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君轻轻的扯开翁归靡的手,绝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丝感伤的笑,瞬间让翁归靡看呆了,她真的美到让人不敢亵渎,美到让他无法忍心拒绝她。
“王嫂——我——”翁归靡就这样痴痴的望着细君。
细君看着马背上跳跃的阳光,马尾潇洒的甩来甩去:“翁归靡,你如果去长安,能在桃花开时,替我去我娘的坟上上一炷香吗?”
“你找死——”军须靡一把捏住细君的脖子,她非要激怒他吗?看着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红涨,他一把甩开她,收回自己的手,听见她的喘息,他的眼神暗了暗。
“你舍不得他走?”军须靡不悦想要扯过她。
“就在长安城北,一座乱风岗上,霍峻知道,他会带你去。”细君凄凄的说道,眼泪在眼中打着旋,却没有滑落,她幽幽道:“对不起,让你为我做这么多。”
“想死,没那么容易。”军须靡淡然的看着细君,难道她给他的,只能是这样一副倔强的嘴脸吗?伸手捞过细君的腰,对着她的耳畔轻轻的落下一句:“本王会让你知道,死亡也是一种奢侈。”
网情小言的网言。“看够了?”一道邪魅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雨归来………………………………
今生今世恐怕都是一个梦了吧?王府早已烧成灰烬,她和霍峻住的韩家药铺,她回得去吗?那里只会让她伤心,大汉容不下她这个纤弱的女子,恐怕到时,不等军须靡来抓,大汉就会将她如同祭品一般绑缚到他的面前——
从银戈帐中出来的奇雅,她的唇角已经满是笑意,原来那个女人已经不能生育,为今之计,就是要怀上军须靡的子嗣要紧!
他会忘掉这里的一切,忘掉梦魇中出现的那个可怕的镜头,军须靡刺向他父亲胸膛的一刻!
他好想知道,是怎样的土地哺育了她这样柔弱而坚强的女子,想知道到底霍峻、阳孙他们曾经有怎样的过去。
军须靡冷眸一眯:“我是不是该提醒你,你是本王的女人,心里就不该想着别的男人!”
军须靡刚刚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细君去而复返,突然转过身,一把将奇雅抱在怀里,鹰眸落在她的脸上时,怀抱瞬间松开,冷冷的推开她,转身离去。
军须靡将她扭过身来,看到她脸上的泪痕,不悦的伸出手,替她擦去,她刚刚的笑与泪,都未曾对他展露过,难道她就那么讨厌自己?
军须靡没有去追,而是同样看着翁归靡离去的方向,久久的出神。
军须靡淡淡的回头,就在这个空当,细君推开他,转身迅速的跑回帐子。
只要有军须靡在,恐怕她永远都不会选择他!
可是——他会马上回来,因为他忘不了她!
可是看到军须靡强搂住细君的一幕,她眼底又闪过一丝阴寒,却仍然带着满满的笑意,来到军须靡身边:“大王,这里是风口,小心您着了凉——”
可是细君却迅速的避开他,将头扭到一边,就听见身后有人娇滴滴的喊了一声:“大王——”
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有征服的**!要知道龟兹正在遭受匈奴和大汉的双重压迫,她作为龟兹第一美女,送到乌孙,即使因为龟兹王得知乌孙与汉合盟一事,才选出她来,期望与乌孙结盟,在夹缝中站稳脚跟。
奇雅诧异的看着军须靡的背影,这个男人——好可怕!
她不想回头,因为他打破了她对长安的怀念,看到他就像看到噩梦一般。
她是无往不胜的!
细君低下头去,长发飘飘,玉钗摇摇,她的身姿如同扶风的弱柳,一滴泪悄然滑落,用袖子悄然擦去,再抬头,又是一副绝美温柔的笑颜:“去吧,希望你可以喜欢长安。”
细君倔强的抬起头:“我也该提醒大王,我已经不是你的女人了!我心里想着谁,爱着谁,都是我自己的事!”
细君向后退了两步,避开他的碰触,慢慢的向后退,心中突然想起了那句话: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她恐惧什么?不,她摇摇头,不想理军须靡,再转头,只有一片广袤的荒草,早已没了翁归靡的人影。
细君喘息均匀以后,挺直了身子,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刚才可以直接杀了我。”
细君就那么伫立着,直到人影已经完全看不见。她的泪懒得去擦,这是第二道离她而去的身影,一如当时霍峻抛下即将到手的功名利禄,撒手回长安一样。
细君飞快的避让到一边:“这与你无关!”
翁归靡就那样看着细君,恨不得把她装进自己的眼睛,恨不得把她抱在马上,同她一起从此浪迹天涯,可是,他知道她不能离开,为了她的大汉,她牺牲了太多太多。
翁归靡摇摇头,看着细君:“我也要去看看阳孙,他一个人在那边,一定很孤寂,我会马上回来!我会等你心意改变的那一天!”
翁归靡点点头。
而他呢?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曾经的手足之情,失去了兵权,也失去了可能夺回她的机会。
至于银戈那个蠢女人——她有的是办法。
说完对着她的唇就要深吻下去,他几乎想极了她甜美的味道,还有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
跨上马,那个雄姿英发的男人,眼底闪过极度的失望和落寞,他调转马头,手握着马缰绳,看着不远处那个注视了不知多久的男人,深深的一瞥,又俯瞰了一下对他温柔一笑的细君,心中绞痛不已,猛地一夹马月复,马蹄扬起,一道黑色闪电一般,几个随从紧随其后,渐渐消失在东南边。
长安,何时她能回到长安?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冷毅的线条、紧抿的唇角,深邃的眸光,这是一张让人移不开眼的俊颜,却周遭透着无比的孤独和沉寂。
带着淡淡的微笑,她钻进了帐子,看着对着布帛发呆的细君,她一把夺过,看着上面她看不懂的字,冷哼一声:“你的相好送的?”
细君冷淡的说:“还给我!”
奇雅粲然一笑,顺手拿过剪刀,剪成几大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