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幻裁,团裁。两年半后,海清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从池塘边绕过,女孩的皮肤洁白细腻,眼睛黑亮,睫毛卷翘,樱唇只有一点点,一身粉色的棉服,头发柔顺的披在脑后,宛然一个美人坯子。
海清踏着雪,柔声道:“长夫,下雪了,母帝说你出生以后,天就开始下雪,下了两日才停。”
长夫微微一笑,眼睛中闪过一丝慧黠:“清哥哥,你的衣服上好像有雪呢!”
“好啊!”长夫偷偷的抓了一把雪,朝海清的脖颈处一拍,然后就嬉笑的跑开了,海清感觉脖子处一凉,立刻知道又被骗了,他弯腰垂下头,用力的自己拍打出来,口中喊道:“长夫,看你往哪跑——”
“那你来抓我啊!”长夫一溜烟朝柱子后跑去,还不忘回头笑着看海清。
三年了!她给了云逸寒三年的时间,希望他能想明白,回到她和海清身边!
不!她已经死了,这一定是和她相象的女人!
不!绝对不可能,云逸寒不会为任何女人做到这种地步,刘细君的神态根本就无人可以模仿!她天生的那种娇柔清雅,曾经让她都无比嫉恨!长夫简直和她一模一样,这么小,居然就蛊惑得清儿三番五次的忤逆她!
云逸寒就是为了她回的长安?
他也不过五六岁,却也天然有王族的气势,一时女侍们也只好纷纷去找太医。
众女侍看到长夫的嘴唇已经变紫,面皮已经冻得通红,小手蜷缩着,也都十分紧张,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去叫太医,因为女王的命令她们都听到了,正在为难的时候,海清厉声道:“一切都在本王子的身上,快去!”
半晌才听她幽幽道:“奇岩,下去做好准备,本王三日之内要带海清王子去趟长安,你也随行。”
可是他倒好!
太医上来之后,吩咐熬一碗姜汤上来,灌了下去之后,又看了两眼道:“手脚均已冻坏,恐怕恢复需要些时日,过几日大概会有地方溃烂,再开些冻疮膏药,不能涂抹到溃烂之处,只是倒是会奇痒难忍。”
奇岩一直看着沉思中的女王,脑中一片空白,全部身心都投放在女王身上。
奇岩只感觉到女王在说话,却未听清她说什么,只觉得那声音实在太过动听,迷蒙的看着女王的红唇,眼中一片混沌。
寒暖轻声回答:“回陛下,已经是阴历十月初十了。”
居然发下毒誓,就为了能够陪在她身边,当时她闻知刘细君死讯的时候,也曾经有过怀疑,只是因为云逸寒之后的半年一直在西域游荡,她才放下了疑虑。
柔媞冰寒的眸子扫过他的衣领,低声道:“过来——”
柔媞又说了一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闪过浓重的悲哀,奇岩是精绝国最年轻的将军,家世显赫,人也英俊,可是纵然这样,她也能感受到奇岩对她的迷恋,这是在她完全不用**术的情况下,可是为什么,云逸寒就这般无情?
柔媞发觉他的异样,冷声道:“奇岩,听到本王的话了吗?”
柔媞望向外面的雪,幽幽道:“这么快就三年整了吗?今天是那个女人的死忌,想必那几个男人都在伤心吧!”
柔媞的眼中已经完全被痛恨所遮蔽,当她用眼神去找海清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已不在身边,这时,她的眼眸加深了!很好,他们父子都是如此,那么就别怪她无情了!
柔媞看着他一脸维护的模样,心中更恼:“如再求情,就加倍处罚。”说完拽着海清的手就朝前面厅堂而去,海清不时的回望,就看长夫娇弱弱的跪在雪中,雪下得很绵密,就一小会儿功夫,她的头上就落满了雪,海清被扯进了前殿,坐立不安。
柔媞看着那布上的栩栩如生的美人,一双眼眸如同深秋潭水,勾人魂魄,那落寞仙姿恐怕就连女人都要被她蛊惑了!虽然是男装打扮,可是她认得清清楚楚,她就是那个传说死去三年的刘细君!
没想到,他竟然能骗过所有人!
海清一步一步蹭到柔媞跟前,柔媞把他衣领残留的雪拂去后,冷眼看着跪在地上那个小不点,脸色变得很差:“来人,罚她跪在雪里,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起来。”
海清也慌了神,把所有的被子都捂在她身上,可是看到她已经发青的面皮,只好抓着她的手,稚声稚气的道:“别怕,有我在这儿呢!”
海清也追了过来,看到柔媞后,也慢了下来,忐忑的唤了一声:“母帝!”
海清吓得立刻跪在地上:“母帝,刚刚是我们闹着玩的。”
海清点了点头道:“回陛下,这是属下的冬训好不容易得到的,若不是多日潜伏,恐怕也不会看的如此真切,那日请了丹青妙手,趁云大夫外出行诊之际,假冒伤寒重病,才得以见到真容,留下这幅画像,因大雪耽搁,今日才送到。”
海清纳闷的看着柔媞,见她似乎没有留意自己,迈开脚步悄悄的准备撤出前殿,就听见有人报:“陛下,奇岩将军有事求见。”
海清让侍女接过膏药,垂着头,坐在床边,懊恼的踩着地上的红砖,想着母帝居然下那样的命令,心中更是赌气不已。
海清转过身道:“那你帮我拍下去吧。”
甚至为他的情人养了三年的孩子!
而前殿之上,柔媞接过奇岩递上来的画像,脸色都变了!她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颤声道:“这画像可是最近画的?”
而柔媞翻着几案上的文书,扫向海清,心头郁结,不耐的问寒暖:“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趁这个空挡,海清偷偷的溜走,来到后花园中,就看见长夫瑟瑟颤抖,身子不住的摇晃,突然栽倒在雪地中,海清大步跑过去,他用尽全身力气抱住长夫,向自己的寝宫跑去:“快,传太医。”
这时奇岩才恍然大悟,朗声道:“陛下恕罪,属下一时失神,请陛下明示!”
这时她突然撞到一个人,当她抬头用黑黝黝的眼睛看去时,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立刻跪了下去:“长夫——长夫参见陛下。”
这样的认知让她的心瞬间收紧!
长夫浑身颤抖着,她的腿已经弯不过来,钻心的疼痛和冰冷的感觉,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哀哀的说:“清哥哥,我好冷——”
难道她没死?
抽出另一块旧手帕,柔媞的眼神变得冷冽起来:很好,悲莫悲兮生别离,本王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的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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