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我才给温月打电话。她的声音显得沙哑而疲惫。我又想起董锦说过的话,心里蓦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很温润很温暖的感觉,像阳春三月一场久违的雨,一地雨后明媚的阳光。
我说,不如,我们一起吃中午饭吧。
温月感到有些意外:你不用上班吗?
我说,我正在休假呢。
温月哦了一声,半晌才说,好吧。
我们在董锦家附近的一家餐吧碰面。只有温月一个人,董锦没跟着来。我心想,莫非经过昨晚之后,董锦已经猜出我和温月的关系,所以无意再见我?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彼此尴尬。
时值中午,餐吧生意还不错。一楼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我们只得上二楼。还好二楼没多少人,很多桌子都空着。我们于是寻了个周边都没人的靠窗的位子坐下。
温月额头上的瘀青还没有消去,眼圈也很明显,而且她的眼神慵懒而疲倦,看起来楚楚可怜。我怜惜地攥着她的小手,未语心先酸。此刻,我才明白,原来在我心中,温月的分量还是那么重,那种感觉依然存在。
我看着她额头上的瘀青,说:“怎么弄成这样?为什么不包扎一下?”
说着,我伸出手去想轻抚那块瘀青,但是温月却下意识地偏了一下脑袋。
我只得将手缩回。
温月也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只轻声说:“点东西吃吧!”
我重新坐好,拿起菜单,问道:“你喜欢吃什么?”
温月说:“我没什么胃口,你随便点吧。”
“排骨盖饭?”我将视线从菜单上挪到温月脸上,征求她的意见。
温月微微点头。
我对服务员说:“两个排骨盖饭。”
“你什么时候起的床?”我问温月。
“你打电话前一会吧。”温月说话时总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软塌塌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我说:“你酒不会还没醒吧?”
温月没有说话。
“你昨晚怎么喝那么多酒?心情不好?”我又问道。
温月还是没有说话。
我讪讪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温月,暗暗叹了口气。如果我没有猜错,温月应该遇到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否则,她不会这个样子。认识她这么久,很少看到她这样没精打采的。但是,温月闷着不说,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和董锦是在飞机上认识的?”我无话找话。
温月看了我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轻言慢语地说:“星星,我最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现在的电话号码也要换……”
我心一紧:“为什么?”
温月说:“发生了一些事情……”
我竖起耳朵,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知温月却抿着嘴,没有再往下说。
“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我急切地问道。
温月望着远处,却不肯说出半个字。这是她一贯的作风,什么都不跟我说,什么都不想让我知道,总是对自己的事守口如瓶。
我很是郁闷,却又无可奈何。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问道。
温月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我说:“那,你可千万记得跟我联系,好吗?”
温月只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叹了一声,说:“温月,拜托你不要每次都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一段时间,让我饱受相思之苦,好吗?”
温月眼皮翻了一下,说:“星星,你难道忘记了我们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吗?”
我愣了。气氛开始变得有点尴尬起来。
好在这时候服务员将排骨盖饭端过来,多少把尴尬的气氛冲淡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