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尚化和荷面和。凌苓一愣,牵扯性命,她似乎能预测到此事牵连如何甚广。
梅汝接口道:“纵观过去,动乱翻朝者其前必定天下大乱,死伤无数,而此次也一样,静王要谋反,这事儿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传出的闲话了,相信娘娘也是亲眼看到过的。”她说的是上次狩猎一事。
凌苓点头。只是对梅汝还称呼她为“娘娘”有些心悸,却也随她。
“强者作乱,死的或许是黎民百姓,或者是至亲血脉,而凝妃娘娘便是这众多牺牲品中的其中一个,相信娘娘也知道了,打从郎嫣郡主入狱起,她的人生就划下了句号,不到一年,她便病死狱中,而当时凝妃娘娘也知道,不久之后,那也将是她的下场,只要她失去的利用价值,她的命就岌岌可危。”
亭儿模了模眼角的泪,絮口道:“凌苓姐你是没看到,静王对亲生女儿尚且如此狠心下手,何况你本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此次静王虽然表面上投靠鲁王,可鲁王是个什么人,说不好听点,也就是个莽撞的藩王,静王深谋远虑,早已有了取而代之之意,而若静王事成,那皇宫中第一个死的人,就必然是凌苓姐你啊。”
静王的野心凌苓自然早已知道,不到倒是没料到经过了这么多,他竟然拿还敢打鲁王的主意,看来那鲁王也的确昏庸,居然放只老鼠进了布袋还无所察觉。
“如今静王与鲁王已经接通好了,就快攻来了,娘娘可千万得保住这南旌的基业啊。”亭儿激动不已。“若是真让静王攻进来了,那到时候这南旌国,恐怕都得换上郎姓了。”
凌苓敛下眉宇,脸上显出一丝冷清:“那些事我不想知道,我只想问,凝妃这病的由来。”她知道了之前梅汝、亭儿不让她见凝妃的原因,她也知道大家都是出于关心她。
可她们都不知道,另外有一事她若是不弄明白,她将会终身遗憾。
梅汝叹了一口气:“先是风寒,久了未愈就成了肺痨,过了大半年也就成了现在这模样,事情发生后没一个月,淑儿就出宫找静王妃想法子,可如今也未回来,想来人已经……”
“淑儿与凝妃倒是姐妹情深。”往日里她曾叮嘱过郎茜,对身边的人切切的要好些,果然她还是记住她的话的,至少有淑儿那个忠心的。“你们先出去,我想与凝妃单独说两句。”
四个丫头登时一惊:“不行不行,娘娘,这病……可是会传染的。”
凌苓横了她们一眼:“莫非我还敌不过了病痛?你们且放心,我早年便食过抗体药,没那么容易传染上,行了,快出去了,快出去了。”说着两手推拒,将四人硬是隔绝在珠帘外头。
走到床边,撩开厚厚的床帘,嘴上嘀咕着:“这梅汝,亭儿也真是的,不知道病人需要大量的阳光和空气么?这么给闷着,就是没病也得闷出病来。”
床上的人儿轻轻一动,眼皮似乎掀了掀,却是始终没睁开,只得手指蠕动,证明自己醒着的。
凌苓走过身子,到水盆边上拧干毛巾,又回来亲手给郎茜擦擦脸,擦擦手,嘴上念叨着:“多年来你我就算不是朋友,也算是故人,当年若不是多亏了你,我还进不来这皇宫呢。虽说如今你落得这个下场属你自己的过错,可你毕竟是个女子,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庶出小姐,如此自保的法子也不为过错。你的病已经拖沓到如此地步,我就是想救也回天乏术,不如趁着还有些时日,说说你的心愿,许是我还能为你圆了。”
床上的人眼角渗出了泪珠,鼻头有些酸红,在那青白交错的脸上显得有些怪异,手指的力道重了些,捏着被褥紧了紧。
“哎,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向你保证,等你走后,你的名字我担保出现在东方家的族谱里,虽然你与东方荆夫妻缘浅,但我必然能让你有主归庙。”宫里每个没名分的女子最大的心愿,不就是死后能在祖庙里有一方灵位吗。
多少女人在这后宫中穷尽一生也未必有如此福分,大多死后虽然厚葬却入不了皇家祠堂,落了空也终究是个游魂野鬼,如今她能承诺郎茜如斯,也算是尽力了。
果真,听到她这么说,郎茜的泪止住了片刻,却不过一会儿又越流越凶,后来许是心头急促,险险的又咳了起来,那咳嗽声惊天动地,听得凌苓心头一阵黯然。
末了,咳嗽声收住了,才听郎茜蠕了蠕嘴角,喉头艰难的发出一声呢南:“娘……为何……你当初要……将女儿……丢于王府外?……女儿宁愿……为乞……为娼,也胜过……入宫……为……为……妃……”“妃”字还未全然吐出,手指一阵松动,胸膛一阵急促,竟然就这么……就这么失了气息。
抚着她瘦如骨洵的苍白手指,凌苓心湖一震,可不是吗,为乞为娼,也胜过入这后宫,守这活寡,受人利用,最终尸骨寒凉。想来凌苓突然一阵悲恸,自己何不也相同吗?虽然东方荆对她尚存情意,可若那事是真,那么这一年多来,她又何尝不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若最后真料定那事的真伪,她发誓,自己再不会甘心受他摆布,届时,她定要与他割袍断义,分道扬镳。
想到这里,银牙一咬。门外却恰时传来宝儿的惊呼:“娘娘,满朝门武都在这凝香阁外头了,均跪地不起,请求娘娘接见。”
放下郎茜的手,她站起身子,走出内室,看着四个丫头各色颜面,对梅汝、亭儿说道:“你们的主子已经去了,传我的旨意,让敬事房风光大葬,处理完后事后,就到我这采霜楼来,我等着你们。”
侧头又对宝儿、燕儿说:“咱们出去,看看那些昏庸的官员敢对我怎么着。走——”一声喝吼,三人步出凝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