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国栋一张脸早笑得跟开了花似的,“你喜欢就好啊,这是自家酿的,度数有些高,你慢点喝,多吃菜。”然后就夹了一筷子红烧鱼放在霍以铉的碗里.
霍以铉微微一愣,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言语歆还是看在了眼里,马上将他碗里的鱼夹到自己碗里,笑着说:“叔,他最近上火,不能吃油炸的。”
言国栋堪堪一怔,有些讪讪的笑说:“哦,我不了解,那你自己随意啊,不要客气,反正都是自……家人。”
言语歆舀了一碗鱼汤放在霍以铉面前,脸上漾着轻柔而温婉的笑,“新鲜的鱼汤最好喝,你还没喝过吧?看看喜不喜欢?”
霍以铉嘴里口干舌燥,正需要一点东西来压抑一下喉咙里的烈酒味,轻轻的抿了一口,确实如她所说,香浓滑口,味道十分好。
“你做的?”他半信半疑,表示在自己家里从来没喝过如此好喝的汤。
“嗯。”她咬了一口红烧鱼,等吞入月复中之后方又说:“你若喜欢喝,回去我再煲给你喝。”
霍以铉听到这一句刚开始还愣了愣,后来反应过来,忽然觉得心情大好,忙又喝了一大口酒,连声音里都透着笑意:“叔,你真的会酿酒吗?”
“嗯,真的会,我们家的酒都是我自个儿酿的,有的亲戚朋友们逢年过节也是在我这边买酒,都说我这酒既有酒性也有酒品,比五粮液还要爽口,你瞧瞧五粮液几百块钱一瓶,我这个才几块钱一斤,又划算又喝得过瘾。”说到这上头,言国栋也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起来。
霍以铉仿佛是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才说:“你可以开个小型酒厂,供应周边的一些镇区市,自产自销也是条很不错的路子。拿”
言国栋摇了摇头,“嗨,小打小闹的,不要说我没想过这条路子,就是想过,办一个酒类生产许可证也是不太容易,况且贵,我一辈子还没挣过那些钱呢,想也不敢想,何况还有一个儿子在国外念书,每年要交很多费用,经济压力大,也顾不得这些。”
霍以铉刚想开口,就瞧见言语歆捂着嘴巴跑了出去,言国栋与霍以铉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一旁一直插不上嘴的夏琪这才一脸担忧的说:“刚刚在厨房炒菜的时候也是这样,我问她,她说着凉了,我去看看……”
没等夏琪说完,霍以铉已站起来冲了出去,在洗澡间里看到正蹲在垃圾桶边上吐个没完的言语歆,脸色煞白得如同失去血色。
他蹲下来将手扶在她的肩上,着急的问:“怎么样了?咱们去医院看看。”
“我不去医院。”她的声带仿佛破裂似的,声音有些沙哑荇。
“病了当然要去医院。”她莫名的固执让他有些光火。
“我不去,不过就是着凉了而已,吐完了就没事了。”她有气无力的回答。
“讳疾忌医?”他忽然觉得不可思议,向来知书达理的人居然会怕看医生?他眼里还噙着笑,试图说服她:“别不听话,你除了对自己负责之外还要对我负责。”
她张着双眼疑惑的望着他,眼里还有刚刚呕吐的时候,用力过后留下的潮湿雾水,“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保证我一定好好的对你负责。”
“你不要以为到你的地盘儿上,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只要我愿意,你可以看着办。”她那副四平八稳、不容商量的口吻终于激起了他的一点小脾气。
“诶,听我一次不行么?”她哀哀的求他,眉间是隐忍的厌烦,仿佛是不想跟他以这个问题再争执下去,转了身就朝饭厅的方向走去。
她虽然从来对他都是惟命是从,也并不是失了底气的那种听之任之,只是有一种无欲无求般的妥协,认命。可是这样坚持,仿佛还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抗拒。
他有些触动,也没再坚持,两人回到饭桌,仍旧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喝酒的继续喝酒,吃饭的继续吃饭,表面上看起来仍是一如刚刚,其乐融融的样子。
大概是自家酿酒的度数太高,对于从来只喝红酒与啤酒的霍以铉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考验。
乡下的玻璃杯不比城里的器具那般精致而小巧,都是大樽的,大概可以盛四两。霍以铉不知天高地厚,与喝惯了烈酒的言国栋拼酒,饶是他平常酒量再好,也不过是些38度左右的红酒而已,而乡下的烈性酒,最低也是65度,如此这般,边喝边吃,不知不觉竟也喝了两杯,到最后目光迷离糊模,面颊红润清亮,到底还是醉了。
他本来就生得棱角分明,肤色偏白,此刻更像是涂了胭脂的生角,是一种妖艳的好看。
言语歆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在言展图的帮助下才将跌跌撞撞的霍以铉弄回房间,好不容易将他安顿在床上,他却像个溺水的孩子,只是抓着言语歆的手不肯放开,嘴里喃喃自语:“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言语歆的心就像是灌满水银似的,直直的坠下去,她最怕他此时此刻这个样子,让她有一种惊心的恐惧感,真怕他等会又说出什么让她无所适从的话来,她已经下定决心放了他,所以不需要他一次又一次的来提醒自己卑劣而自私的一面,那样尴尬的无地自容,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而他终于让她安心,再没有说过别的话。
半夜的时候,他半睡半醒之间只是叫“渴。”她又赶紧爬起来拿水给他喝,他喝完水之后躺下去,不肖一刻钟,却忽然缠到她身上去吻住她的唇,双手将她紧紧的攒在怀里,只是有一种仿若醉态的狂热。
她手脚并用,努力的挣扎,可最终只是徒劳,手脚被他制得服服帖帖,再动弹不得。从来都知道,男人天生在体力上胜过女人,更何况是个喝醉了的男人,那样狂热的蛮横更是叫人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