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上官宓内心震动,看着谢丹瑄,他直视着前方,她甩了甩手,他没放开,她干脆用力的将指甲掐进他肉里。
他幽深的眉蹙了一下,说道:“是,这些年臣一直在寻找治愈的办法,幸好这次遇见了医仙桑梨,她已经替臣治伤了,臣也答应过她会娶她为侧妃的,这次她也跟着臣进宫”。肋
“侧妃”?谢景罹望了一眼红帐外另一道单薄的身影,方哑着声音低声笑道:“皇弟还亲自上旨,莫非是想大办一场婚礼,这样未免不妥吧,毕竟皇帝你新娶王妃还不到一个月”。
“这是臣答应过桑梨的一个诺言”,谢丹瑄开口道:“她是个很好的女子,愿意将幸福交给臣,臣就有义务让她幸福”。
“皇弟还真是多情啊”,谢景罹话锋一转,沉吟道:“不过…这事始终对王妃是一种伤害,所以朕才会把上官你也一路请来,你对这事可同意,毕竟你是新月国皇子,朕不能太亏待你了”。
“谢皇上好意”,上官宓骤然抬眼,眼底盈盈笑意,“众所周知,臣是男子,和王爷的婚礼本就是一场笑话,王爷能纳妾臣也为王爷高兴”。
她说完手骨再次传来剧痛,但这次却眉头也没动一下,身痛再痛也不如心痛,“依臣看,医仙在民间身受百姓尊崇,为了昭显皇上仁爱之心,婚礼还要办的大,让天下有才学之士知道皇上爱才之心,哪怕是女子也不例外”。镬
谢景罹眉目一沉,忽的大笑,“说的对,一切就照上官说的办,瑄王,你先下去吧,朕还有些话想和王妃说说”。
“有什么话是臣不能听的吗”?谢丹瑄微笑冷眼的问道。
“不过是新月国的一些私事,我想上官也不愿意你留在这里”,谢景罹不悦的说道。
“王爷,你先回王府吧”,上官宓用力的抽回手指,谢丹瑄站了会儿,大步走出凤宁宫。
宫殿的大门关上,上官宓低着头,谢景罹披着一件金黄色的龙袍从里面走出来,“瑄王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上官倾,朕该说你愚蠢还是聪明才好,到现在还帮助谢丹瑄,你以为帮助他打败朕你们新月国就能平安无事,你就能回故国了吗”。
上官宓松了口气,没想到到现在谢景罹还不戳穿他是女子的身份,“所以皇上今日之所以把臣叫过来就是想让臣看清自己在瑄王心中的分量,其实臣要的也不过是一块安稳之地,谁能给我我就站在谁那边”。
“你以为瑄王就能给你吗”,谢景罹冷哧,“你知道当初朕为什么会攻打新月国吗,就是瑄王的党派奏请的,说起来一切都是他从很早以前就设的局,你和我都跳了进去”。
“皇子,只要你能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可以答应你让你平安回故国”,宋绯烟悦耳的声音传来,“这也许是你最后一次进宫了,瑄王应该会在他大婚那天造反”。
“还有…”,谢景罹忽然紧紧盯着她,“你这样对得起南将军吗,他已经不在了”。
“南将军”?上官宓倏然一惊,“南将军出事了”?
“朕派他去刺杀谢丹瑄,到现在还没回来”,谢景罹忽然低头靠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还记得那天赫野在交泰殿说的那番话吗,他早就知道你是女儿身了却还帮着你欺骗朕,他对你情深意重难道你还要帮着谢丹瑄吗”。
上官宓震惊的目光看着他,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南赫野对谢景罹忠心耿耿,一直没有回来除了遇难了实在没有其他原因了,想起自己与他相识的一幕幕,泪从中来,怪不得那晚他会来朝自己辞行,也许他早就预料到可能很难回来了,却因为舍不得自己和她做了一个约定,等他回来——策马草原。
只可惜不过短短数日,他便已经离开人世了。
“皇子看起来身体不适,下去吧”,谢景罹转过身,脚步声一步一步朝外走远。
“皇上和她说什么了”?宋绯烟不解警惕的问。
“皇后别多心了”,谢景罹走进去揽住她肩膀,轻柔一笑,“朕只是用了点小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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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宫外,一袭紫衣风姿翩然的沐浴在阳光之中,听到脚步声,倏然回头,“倾儿,你没事吧,皇上和你说什么了”?
上官宓看着他这张饱含温柔关切的脸,深深觉得恐惧、愤恨,这个看似温雅的男人究竟有着多少缜密狠绝的心,如果不是他新月国不会受到攻打,将士们不会牺牲,她也不会背井离乡来到这个地方,如果不是他南赫野也不会离开,一切都是因为他,而在今天早上自己竟然还因为他的喜欢而心动,然后以转眼他就说要纳侧妃,要给另一个女子幸福…。
越想她越觉得发冷,躲开他伸来的双手,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他。
“倾儿…”,谢丹瑄神色一凝,“是不是他挑拨了什么”?
“还需要挑拨吗”?上官宓凉凉的笑了起来,“王爷现在好像不应该在这里吧,你应该快些回王府陪你的新侧妃”。
“倾儿,你在介意吗”?谢丹瑄悠悠叹了口气,“我说了,她治好我的眼睛还有脸,我娶她,这只不过是一次交易,我喜欢的是你”。
“王爷,在你心里拿自己妻子的名分做交易是那么随便的事吗”?上官宓这个时候真想煽自己一巴掌,她真是蠢的没救了,她好心把医术传给桑梨,结果竟然成全了他们两人,莫非她还要沦落到和桑梨那个女人共侍一夫?越想她越觉得好笑,忍不住凄凉的笑了起来。
“倾儿,你别这样”,谢丹瑄心痛的扶住她,“难道你也希望我一辈子是丑八怪吗,你相信我,就算我娶了你我的心都不会变”。
“不会变”?上官宓冷笑,“王爷,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刚才在凤宁宫的时候,你所有的反应都在告诉你还爱着宋绯烟”。
“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自己曾经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做那种事,有几个男人能承受得了”,谢丹瑄面色微微一变,沉下声音道:“如果我一点都不在乎就证明我对感情儿戏”。
“可是你忘了…忘了我还在你身边,忘了你不久前还说你喜欢过的人,有时候人的行动比嘴更诚实”,上官宓绝然的推开他,谢丹瑄忙用力抱住她。
“倾儿,刚才是我忽略了你,是我不好,只要你别生气我做什么都愿意…”。
“好啊,想让我不生气那你就别娶桑梨”,上官宓微微一笑,眸光很冷,“你愿意吗”?
“这…”,谢丹瑄哑口无言的张了张嘴,“我答应过了…”。
“是啊,你答应过了,你是男子汉说话算话”,他的犹豫让她的心连一丝温度都没有了,上官宓毫不犹豫的扯开他放在腰间的手,后退的止不住嘲笑,“可是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伪君子,伪小人,也罢,像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我浪费口水”。
语毕,她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谢丹瑄,从今天开始我们只做仇人。
“倾儿…”,谢丹瑄望着她的背影面露苦笑,“镜明,你说本王是不是做错了”。
“王爷以大局为重,王爷并没有错”,镜明如实说道:“末将倒是觉得王爷他日登了帝位要什么有什么,天下美人尽在王爷怀里,一个上官倾还怕王爷的聪明才智驯服不了她吗”。
“说的也是”,谢丹瑄终于笑了,“她迟早会听从本王的,镜明,你快去安排一下接王妃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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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窗打开,柔和的光线穿过层层摇曳的海棠树,温存的落在坐在床前人出神的眉眼上,醉云睁开双眼,看到她眼角上的泪光,“皇子——”。
“别乱动,还痛吗”?上官宓闭了闭眼,水润的眼珠关切的看向她。
“我…”,醉云模了模脖子,猛的想起自己被打昏过去的事,脸色大变,“皇子,你有没有被…”。
“醉云,我很想念新月国,再过几天我们就一起走好不好”,上官宓并没有否认,声音带着淡淡的遥远和哀伤,“这里的事事非非都再和我们无关”。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