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去医院吧,这病不能耽误。”凭她的认识,这可能是偏瘫的前兆,如果不及时治疗,父亲很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哎,屋漏偏逢连绵雨,船破偏逢打头风。怎么在这时候父亲病倒了呢?她看看自己的包,里面正装着昨天晚上挣来的那笔钱,这原本是给男朋友付医疗费的。这个时候也只能先给父亲看病了,男朋友的医疗费,她只能再想办法。
可是,她心里十分的纠结,如果父亲问起这笔钱的来历,她该怎么说呢?——哎,想不了这么多,先治病要紧。
李母摊了摊双手:“去医院?哪里弄钱去?孩子,咱们家就这个穷命,没有钱,只能让你爸爸硬扛着了。”
这句话就像一枚钢针一样刺痛了李欣。她是一个要强的人,虽然是个女儿身,性格却比男孩子还倔强。她觉得她有责任照顾好这个家,有责任让含辛茹苦养大她们姐妹的父母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李欣咬了咬牙,坚决的说:“钱你不用操心,我带着呢。你快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排救护车过来。”
李母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娇小的女儿,你哪里有钱给父亲治病?可是她没敢开口问,而是将眼神移向了病床躺着的李父。
李父脸色显然已经变了,他睁开眼,问:“你哪里来的钱?”
“我……挣的。”她了解父亲的脾气,要是她知道钱的来历,死也不会去医院的。她说的尽量缓和一点儿,试图隐瞒他。
“狗屁!”李父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一把将毛巾掷向李欣,“你一个女学生,哪里挣钱?”
李欣没有防备,湿毛巾正好打在自己脸上,一阵生疼。一旁的李母赶忙劝:“你这是干什么?别吓着孩子。”
她没有争辩,脸上止不住又滚下委屈的泪水。
是呀,她的钱不干净,她的钱脏……
“你吓到孩子了。”李母捡起地上的毛巾,瞪一眼李父,对李欣说,“欣欣不要哭,我这就去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来车接你爸。”
李母想去打电话。
“你敢!”李父一声断喝,李母吓得一哆嗦,手里刚捡起来的毛巾又掉在地上。她真的不敢再动。
“说清楚,你的钱哪里来的?”李父急的直咳嗽。
李欣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咽了口吐沫,说:“同学借的。”
“狗屁!”李父显然已经认定了这钱的来历,“李欣呀,小时候我怎么教育你的?咱们家穷,可是咱们穷的要有骨气。你怎么就忘了呢?”
李父气的脸发红,捶着胸脯直喘大气。李欣赶紧过去,想给他捶捶背,不料却被他一把推开:“滚,你个丢人败家的赔钱货。给老子滚出这个家门。”
李欣被推了一个踉跄,几乎要摔倒在地上,新亏妈妈在后面扶了她一把。
“你这是干什么?不要发这么大脾气,对身体不好……”李母怯怯的说。
“你给我滚出去。只要老子还活着,你就别想进这个家门。”李父抓起所有周围能抓到的东西,没命的往李欣身上砸。
李欣呆在原地,竟然一动不动,任凭脸上的泪水顺着脖子滴落到衣服上。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世界总和自己过不去呢?她不仅要受那些男人的欺负,还要受父亲这样的怨恨,老天,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欣欣,你快先回学校吧,等过一阵子他消了气你再回来。哎,你不要怪他,他现在这个样子,心里难受。女儿呀,你受委屈了。”李母话一出口,母女两个就再也控制不住,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身后是李父依旧不停地叫骂之声。
“滚出这个家,李家没有这么丢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