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单的两个字,听得春风拂面般舒爽,只是我的眉尖却忍不住紧了,无碍?竟然这么快就没事了?
但不消会儿,我又释然了,没事不打紧只要能把接下来的话顺得下来就成。
我刻意端庄的福了福,才道:“多谢先生的搭救之恩,如画与我亲同姐妹,”在场的宫女太监们没来由地哆嗦了阵,看来大伙终是受了这些湖水湿气些许影响。
“此次若不是如画以死相救,那么落水的可是泞芙了,若先生不介意,可否芙暖阁一叙,泞芙也好询问这调养秘方。”
“这……”
“哎哟,这风吹得这般不巧硬生生把我推到这来了,原来是泞芙妹妹在这啊!”
人未至声先到,女子一身玉罗色如意刺金线暗花裳,腰月复间轻缚一条软烟罗,愈加衬得她修腿纤腰,百合发髻上斜插一支梅花花样的珍珠步摇,款款步上亭内,颇有凝香晓黛浓”的艳丽春色。
“凝惜姐姐!”我眉眼微弯,笑未达意,来人正是皇后的嫡出小女,凝惜公主。
云綮国历来公主称谓只传嫡女,其余庶出的一律以“帝姬”封号,而这个乾媛皇后共养三女,却不知因何缘故,相继病逝,只剩这唯一的么女,因此愈发宠爱,这骄纵跋扈的性子真真与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其余比我稍大的帝姬与皇子们不是和亲的,就是意外过世的,就连出家吓疯的都不下五六人。
几年下来,皇室子嗣只剩零散几只,除了尚在襁褓中的两位小帝姬与一位皇子外,便是十四岁的我也称泞芙公主,十六岁的凝惜公主,与三个皇子。
至于这皇子们,也波折不断,大皇子烨鎏煜为贤妃所生,却偏偏母妃死于难产,十二岁又从树上跌落下来,不慎摔断了双腿,落得终身残疾,最后还被送往了西卞作为限制两国的质子。
二皇子烨鎏琛小时候便好舞刀弄枪,最后竟在及冠之日,留书出走,发誓在江湖上闯出名堂来。他的母妃原本只是皇后身边的小小侍女,成日郁郁寡欢,最后竟真的就这么愁到终了。就连见儿子最后一面的机会也失去了。
至于最小的一位皇三子烨鎏胤,也是皇后嫡出,皇上钦点的太子,个性阴晴不定不说,就这样貌,也……妖异得很,比我还妖异得很!
想到这太子哥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似被他那妖谲的眼眸盯着似的。
就这样后宫中的人都惶恐不安,纷纷传言着云綮国即将大势已去。思及此,我不自禁的半阖眼睫,五根纤指无意识地陷进掌心
“泞芙妹妹,这又是演哪一出呢?妹妹是否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否则妹妹身边的宫人总是大伤不断,小伤不止的。”
我并非皇后嫡出之女,相反我的母妃还是人人惶恐的冷宫疯妃!
女人嘛。
都是奇怪的动物,我犹记得母妃在世时,时时抱着我,咬牙切齿地诅咒的父皇。
“芙儿,姓烨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一个个都是狼心狗肺的家伙,不得好死。记得以后扎小人,拍鞋底梆子都得贴上姓烨的布条,要能有生辰八字就再好不过了。”
恰恰,这云綮国的国姓便是烨!
当然我更记得,那年刺客偷袭,母妃想也不想地替父皇挡下那一剑,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带血的根根削葱玉指下意识的紧揣着父皇的领口。
“皇上,芙儿就托你照顾了,恨了你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到最后还是,还是……”话未尽,便薨了。
所以,做人真不能太较真。就好比这凝惜一直嫉恨我卑贱背景却能与她平起平坐。
若说,这云綮两大刁蛮骄纵的公主,我一直高举榜首,她偏偏事事皆落于我后。毕竟,宠她的人是皇后,而宠我的却是当今天子。
搞得如今,一旦我有些许在乎的东西,她都不择手段想要抢来,只是这斐淤烟于我却是比这南海明珠,东海翡翠瑚更更在意百倍的人儿。
这般放手真真叫人不甘,而我烨泞芙断没有放手让人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