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铺着锦绣桌布,鹅黄的底,上面绣有一对燕子,手工细腻得好像每根羽毛都能看得清,那双春燕活月兑月兑得就要飞出桌布,飞到皇上面前。
这是沐妃生前所绣,当年的他初登帝位,整个大理国的朝堂和民间,需要他劳心的事情太多,而沐妃总有很多办法让他忘忧,她会在他疲累伤神之时端上她亲手做的一桌子菜,她会在御花园花开之时给他送来一室芬芳……那个时候,这就是他心里的幸福……皇上回忆起往事,拿着毛笔怔怔出神,直到段易长进来喊了一声“父皇”,才回过了神。
“你来了。”皇上一边把毛笔放下,一边问段易长。
段易长身着蓝衣,一头乌发用缎带束在脑后,腰间佩戴美玉,他本就生得五官俊朗,这一衬,更显得气宇轩昂。段易长的父皇段誉在未登基之前常去中原,后来继承了皇位,甚是勤于政事,去的时间少了,可也常派一众儿子去中原游历,一来促进外交,二来取长补短,段易长这些年都是常去的,有时身在大理也着汉装,皇上也都默许。
段易长身后跟着一人,手里拿着这次他从中原带来献给皇上的物品。
“父皇,这是儿臣献给父皇的长白山千年人参,祝愿父皇长寿安康。”
皇上微微笑道:“难为你这么远给朕带回来,这次去中原有什么经历?”
段易长躬身,道:“回父皇,中原的文人墨客中有见地的人甚多,武侯将相也不乏人才,这些都是不可多得的治国之才,若是生而逢时,必能大有作为!可他们大多不得大宋朝廷重用,无奈之下只有寄情山水,一腔报国热血全都倾注笔端,但也正是在逆境中,看清了不少真章。儿臣去了汴梁、北方、江南等地,结识了不少好友,与他们相交,让儿臣受益匪浅。”
皇上思索了片刻,道:“嗯。中原确实有不少有能力的人,不过如今的大宋,朝廷大权落在不少奸佞手上,这许多大好男儿若在官场必然会受到不少排挤,举头空羡榜中名,可叹!”
段易长道:“但大宋制度完善、经济繁荣,确是毋庸置疑的泱泱大国!”
皇上点了点头,表示赞许,道:“我大理地处南陲,幅员比不上大宋,子民也不及大宋多,可必定要让百姓都能吃饱穿暖、生活充足,所以除了本国的农耕、商业等各个方面的发展外,必须重视外交,周边各国都要和平共处!”
段易长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父子二人又说了好一阵子事,皇上见儿子和他政见相合,心情也畅快起来,笑着赞他:“你的进步挺大,看来中原的经历对你有些作用。”
皇上神态转而慈祥,又见段易长一直站着和他说了这会儿的话,道:“来了这许久,也没休息休息,快坐下吧。”
段易长谢了恩,坐在一旁的雕花木椅上。看见皇上先前好像在写字,于是问道:“父皇可是在写字?”
“嗯,最近国事繁忙,已有好久没有练字了!”
这时女婢拿了茶来,给皇上换了一杯,又给段易长端来一杯。
“父皇勤政爱民,儿臣敬佩,但儿臣恳请父皇保重身体,以免过于操劳。”
皇上顿时开怀,道:“今天早上你七弟已经唠叨过一遍,这会儿你又来唠叨,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念得人?”
段易长心里有些不快,嘴里却夸赞着七弟的一片孝心。他不愿在这上面多说,于是转移话题,问道:“刚才父皇写的是什么字?”
皇上道:“你来看看。”
段易长起身过去,恭敬地站在略靠后的位置,看向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