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亲自治好了本宫的病!”双手不自觉地伸出被子,感觉有些闷热的康妃搓搓手指,痴痴地傻笑一下:“虽然是那个女人提议的,毕竟动手的是皇上,说明皇上心中还是有我的!”
连轻雾的心沉到了谷底,无助地合上门缝,用力地按住这道门背靠墙上,悲情的眼泪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不时地用手背擦去,很快又源源不断地袭来潮涌,他感到自己前些日子在火炉边上,今天却掉进了冰窟窿。
那天晚上她攀上了自己的身体,两个空虚中煎熬的人合为一体,她身上无法言喻的冲动,渴望的疯狂与痴迷,那双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脖子,两人的口中翻滚搅动着浮躁的心。回忆当初的春风一度,他以为她的心在自己身上,可当他听到她的话,看到那副真心痴情的脸庞,他终究什么都明白了。
“连轻雾啊连轻雾!”靠在墙上用后脑撞墙一下,头嗡嗡作响地难受不已,仿佛脑内有人敲锣打鼓摔碗砸盆。他终于忍受不住痛苦,抱紧头慢慢地贴着墙滑到地上,咯噔一下坐在地上任由上半身摔个生疼:“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她空虚寂寞的抚慰,是在人家男人冷落时的暖床工具!”抬头仰望天花板的时候,空间过高的宫殿令他晕头转向,默默忍住冷笑声,咬住自己的手臂笑得那么悲凉!
莹嫔不好意思地悄然来临,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匆匆走到堂姐面前扑通一跪,说了一堆忏悔的话语,呜呜地哭出来内心的挣扎。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旁边的侍从们也纷纷叹息,嫣红更是跟着落泪。
事实上,不得宠的妃嫔不如宫女。宫女到了年龄可以出宫,哪怕是30岁左右的老姑娘,主子按律要给她指婚,无论给鳏夫为妻还是给人做妾。青春不会完全浪费,熬出宫就是后半生的安稳生活。
妃嫔们进了牢笼就要死在这里,有人集宠爱于一身,也有人孤灯冷壁等死。望着跪在地上道歉的堂妹,可怜的沁儿从小唯我独尊,遭遇数月如一日的冷落与不屑,不发疯不自杀就是好事儿!此时此刻,那个铤而走险的念头回响在脑海中,她咬着牙微闭双眼,想起父亲的疾言厉色就战栗着。
沁儿的哭声令她心颤,再次陷入愁容之中,连忙心疼地叫她起来,谁知她就是不动。
“堂姐一定要帮我!”沁儿扭动着身体拧着手绢,羞愧却抱着希望地求她:“我不该出言不逊,更不该异想天开找雅嫔算账!但妹妹不能孤灯冷痹啊,姐姐就想想办法吧!”说着就磕头出声:“求您了,姐姐!帮帮我吧!”
“看在你我皆出一家的份儿上,帮帮我吧!”抬头的时候额头红了一片,坦白说,刚才那一声响头磕得康妃心痛欲裂,脸色一沉地扭过头去不敢看她。嫣红与众人也纷纷求她出手,却被厉声申斥。
久久未见主子笑容,这下不小心触怒了她,个个低头不语不出大气。莹嫔见势不妙,仍要磕头,被堂姐高声喝止。
康妃不愿埋怨她了,当初进宫本就是个错误,皇上不宠爱她必有缘由,与其在夺宠上下功夫,不如直接用药解决问题。嫣红说的有道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雅嫔是眼中钉肉中刺,但皇帝与堂妹有了夫妻之实,就不信他能赖账。
“起来吧!”想到这里她头疼欲裂,杵着额头闭上眼睛,沉重地吐出一口气:“本宫有法子让你得一夕宠幸!若能运用得当,说不定能引来皇上的欲罢不能,助你身怀龙种!”
“沁儿不敢起来!”这个傻瓜堂妹戏演过了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撅着嘴,白白生了好模样,高鼻梁柳叶弯眉樱桃唇的美女,脑子就是不长进令她厌烦。
“起来!”康妃恼怒之下一声吼,亏她的嗓门还能那么大,把身边人吓得直往后退,嫣红也低下头偷偷瞅着莹嫔。意识到自己过于严厉,立刻收敛几分严肃,勉强从脸上挤出笑容:“本宫不是恼怒于你,实在是恨铁不成钢!你我是姐妹,岂能坐视你永不得宠?起来吧!”
“娘娘!娘娘啊,出大事了!出了比天高的大事了!”莹嫔前脚站起来,后脚就有人一路跑进大殿,大呼小叫的声音都不对头了,康妃敏感地挑起眉毛,心里犹如针扎一样痛,感觉到有要命的事发生。
嫣红见宫女闯进来,上前就是一顿责骂,眼睛瞪得快要杀人了,趾高气扬地阴着脸眼珠乱转。可人家带来的就是天大的事,康妃这次没有任由她作威作福,直接打断她的狐假虎威,平静地要求宫女说情楚。
周围的气氛顿时到了冰点,那个宫女事到临头不敢吐口,支支吾吾地反而令人困惑,康妃的心扑腾扑腾直跳,脸色一下子发青地按住床帮。众人霎那间慌乱地不知所措,可无人敢逼问她。
“到底出了多大的事?”康妃极力平复情绪,心想这次一定给天捅个窟窿,莹嫔在旁做作地安慰她,却引起了她的反感,一把推开不懂事的堂妹,直勾勾地盯着宫女:“有话尽可直言,不要吞吞吐吐的!天塌下来有本宫顶着,我徐家还没那么倒霉吧?”
“娘娘,雅嫔娘娘有喜了!”小丫头的脸色发白,支支吾吾地说了实情:“太医已经号脉证实了,皇上已通告后宫各处!雅嫔娘娘有喜了!”
“有喜?”莹嫔先发疯了,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哭声震天地趴在她怀里:“堂姐啊!人家都欺负到你我头上了,她要是生下皇子,我们还活不活了?以后的日子肯定比冷宫、永巷难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