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孙启,菖蒲就觉得整颗心被揪起来,凌在半空示众,每一次都这样,无法躲藏。
孙闻吩咐:“福荣宝,你亲自带人送她去永巷。”
福荣宝怔怔地看着他,嗫嚅着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菖蒲朝他示意:“劳烦福公公了。”
她走了,身后只跟着平儿一个侍女。风吹起一地的柳絮,在这春光灿烂的日子里,分外悲凉。
距离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相互的背影,他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菖蒲的泪也已被风吹干,微微倦怠的脸透露着几分柔弱与绝然。
到永巷的路很远,菖蒲身子重,额头开始冒汗,她停下来喘了喘息。平儿忙扶住她,带着哭腔:“娘娘,您慢点儿走,咱不急。”
菖蒲苍白一笑:“是啊,咱不急,去永巷总没有人跟咱们抢也不会有人来害咱们。”
福荣宝弯着腰在边上道:“娘娘若不像今天这般,皇上也狠不下心让您去永巷。您当着他的面提起启王爷,让皇上怎么受得了?”
菖蒲自嘲一笑:“当初他当着启王爷的面那样对我,他就受得了?”
“您心里只有启王爷,什么时候能看见皇上的心意?”
菖蒲微微蹙眉:“福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福荣宝抬了抬头,看她那虚弱的脸庞,微微叹息:“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娘娘也该在这时候隐忍着点儿。”
说到孩子,菖蒲不禁下意识去抚模隆起的肚子,泪盈于睫:“我何尝不想隐忍,为了这个孩子我可以听从皇命从姑苏回宫,甘愿被软禁在东宫,就连被人下了百花散之后我仍选择忍气吞声,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我纵容别的人,叫我怎么隐忍地下去。”
“奴才知道娘娘受委屈了,其实皇上也知道,只是他没办法……”福荣宝不知道该怎么说,孙闻是强势的九五之尊,可君王也有受制于人的局面。像他刚登基不久,虽说攘除突厥但是几个王爷的兵力仍不可小觑,这时候就必须笼络皇后苏如缘家族的势力来稳固局面。
这背后的种种原因,他一个做奴才根本无从解释。
菖蒲道:“他没有办法……我理解。所以我现在去永巷。”她抬头看了看天,心里意外地平静,“福公公,你不必称我为娘娘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是安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