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宓吃惊不已,“你都没有和我商量过”?
“孩子觉得开心不就够吗”?谢丹瑄好看的唇角扯开一抹不以为然的笑容,“碧儿,难得你没听到郎西说的话吗,他最想要的是有你陪着他,这么一个令人心疼的孩子,你舍得把他送走,听到他的哭声你不会难受…”。肋
她怎么可能不难受呢,母子分离谁比得上她难受啊。
上官宓美丽的眼睛氲出波光几许,“那你有没有告诉郎西,他若跟了我,日后再也不能和女乃女乃到处游玩,不能在邪医谷摘果子,不能和邪医谷的姐姐阿姨打打闹闹,他必须每日开始学习宫中规矩,从此以后小心翼翼,稍不小心就会掉命…”。
“碧儿…”,谢丹瑄抿了唇,眉宇间叠起丝丝褶皱,“你会不会想太多了,皇宫有你说的那么危险吗,你到现在不是好好的,我既然收了他做义子就会照顾好他的,还是…在你心里皇宫就是这样的,到现在你还是十二分的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在你心里它还是那个牢笼”?
难道不是个牢笼吗?
她默默的背过身,心里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可是他不了解,不了解她真正的苦楚。
他叹息,从后方轻轻抱住她,“有句话不是说过吗,只要是和喜欢的人在一块,不管是在地狱还是在监狱,再艰苦的环境都像是人间仙境,和你在一块便是那种感觉,你喜欢郎西,我便带他进宫,我就是想让他陪着你,你可以开心些,你懂吗”?镬
“你会喜欢我多久”?她心酸的覆住腰间的双手。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他喟然长叹,转过她的身体,俯首温柔而缠绵的吻上她粉女敕的香唇,灵巧湿滑的舌如蜜糖涌入了心。
她情动的环上他脖子,深情回应,四片渴望的唇彼此摩挲…。
这一刻,她决定沉沦。
是啊,若是真的爱他,和他在一块就算是在勾心斗角的皇宫对她而言也是快乐的,若是离开了皇宫,没有他的日子,她就能开心吗。
答案是…绝对不能。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两个人相爱来的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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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
被闹醒的郎西迷迷糊糊的嘟起小嘴伸起手臂,“娘亲,郎西要抱抱”。
“就会像你娘亲撒娇就不会脸红”?谢丹瑄斜躺在床上微笑望着同样睡醒全身散发出慵懒妩媚之味的上官宓,心中暖和和的,尤其是当她满面柔笑抱过郎西的时候,他的心坎似乎都酥了。
这样的情景…真真像是一家子。
“娘亲帮我穿衣服”,郎西继续撒娇。
“是,娘亲帮你穿衣服”,她无奈又高兴的拾起一旁的橙色小袍子,犹豫了会儿还是为他穿上,明明是小小的个子却因为穿上了这身衣服,全身上下有了浓浓的贵气。
不禁意的抬眼对上他戏谑的笑容,昨晚那个缠绵的吻不知不觉竟承认了他的意思。
“郎西就让娘亲不让父皇抱吗,父皇要吃醋了”。
“那父皇亲亲”,郎西像软绵绵的小动物一样爬过去“叭”的亲了一下他的脸。
谢丹瑄愉快的笑起来,“乖儿子,今天父皇去将你骑马马好不好,真正的马,我们一家三口去”。
“好啊好啊”,郎西高兴的蹦跳起来,上官宓为她穿上衣服,暖阁里忽然传来奇怪的声响,郎西爬过去往床底下一看,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动物窝在床下,惊喜的“呀”了一声,“好漂亮的小白狗狗”。
上官宓愣了愣,探头看去,原来是那日谢丹瑄送他的小狐狸,这几日一直呆在清凉殿,那小狐狸竟一直乖乖留在这,不曾离去。
“小狗狗,别跑”,大概是郎西惊动了它,小狐狸从床下飞快的跑出来,郎西赤脚的追了上去,一狐一人在清凉殿里玩的不亦悦乎。
“等等,郎西,把鞋子穿上…”,上官宓正想追上去,被谢丹瑄拉住。
“让他们去玩吧,反正地上干净的很,不会弄伤的”,腰间一紧,他笑眯眯的搂住她,“不过真不愧是两母女啊,都能把好好的一只小狐狸认作小狗,你说郎西会不会是你亲生的啊,嗯”。
他用力的亲了她脖子几口,却没察觉到她脖子细不可微的颤了颤。
“丹瑄…”,她回身搂住他窄腰,与他明亮的星眸相视,“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什么事”?他笑眯眯的扬起剑眉,声音有着清晨起床的独特磁性,“该不会想说郎西其实是我们两的亲生儿子吧”。
她颤栗。
他大笑,“我开玩笑的”。
“如果不是开玩笑呢”?
他脸色的笑容逐渐凝固变得愕然。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三年前…”。
“皇上,宫中有急事禀报”,暖阁外忽然传来常安焦急的声音。
谢丹瑄蹙起了眉,眼中扬起被打断的懊恼怒火,“又是玉妃吗,你给朕回过去,朕不想被打扰,除非她快要病死了再来找朕”。
“不是的,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常安心急如焚的说:“是梨妃娘娘,这个月本该是预产期,可是提前听说动了胎气,孩子必须提前生,可是难产,孩子和娘娘都有生命危险,如今娘娘已经晕厥过去了”。
“什么”?谢丹瑄脸色大变的迅速从暖阁里走出来,“梨妃这个月预产期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朕”?
“是梨妃娘娘嘱咐的,说不想自己打搅皇上和皇后,可是现在情况真的危险,太医们已经束手无措,太医们知道皇后娘娘是医圣的弟子,请娘娘和皇上速速回宫,希望能想法子救梨妃娘娘和孩子”。
“你们马上安排快马,朕和皇后即刻就回宫”,谢丹瑄着急的捡起衣服往身上套,回过头见上官宓还愣在床上没动,见她脸色苍白,着急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碧儿,我让你师父和我们一块回宫救梨妃好吗”?
“师父和梨妃早就断绝师徒关系,我师父心如磐石,是绝不会去的”,她摇摇头。
“碧儿,她是你师父,又是你姑姑,看得出来她很疼你,你求求她,梨妃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他我也坐不上今天的皇位,容貌也无法恢复,她要生产了我本该陪在他身边的,可是我却完全忘了,我…实在是对不起她和孩子”,他着急的说着,眉宇间忧心如焚。
她不发一言的看着他,心里究竟有多冷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了,只记得分明早上刚起床时他还对着自己一副温柔的模样,如今一转眼他便为了另一个即将为她生孩子的女人担心成这副模样,他没有做错什么,为自己的女人担忧也是应该的,可是她…她…她呢?她又该立于何种位置,他的另一个女人难产,她明明讨厌的要死,还得为他另一个女人赶去接生。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
“碧儿…”,见她自始至终坐着不动,他眼底的耐心一点点用光,“我知道你不愿意,可你是个大夫…,算了,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我去找你师父”。
他的间接意思应该是想说说她是个大夫,遇到这种事却自私的不管不顾,她硬生生的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别,你别去找我师父,我们现在回宫吧,也许我能救她”。
“碧儿,谢谢你”,他停下脚步,“你快点穿衣服洗漱,我们两先回宫,郎西就和清王他们随后回宫”,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
她呆呆的坐着,窗外射进来的璀璨阳光一下子明媚的刺眼,原本清明的眼,蓦地蒙上一层水雾。
“娘娘,皇上让我们来伺候你快点洗漱更衣,别耽误了回京时间”,两名宫女端着脸盆迅速的走进来。
“娘亲,你要走了吗”?谢郎西抱着狐狸惊慌失措的跑过来,“郎西不要和娘亲分开,不要不要——”。
“郎西别哭,过几天郎西就能看到娘亲了”,上官宓忍着泪将他推向听月,“我今日先回宫,你们把他送去师傅那里,让她好好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