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身,她已经输了,他是真的毫不在意,而她的心却碎得彻底。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奇雅筋疲力尽的求饶,还有那躲闪不及被强撑着猛捣入喉咙深处的呜咽,听到了一声低噶,军须靡系上衣带,看着唇角慢慢溢出白色液体的奇雅,闪过一丝嫌恶,这个处子,恐怕除了那里,别的地方不知被怎样的训练过。他知道龟兹、天竺那边,处女都要经过这方面的专门训练,甚至每一个动作,都是专门指导的,她们明白男人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懂得如何才能让男人最兴奋,达到**。
从她刚刚的技术,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夺了你的兵权?”细君追问道。
“封地?”细君错愕的看着碧珠:“他要去哪里?”
“王嫂,我一直在看这棵树,上面的鸟儿好少,还记得当初你在这树下弹琵琶,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还能有福气,听你再弹奏一曲……”翁归靡的眼神望着遥远的天空,又落到细君身上。
“王爷要走吗?”细君缓缓的走到翁归靡面前,看着他淡淡的笑,心中居然升起浓浓的伤感。
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
不!她不爱,她怎么会爱上那个霸道阴鸷残忍的男人?几乎如烫手山芋一般,她迅速的将那块绢帛塞进自己的衣袖中,匆匆的退到一旁,内帐后面一张小小的奴婢床上,曾经碧珠服侍她的地方。
会合有别离,无常难得久。
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
只是,他一点都不喜欢。
听到帐门开合的声音,她知道奇雅出去了。整个帐篷中,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寂点点而来,她拿起一只炭笔,在布帛上轻轻的画着,可是正在凝思之际,碧珠偷偷的钻了进来,悄声的唤着:“公主——”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
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凤翼。
奇雅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细君,冷声道:“那样最好!”她一定要弄清这里面的原委,一定不能冒失,免得惹怒大王。
奇雅娇滴滴的一笑:“谢谢大王!”
奇雅脸色一变,她冷冷的对着细君道:“你这什么意思?你在炫耀吗?”
她之所以心乱如麻,难道就是因为“爱”吗?
她想起来了,是在楼兰那个商贩送给她的,可是当时明明没有汉字的,难道是军须靡翻译的?他在长安那几年,一定熟知汉文的,可是他怎么扔到这了?
她的心猛地一颤,这几句话瞬间穿透她的心,因为有了爱,所以有了牵挂,所以就有了忧虑和恐慌。心中没有爱时,便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就没有忧虑和恐慌了。
床上放着碧珠给她送来的布帛、针线和剪刀,她颓然的坐在床上,再次打开那张布帛,除了这个偈语,还有一些文字,可是都不如刚才那句话给她带来的震撼大。
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
梅白俗九四梅九。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
游蜂戏蝶千门侧,碧树银台万种色。
然后妩媚的穿衣,转向床里仍不肯回头的女人,轻蔑的暼了一眼:“看来,这张床实在有点小——”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生死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碧珠嘘的一声,道:“我刚刚看到那个坏女人出去了,公主,你知道吗?肥王他已经被大王剥夺了兵权,不日就要赶回封地了!”
碧珠话音未落,细君起身就往外走,掀开帘子,阳光直直的打下来,她突然意识到春天真的来了,就连门前的那颗胡柳的枝条,也柔和起来,上面几只鸟儿,上下跳跃,欢快的鸣叫着。
碧珠道:“原来的昆莫王封给大禄的,但是大禄已死,传给肥王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这回没了兵权,恐怕也有名无权了!”
碧珠道:“王爷就在帐外,似乎等了很久,不知是在等谁——”
碰触到袖子中的一卷帛书,他想到了和她去楼兰的那天晚上,她穿着红装,脸上动人的姿彩,可惜一夜之间,她变了,他也变了!
细君听到帐子门关阖的声音,才瑟瑟的下床来,系好自己的衣服,对奇雅道:“如果夫人能说服他,奴婢不胜感激!”
细君弯身退下,突然看到地上的那个绢帛,她捡起来看了一眼,这一面是她看不懂的梵文,而那边则已翻译成汉文。
细君抬起头,惊慌的看着碧珠:“你怎么又来了?他不是不让你过来看我吗?”
细君放下手上的布帛:“封地远吗?他什么时候走?”
细君的看着翁归靡,脑海中却浮现出一树桃花,一堵花墙,那一个潇洒的身影,还有那繁华的长安大街——
细君站在地上,矜贵而不失礼数的低头道:“夫人何必与我这个失宠下堂之人计较?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夫人能令大王将细君送回大汉,细君不胜感激。”
翁归靡又是淡然一笑:“那又如何?我再等,等一个人陪我去一趟长安,我很想见见那里的烟柳画桥,那里的流利碧瓦,还有王嫂长安的那个家,和我走吧,好吗?”
而翁归靡就站在树下,手里牵着一匹马,望见细君站在帐子前,淡淡的笑了一下,高大的身影和那匹黑马,无比的契合。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随手将袖中的帛书摔在地上,捏住奇雅的脸,淡淡的说了一句:“表现非常不错,本王一定好好赏你。”说完,转身毫不留情的离开。
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翁归靡上前一把抓住细君的手:“王嫂,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一直在等,现在我了无牵挂,唯有你我放心不下,离开那个暴戾的男人吧!”
“你——”细君的心被揪得很痛,她幽幽道:“我何尝不想回长安,何尝不想离开他,可是我没有选择,我的心已千疮百孔,早就枯萎了,你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