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是这流光岁月容易把人抛,刹红了樱桃,绿迷了芭蕉;恢恢弹指触间竟流去了一个恍然的十二年……
江山还是这江山,只不过这人即便是暂易不走,却也将心智与精力磨老了去,红墙绿瓦内,不知是又有多少女子翘首期盼一人,而君临天下的那个可还记得当年年少轻狂时,那一出戏作折了一个人的一生,困了两个人的自由?
慵懒地依靠在凉亭边,一只手漫不经心地吐着葡萄皮,如画正专心替我扇风。不消一会,流水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公主,公主,斐大人了朝这边来了。”
我猛的的挺直身子,即刻笑弯了那对孔雀眼,站起身,扯了扯身上的褶皱,款款地朝亭子里那唯一一条小径上来个不期而遇。
却不巧被流水拉住了衣摆,附耳小声唇语道:“公主,我们这样自动出击,显得失了皇家的颜面。”
我眼珠子转了转:“不期而遇,也算丢了面子。”
流水咬牙,猛一点头:“算!”
“哦,也是!我也巧得找不着话痨子来,不能不期而遇那也便只有这意外而识了。”我微微沉吟,再次扯唇露出整齐的六颗皓齿,巡视了凉亭内的众人,各个被我盯得的浑身扭捏,背脊绷得紧紧。
“这湖水还挺是透彻的,今日是谁当值了?”
我轻笑着望着湖水水面上的容颜,衬得左眼处那蝴蝶形状的银白面具愈加妖娆诡谲。话毕,眼尾只扫过一抹宝蓝色的宫服,一道清风掠过耳际,扬起一丝发缕迷离了眼。
“扑通!”
平静的湖面溅起水花,萦绕的波纹扭曲了我在湖面上的容颜,我微一侧首,右边脸颊瓷白无皙,妩媚动人,堪称风华绝代。
然,半面桃花半面伤罢了。
湖面原本还有几声扑腾,却因我站立着未动,厅内的人也未敢有半分举动,而湖面的挣扎声也愈加转小,直至那最后那只救助的小手没入湖心之中。
一时之间大伙竟诡异的沉默下来。
至那抹青白月衫堪堪掠过凉亭花丛间,我才一挥手,离得最近的柳风极为伶俐地跳下了湖水,滑向湖中心。
而流水慌忙地去请斐淤烟前来整治,柳风也正好将奄奄一息的如画给救了上来。不消一刻,斐淤烟也被带路的流水领着跨入亭内,见到躺在地板上湿漉漉,毫无生气的如画。只是眉目微蹙,并未多语,依旧是那一脸清姿雅淡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却觉得人儿深深阴沉了三分。
他低头小心审视着如画,而我则仔细观察着他,不仅心下暗叹,真真是我看中的人儿,别又一番滋味缭绕心间。
我转了个角度,将自个的面目姣好的右脸侧向于他,话说左脸的面具确实诡异了些。
“先生,不知如画现下如何?”
斐淤烟并未算得上是宫里的御医,只不过年初皇祖母娘娘病重,而民间又偏偏在这个时候,跟神乎一样传说这位华佗再世的斐淤烟,这不要顶这孝子帽儿的皇爹爹就只能将他请了来诊治诊治。
他的医术如何,我是真不知,只是他的样貌还是能够入我眼的。
斐淤烟撂了下落于额前的发丝,轻启唇角,眉眼瞬间舒张几分,话语很是利落:“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