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后,我坚决要求回到自己的帐篷里。睡在皇子的帐篷,而且还是皇子亲自端茶倒水,太显眼了,我必须牢记自己的身份和皇宫内的规矩,任何逾越的事都有害无益。
又休养了几日,我的身体也几乎痊愈了,到底年纪轻,底子好呀。
小夭挑帘进来传话,说是李德全公公在外面等我,康熙老爷子要接见我呢。
该来的逃不过,我也猜得到会这样,于是赶紧整肃一下仪容。别人是把自己往漂亮里打扮,我则反其道而行之,拿香粉多擦了一道,硬是将开始红润起来的脸色给遮住,显得面色不佳,眼皮浮肿,形象上说有多差就有多差。
“李公公吉祥。”出来帐篷,我先行礼,“劳公公久等,婉儿这厢给您赔罪了。”
“婉儿姑娘客气了。”李德全是著名的笑脸菩萨,能在康老爷子跟前混这么久还这么红,必是有过人之处呀。
“不知皇上召见婉儿所谓何事?婉儿实在惶恐。”知道李德全奉行“谨言慎行”四字准则,我还是忍不住打探一下口风。
“婉儿姑娘勇救十三阿哥,皇上早就说要见见你这位巾帼英雄。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说你坠马导致脑部受伤,不太方便移动,所以,等你大好了,皇上自然要见上一回。”李德全还是笑眯眯的,我想想不过这档子事,也就放下心来。
入得大帐,才发现康熙一家们能来的都在里面了,我赶紧跪下叩头,“奴婢徐婉儿恭请皇上圣安。”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救了十三阿哥的巾帼英雄。”康熙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压迫力,我只得抬起头来,老爷子双目精光四射,果然是一代伟人,气场非凡。
“婉儿不敢当英雄二字,十三阿哥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过尽忠职守罢了。”我连忙自谦。
“好一个尽忠职守。咦,这孩子怎么朕觉得有些眼熟呢?”后一句康熙仿佛是在问谁。
“皇上,婉儿姑娘就是当初皇额娘六十万寿节上跳卡门舞的那位呀,皇上自然觉得眼熟啦。”回话的是德妃娘娘。
“这就是了。徐婉儿是吧,难怪皇额娘和爱妃都喜欢你,是个聪明孩子,还有胆有识,不错,不错。都说十三阿哥是拼命十三郎,朕看婉儿倒是更象不要命十三妹呢。”
“既然皇阿玛如此欣赏婉儿姑娘,儿臣就斗胆代婉儿求皇阿玛一个赏赐。”出声的居然是太子爷,连我都吓了一跳。
仔细一想,倒也明白过来,康熙是一定会赏我的,太子不过是揣摩了他老爸的心思,替他说出来而已,同时又在我、德妃娘娘和十三这里卖了个人情,这位爷做了多年太子,自然也不是省油灯。
“既然太子开口,朕更是要重赏了。”老爷子果然深爱这个太子,连看向太子的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不再象皇帝看臣子,而是更象父亲看着儿子。
“婉儿不敢,不知婉儿可否提个要求?”
大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尤其是十三和十四,两人眼中的担心之色已经掩饰不住了。
“哦,说来听听,朕很有兴趣。”康熙估计也没料到我有这一招。
“此回遇上刺客能有惊无险,主要还是十三阿哥身份贵重,自有佛祖保佑。婉儿不过出了个主意而已,此次若不是侍卫长搏命相救,婉儿早就无缘得见天颜,婉儿斗胆,还是请皇上赏赐侍卫长吧。”我又是一个头磕了下去。
“哈,哈,哈。”康熙一阵大笑,“好!不仅有胆有识,还有情有义,这孩子确是讨人喜欢。传十三阿哥侍卫长,两个都有赏。德妃呀,你说赏这个孩子啥好呢?“
“皇上,十三阿哥亲额娘走的早,身边又没有得力的人,倒不如让婉儿过去做司记,日夜都好照应些,我这个当额娘的也放心些。“原来德妃是如此打算,想来是因为年头刚说过十三阿哥命中有煞,不可早婚,所以用了这个法子,即抬了我的职位,又可以让我和十三朝夕相处,德妃娘娘思虑真是周全。
我见到十三眼中喜悦的光芒,然而,我也见到四阿哥冰冷刺骨的眼神和十四阿哥眼中强忍的痛。
“谢皇阿玛,谢额娘。“十三一把拉住我的手,磕头谢恩。
“看来朕想不同意都不行了,呵呵。”康熙好象心情真的很好,也许因为心爱的儿子化险为夷,终归是高兴的,“那朕就准了。”
一会儿,侍卫长也进帐见驾,我这才晓得侍卫长名叫李国保,康熙赐号劲勇巴图鲁,还赏穿黄马甲,把李国保同学给感动的热泪长流。
一切完毕,我和李同学一起磕头谢恩,退了出去。
还未等我回到自己帐篷,十三已经乐不颠地赶了上来,拉住我的手,“婉儿,你现在就搬去我那边吧。就当你可怜我,好不好?”
我仔细打量他一回,毕竟他是练武的身板,身上的伤口似乎已经没有大碍。
十三的眼中满是兴奋和喜悦的光芒,我又如何忍心拒绝。
“那好吧。”我轻轻点头,“不过……”
“你说,我全都依你。”
我有点难以开口,但是又不得不说,“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可不许闹我。“我的脸估计抹再多粉都挡不住的红了。
“知道了,婉儿大人。“这句话是十三凑到我耳边轻声说的,我又是一阵心跳。
不经意地回头,远处笔直站着两个人,正是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他们的目光对着我们,却又仿佛穿越过我们,望向了更远处……
接下去的日子,十三除了白天出去办理公务,晚上的宴会活动则能推则推,只是在帐篷里守着我,仿佛只要他抬头就能够看见我,便是诺大的幸福。
夜晚,他总是把我抱到他自个的床上,紧紧抱住我,才肯安心睡去。虽然他却从未提过其他的要求,但是他在我耳边粗重的呼吸,以及紧贴住我腰部那部位的坚硬,让我深深明白,他一直在控制自己的****,他绝不会强求我,他要等我自己愿意。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早晚都是他的人了,不妨就遂了他的心愿。然而,每每心中起了这个念头,我眼前竟然会浮现起十四阿哥那双灿若晨星的眼睛,有时甚至还有四阿哥冰冷刺骨的眼神,我突然就退缩了。
在塞外的日子一晃而过,我们又浩浩荡荡回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