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瓷调整了一下表情,“殿下想要谈什么?”
看她这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律承司就怒火中烧,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那个曾经他一贯纵容的小女孩变得挑剔,甚至苛刻起来。律承司猛地扳住她的肩膀,你不要跟我用这种口气说话,真把自己当太子妃吗?”
“难道我的太子妃名衔不是当年太子当年陛下下旨,太子在泰和殿亲口宣读的吗?”
律承司恨恨的看着沈青瓷毫不示弱的眼睛,天知道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她还真有把他惹恼然后把责任全部推到别人身上的本事。
“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谈?”虽然律承司的语气变软,但眼睛里的怒意越来越盛。
“貌似我们几次说话,一直不能心平气和的是太子殿下。殿下想用我哪种方式说话,只需吩咐一声就可,何必动恼呢!”
“你不要这么偏激好不好?”律承司放在沈青瓷肩膀上的手无意识的力气加重,沈青瓷只觉得肩膀像骨裂般疼痛,她没有叫出来,反而觉得仿佛只有这种疼痛提醒着,她才能不会太失控。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幸亏是在路灯的阴影部分,他们的面貌都很模糊,而且有皇卫在,也不会让人随意靠近。
沈青瓷努力的吸口气,把刚刚差点爆发的情绪压下去,抬起头来口气平淡,仿佛刚才只是一段普通的对话,“这是在宫外,还请太子殿下注意一份。”
律承司像是幡然醒悟,松开放在沈青瓷肩膀的手缓缓放下,沈青瓷顿时觉得肩膀麻麻的疼,心里苦笑,估计是淤青了。
律承司却在此时一把抓住沈青瓷的手快速的向车上走去,被拉着的胳膊扯着刚刚被捏的肩膀,一阵刺痛,沈青瓷忍不住吼道:“律承司,你疯啦?”
律承司不管,走到车边还没反应过来的司机赶紧下车,律承司一把把沈青瓷推到副驾驶的位子,自己快步坐到驾驶座上,冷笑着,“怎么这次不叫太子殿下了?”钥匙扭动,律承司猛地踩油门,汽车立刻弹了出去,。刚刚被律承司举动一时弄呆愣的黄卫立刻上车跟上来,只是律承司像不要命似的,不断油门踩到底。
“律承司你犯什么病啊!”沈青瓷回头看,皇卫的车已经远远的被甩出一大块,马上,车上的电话响起,沈青瓷马上伸手去接,律承司不说话,却眼疾手快的马上挡住关掉。
“律承司你想疯我可不想陪你去送死!”沈青瓷转手去按报警系统,由一块薄薄的玻璃覆盖的芯片,不是很引人注目。这是专门装在皇室成员坐的车上,以防皇室成员被劫持时呼救用的。
律承司二话没说,直接用拳头砸上去,薄薄的玻璃马上碎掉,玻璃渣子扎进律承司的手背上,血立刻涌了出来,律承司像没知觉一样任血流着。
沈青瓷心里开始发慌,在这样下去,皇上皇后是必要知道,如果一旦惊动都城交通队,记者肯定会闻风而来,正直太子继位之际,到时又会产生不利于皇室的谣言了。沈青瓷虽然讨厌皇室,但没想过要落井下石。
沈青瓷舒缓了语气,转头看他,“你一定要惊动父皇和母后吗?我答应你,回宫后我们好好谈谈。”
律承司仿佛一直再等这句话,虽然没表态,但车速是减下来了。
沈青瓷松口气,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来电,说明皇上跟皇后还不知道。
回到宫里,律承司停下了车,马上有宫人过来泊车。沈青瓷看着律承司下车后打开她这边的门,把她拉下车往东宫去,脸上怒气是消了很多,但脸色依旧不好看。
“都下去!”梁施施隐忧的看了沈青瓷一眼,沈青瓷点点头领着阿萱她们出去。
律承司转身就吼出来,“沈青瓷,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沈青瓷装傻。
“后悔嫁给我。”律承司专注的看着沈青瓷,不错过她眼中一丝一毫情绪的变化。
“嫁”?沈青瓷忽然后悔刚刚在车上说要跟他好好谈的话,这明明就已经是不可能了,从五年前他义无反顾的离开时就不可能了,不,甚至更早。这绝对不是个好的话题,沈青瓷心里惶惶的不安,只觉得心里有什么要破土而出,那是她用多大的努力才压制住,不,她要回房去。
似乎看出了她的犹疑不安,律承司抓住她的胳膊,眼神渐渐幽深,“不准逃避,沈青瓷,我不许你后悔!”
“我有后悔的余地吗?”沈青瓷定定的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律承司被她的口气一惊,像是怨恨,又像是不服,五年前的那个沈青瓷不是这样的,她的脸上从来是笑容满面的。
“你不明白吗?我是怎么坐上这个太子妃的位置的,难道你不比谁都明白吗?”这果然是个不好的话题,沈青瓷声音惨淡,笑容凄苦,比哭还难看。她伸出右手,比了个“二”的手势,不知道是想给律承司看,还是只是给她自己看,眼睛茫然没有焦距,像是透过手指,来看遥远的过去。“两条命啊,两个我挚爱的人,太子殿下还不知道吗?我这太子妃的位置不就是用尸体堆的、鲜血染的。也许对于你们皇室来说平民的命本来就不值钱,可她们对于我来说,是如果我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当初宁死也不会做这个太子妃也不要害死她们。可她们死了,你说,我还有后悔的余地吗?”她整个人摇摇欲坠,像是悲伤到了极点,却一点都没有泪意,所有的悲伤只能憋在心里,慢慢膨胀,只等它有一天爆炸,把她炸的粉身碎骨。
律承司的心随着她的话和表情慢慢的像被钝刀在心口上一刀一刀的磨着,眼中的痛苦快要溢出来。他从没想过后来表现的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似的,却不知道,她心里早已痛成那样,而他,却在她最痛苦的时候离开,而且一别五年。律承司想过去抱住她,想告诉她你想哭就哭吧,那种事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却生生的被沈青瓷眼中骤然的恨意给惊摄住,他本来向她伸过去的手无力的垂下。
“没有、、、没有、、、”律承司倒退几步,忽然觉得语言这么苍白无力,除了辩解,他举不出可反驳的理由。
“对,太子殿下是没有,太子殿下不用插手,只要简单的一句话,凶手就可以逍遥法外。”沈青瓷自始至终都是笑着的,即使恨的时候也是笑着恨的。只是,她的笑意越来越冰冷,越来越荒凉,令律承司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仿佛这可以将两个人的关系彻底打入阿鼻地狱,从此万劫不复。
“我都说了,那件事跟她没关系,”从心口蔓延的痛苦无限延伸,很快到达四肢百骸,律承司颓然的蹲去,知道下一句话一出口,他们的关系真的就万劫不复了,可是如果他不说,那她就会一直是横亘在他们之间一根刺,刺周围的肉会随着时间不断溃烂,直至尸骨无存。
“那晚,她一直跟我在一起。”律承司听到自己如是说道。
作者有话说:平平淡淡的前文,伴随着平平淡淡的人气,只是要开始虐了,我发现我虐我能、、、、、、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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