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夺路而逃,越走越快的步子,几乎已经因为频率过快,而有些凌乱。过于繁复的裙摆,此刻就像是缠绕在了双膝之上,让我原本就不够快的脚步,行动更加的缓慢。
我还是没有勇气见他的。怕前一晚上,刚做出来的防线,在见到他的那一刻,会全线崩溃,我只能命自己远远的逃开这样的相见。不是说,派人来取这部手机的吗?又为什么自己亲自来了呢?就这么在意吗?真的在意吗?我慌乱的窜出沐亭的巷口,小跑到马路的对面想要伸手拦车,可这交接班的时间,竟连一辆出租车都没有。我沿着马路一直快步的行走着,想要离开这一片有他存在的地方。就连身后马路上发出连连的刹车声和鸣笛声、甚至是撞击声,我都无瑕回头看一眼。
前眼,一辆出租车正好停在了前方,我正想打开车门坐上去,身子却被人从身后紧紧的扣住,锁在了怀中。这样的冲击力度,撞得我胸口很疼很疼。但双臂被他困着的力度,却远远的超过了我胸口的疼痛。身后人,像是恨不得将揉进他的身体,一分一毫都不想错过。
“是我”
一句是我,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我拼命的想从他紧固着的双臂间,呼吸到一点点生存的氧气,可仿佛却发现,这四围的氧气稀薄的可怜。
“沐先生”
他身后,跟着一人气喘吁吁的呼喊。可他,却像没有听见。只是一味的搂着我,不说话。
我试图让自己开口,求他放开。却发现,自己竟找不出说话的声音。还算自由的双手下臂,无力的挣扎了几下,也被他一松一紧之后,收在了钳制之下。他低着头的温热脸颊,近乎可以的贴在我颈项,温厚的唇际浮在我耳垂边:“丁楠,是我。”
我当然知道是他。从他捉住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呢?这样恨不得将我捏碎的拥抱又怎么样呢?除了再一次的让我支离破碎之外,我能怎么样?我试着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除了只尝到了唇边的苦涩泪迹,依久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丁楠”
他像是见我久久的不开口说话,情绪也稍微的稳定了一些,但锁着我的手,却没有松开一分。贴着我的人,像是在跟我说话,但说出来的话,更多的却像是在自言自语。
“丁楠,今年的秋天,好冷啊!你看,我都穿了三件衣服,你怎么还穿着这么单薄的裙子呢?丁楠,你说我亲自回来,是不是对的啊?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再看到你?丁楠,大姐还不肯跟我回来,你说我怎么办啊?昨天,是爷爷的忌日,她都没有回家。家里,那么大的地方,空荡荡的。你知道吗?我在客厅里来回的走几步都像有回声似的,咚咚的…还有那个小时候那榕树林啊,为什么我现在看起来觉得恐怖极了,阴森森的。”
他贴着我的身子,又紧了几份,像是真的恨不得把我揉进他的身体。但就是这样的拥抱,我也没有感觉一丝的温度,反而全身越发的冰凉。就像,他说的,阴森森。
“我躲在房间里,盖着被子躲了一天。我本来想,可以看着你的样子,我就不用这么害怕。可谁知道,我们竟然拿错了手机,你害得我失眠了两个晚上。两个晚上,我都不敢睡觉,我怕睡着了,自己会梦见爷爷,梦见我爸爸,梦见我妈妈,大姐,梦见子安,梦见绍博,梦见常曦,梦见你。其实,做梦一点都不可怕。可是,我怕自己从梦中醒过来。你知道吗?醒过来之后,你们都不见了。就只剩下我,冰凉,冰冰的。”
“丁楠,不要让我一个人。”我几乎有一种错觉,那个紧贴着我的男人,在我颈项上流下的眼泪。我几乎要窒息的大口喘着气,呼吸着仅仅的一点空气。
“我不要一个人,丁楠。”他说出来的话,几乎像是从我自己的身体里发出的声音。
不要让他一个人?昨天,如果是昨天他跟我说了这句话,我定是不计任何后果的转身拥过他,告诉他,我从来没有离开他,一直想要跟他在一起。可,昨天过去了。我对我们这样一段的邂逅的幻想,绝望了。
有什么比绝望,还严重的吗?
“亦西啊!”我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前方围观人群某一个人的鞋子,不敢眨一下眼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嗯!”我知道他在笑,就像那沈暮觉的笑容一样。
“我下午约了婚庆公司谈婚礼的事情,时间也差不多了。”
作者题外话:================
今天的第二更!下午两更的时间,估计会在二点和四点左右!
更这么多,谢小七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