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楼,二楼一间精致的卧房,窗前立着一个人影,她冷淡的对着来人道:“你不必枉费心思了,我绝不会答应的,如若你肯把长夫给我,你要多少银钱,我都会尽力筹措。”
秋娘微微一笑:“这位姑娘,是你自愿留下来的,长夫我自然会还给你,而且她此刻就在我这春暖楼之上,只是我还是那个条件,你替我接一个客人就好。”
细君冉冉的转过身,单是一张脸就让秋娘笑逐颜开,她做了十来年的老鸨,从未见过如此佳人,倘若不狠狠的借她敲上一笔,实在是暴殄天物,她的算盘打得极好,但凡进了这里,万事开头难,又一次就有两次,倒是她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
“我出一千五百两,就包今天头一夜!”
军须靡眉眼一冷,淡淡的说:“哦?真的吗?本公子专为她而来,不怕没有银子,只怕——她长得不够美。呼莫——”对着呼莫耳朵说了几句话后,呼莫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军须靡看着她攀附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皱起了眉头,不动声色的拂开,冷声道:“你这里可有一位女子,三日前方来此地?”
军须靡腾地站起身,这时呼莫已经来到身后,拉了拉军须靡的袖子。就听到众人齐齐的倒吸一口气,一个人喊出来:“七千两!我出七千两!”
她如何竟到了此处?
就听见有人敲了几下云板,高声道:“众人,下面出场的就是今晚的主角,先请大家听她弹奏一曲,不要吓坏了新人。”
所有的伴舞悄然退下,吹熄了两盏烛火,冉冉的在幕后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但看体态投影在纱帘上,就已经让人酥了一半,听到琴声响起,军须靡手中的酒杯捏得更紧,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果然是她!
正喊得热闹,就看见两个男子从门外进来,早有人迎了上去,秋娘一见,立刻判定这两个人是大主顾,已然贴了上去:“两位公子,初次光临,快快有请。”
灯刚刚掌上,早有人布置好亭台,前面还隔了一层纱帘,若隐若现,帘摆上了一把古琴。众人有当日见过一眼的,早已疯传开,老鸨又放出风声,这几日就要寻个大主顾,下午又放出许多风声,故此一时熙熙攘攘,前面已经有人开始唱上开场小曲,却按捺不住激动的众人:“快,快把姑娘请出来吧!我出一千两!”
网情小言的网言。秋娘一下去,对使唤的丫头和乌龟说了几句,但见春暖楼立时热闹起来,一时在场之人群情沸扬,似乎在争吵什么。
秋娘呵呵娇笑起来:“正是,正是,这两日我这春暖楼的门槛都快踏平了,这几日价码抬得越来越高,现在已经出到五千两——”
秋娘引着军须靡走了进去,军须靡却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大堂,看着二层楼上的一个凸出亭台,眼看着有几个女子弹唱着,摆出十分魅惑的姿态,他挑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阴鸷的坐下,顿时,两个女子眼睛发亮的挨着他坐下,手还未等抚上他的衣角,就听见极冰寒的一句话:“滚到一边去。”
秋娘捣蒜一般点头道:“自然自然!姑娘先休息下,待会儿有人自来给姑娘梳妆,稍晚掌灯时分,自然有人来接姑娘。”
秋娘更是笑得几乎合不拢嘴,她挥一挥手帕,掩住口道:“怎么,这位公子也有意吗?姑娘已经同意今晚唱上一曲,倒是大家可以一睹真容,只怕会抬得更高!”
秋娘沉吟了半天,突然笑道:“姑娘,这样你我都退一步,你只要今晚为客人弹奏一曲,我明日就将长夫送与你如何?”
细君只感觉帘幕后似乎有无数人的目光,其中一道,让她极为不安,不知怎的,她浑身有些发热,渐渐的手指开始有些不停使唤,就在她想要起身回去的时候,刚一站起,突然就觉得头晕目眩,一股热流直直的冲上她的头脑,这时帘幕突然撤开,一张艳若桃花的脸突然惊现在众人面前。
细君想起上台前喝的那碗茶,心中已经泛起无限苦涩,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简单,被人骗到这个程度,可是她宁可死,也不要**,刚刚准备下去,就看一左一右两个女子,将她牢牢搀住,她已经无力挣扎,只觉得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气息也急促了起来。
细君看着秋娘,颦起眉头,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刘细君这个名字早已死了,倘若说出来,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她亦不能离开,因为她宁愿相信长夫就在此处,她只能晓之以理道:“秋娘,我与女儿分离已经三年,若不是为着寻她,我早已了无生意,只希望秋娘能够体谅我的心情,先让我见她一面,可好?”
细君轻叹了口气,道:“若是这样,也罢。”
这在众人眼中,自然是无比的媚态,明眼人自然看出是下了媚药,更添了兴致,价格越叫越高,细君痛苦的摇摇头,可是身子越来越热,她低声道:“放了我——”
这时又一个乌龟跑过来,满脸堆笑道:“刚才已经有楚公子出到六千两了!”
这时有人乌龟高声喊道:“柳公子,已出到一万两,还有没有高过一万两的?有没有?那就请柳公子上台,双双扶入洞房!”
那两个女子讪讪的对望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军须靡那可怕的气势,纵有无限不舍,也悄然退到一边。在众多欢声调笑之中,军须靡安然稳坐,冷眸紧盯着帘幕后面。
难道她是被人逼迫?还是精绝那个美女蛇做的手脚?实在可恶!他几乎立刻就要登上台去,却一再隐忍下来。君儿啊君儿,没想到你我竟然再次会面!你可真是能给本王天大的惊喜!
这时突然一个声音朗声道:“我出两万两。”
众人目光齐齐的朝那人看去,就看他双腿一点,已经跃到楼上,一把推开两个搀扶的丫鬟,双手一掺,将几乎要委顿成泥的细君拦腰抱起,那熟悉的香味再度沁入鼻息,军须靡力度一紧,将她紧紧抱住,而细君推拒着他的身子,药效已经宛然生效,她低泣道:“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