,老余不刚好可以谋朝篡位吗?”
他们都笑起来。
张克远和余一得去洗手间的时候,胡凌笑呵呵对我说:“看出来没有,这两个人有点不太对付。我难得来一趟,非要消遣一下他们才有意思。如果田皑皑来了,会更好玩。”
“田皑皑,就是《A城画报》的那个田记者?”
“可不就是她吗?”她看着我,突然问,“觉得老张还好?”
“什么?你误会了。”我笑。
“正经过日子呢,老张还不错。”
我笑得更厉害了:“胡姐,你说笑了,克远兄可是我的证婚人。”
“你结婚了?”
“结了。可惜,又离了。”
“有意思。”
“这也有意思?”
“生活,可不就是这样?分分合合。”
麻将一直打到凌晨4点多,胡凌却精神抖擞,还要去江边走走。我看余一得和张克远都困得直打哈欠了,便说:“要么,我陪胡姐去吧。”
“李陌,”余一得突然把我拉到边上一个小包厢,“我有话跟你说。”
我有些忐忑,因为我和他的交情远远没到有悄悄话可以说的地步。
“章吾,输了。”
“什么?”
“赌船,明白?”
胡凌在叫我:“李陌,快点快点,我要去江边看日出!”
我们走出茶楼,迎着微凉的晨风。大江近在眼前,位于江中间的不夜城广场,依旧灯火通明。
“那里就是不夜城?”
“说起来,不过是个小岛。”
“我这样的人,要是在A城呆久了,还真的会不想走呢。”
我们在江边一个小码头找了条长椅坐下。
隐隐的,天空有了一线光亮。
“太阳就要出来了。”胡凌说。
“你见过胭脂色的太阳吗?”我问。
“就像那样?”她指着江面。
那线光亮投射在小岛上,和小岛上的灯光交相辉映,散发出淡淡的绯红色的光芒。这绯红印进江水里,江面上果然就有了个胭脂色的太阳。
“原来,你竟是个浪漫的人。”
“怎么说?”
“如果是浪漫的人,和老张可过不好,老余倒是喜欢这一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