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真的要救她吗”?醉云不甘心的怒骂:“凭什么,当初她害了你如今你还要去救她,实在没天理”。
“醉云,不要再乱说话了,我不再的这几日你要听话”。
“皇后,我只是在为你心痛”。肋
我只是在为你心痛…。
可是除了她们,她最想要心痛的人却一点也没在意到她的感受。
马蹄哒哒,从早到晚,只除了路上两顿饭,半步也没停过,跟在后面的镜明和孟思涵一群人早就换了两匹马,幸好她的是西丘国送来的汗血宝马。
可是连黑焰都似有些疲惫了。
她模了模马上的鬃毛,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三天的水路,缩成了一天一夜,在天明之前总算到了久违的皇宫,马不停蹄的到达旖霞宫,这是上官宓第一次来这里,假山、溪水,茵茵绿草,虽不及凤仪宫大,却不难看出旖霞宫的精巧。
太医院全聚集在旖霞宫,不仅如此,梅妃、玉妃、德妃,所有大小宫嫔全部守候在殿外。
“皇上,梨妃娘娘昨日痛醒了好几次又晕厥过去,羊膜破裂出水,奴才怀疑是胎位不正,可是产婆已经用了很多倒产方法,还是生不出来,已经拖了一天了,再这样下去娘娘很快就会窒息而亡”。
“一群没用的东西”,谢丹瑄一通怒斥,“朕养你们这群东西是干什么吃的,关键时刻连个孩子都救不了”。镬
“皇上,主要是娘娘完全没有了意识,产婆就算想催生也没用办法”,群医们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梨妃娘娘昏迷前说如果皇后及时赶回来了希望皇后娘娘能保她孩子,娘娘说一定要为皇上生个龙子”。
“她当真这么说”,谢丹瑄感动震惊的看向上官宓,尽是恳求之色,“她待我如此,碧儿,你一定要救救她,朕希望大人小孩都能保住”。
“皇上以为我是神仙吗”?上官宓淡淡笑了笑,“如果只能二选一呢”?
“碧儿,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知道吗,你医术了得,你师父都和我说过你医术更甚她,不可能没用办法的…”。
“二选一…”,她再次重复,静静的望着他,那黑眸深入碧海,波涛汹涌,碎芒离合。
“那就…保大人”。
良久,他艰难的说。
她眼底划过一抹悲痛的了然,一时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要执着这个话题,可似乎哪个答案换来的都是无止尽的悲痛。
“臣妾知道了,大人小孩臣妾一定尽力全部保住”,转头看向太医中最年轻的一名少年,“许太医是吗,麻烦你跟我进来,其余的人都在外面等候”。
言罢,她推门走了进去,屋内洋溢着一股浓稠的液体味,她望了一眼床上昏迷的苍白女子,产婆还在不停的催生。
“你先出去吧,许太医,帮我准备手术刀、麻醉散”。
“皇后你要手术刀做什么”,许太医暗惊道。
“剖月复”,她嘴里缓慢的吐出两个字震撼了身后年纪轻轻的少年。
“皇后,万万不可”,许太医跪倒在地上,“你这样会要了梨妃娘娘的命,臣知道皇后心里不好受,可若是皇上知道了皇后就是十条命也不够陪”。
“你说得对,十条命也不够陪,所以我可不敢不救她”,上官宓回身望着地上年轻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面容白皙,“你肯这样大胆的说出来证明你心地是好的,起来吧,你若是信我就照我的去做,我所说的剖月复是剖月复是剖开月复壁及子宫,取出胎儿,我以前也替人这样接过生,那个人到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当大夫就是要大胆,今日你好好看着,也许将来你会成为太医院中的佼佼者”。
许太医怔怔的看着面前绝美的女子,她的眼底尽是冷冷的自信,他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起身照她的吩咐准备手术器材。
时间慢慢流逝,他按照她的吩咐为她擦汗,直至正午时分,外面比烈火还要灼烧的太阳从外面照进来,她全身冰冰冷冷,手里的手术刀“叮”的掉在地上。
许太医跟着露出愕然之色,空气似窒住了,他好像看到身边女子眼底究竟涌起了多么深刻的绝望、可悲之色,半天,她脸上令人心痛的滑稽笑容,“是…是龙凤胎,怪不得一直生不出来…”。
“嗯,皇上肯定会很高兴的,把针给我,我得缝起来,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她冷静的伸出手。
许太医望着那是沾满鲜血的手,心里竟觉得替她难过,“娘娘…”。
“快点”。
“嗯”。
房门拉开,屋内孩子清脆的啼声早就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谢丹瑄第一个冲了进去,第一眼看到桑梨枕边一左一右的两个孩子,他愕了愕,半响眼底才涌起狂喜的兴奋。
“恭喜皇上,梨妃为皇上生了对龙凤胎”,上官宓的声音很快的淹没在道喜的贺声中。
“臣等恭喜皇上喜得皇子、公主,实在是北瑨之福啊”。
……。
她始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狂喜的面容是如何激动、震颤的抱起两个孩子,不停的亲着,直到心情渐渐才坐在梨妃旁边,焦灼的看向她,“皇后,梨妃怎么还没醒”?
“臣妾怕她痛,所以给她吃了麻醉散,恐怕要等明天早上才会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连连点头,竟有些高兴的语无伦次,除了笑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上官宓讽刺的勾了勾唇,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旖霞宫,活了二十岁,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一种可以让心痛的不再痛,凉的不再凉。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他不仅仅是陪着自己在端午节逛街、看龙舟的夫君,她是许多女人的丈夫,还是刚生娩出来龙凤胎的父皇,而那对龙凤胎的母亲是一次次居心剖侧对付她的女人。
桑梨,你真的做到了,你让她心如死灰,也让她彻底的绝望。
在昨天早上之前她还打算把一切告诉他,未来无论有多艰辛都可以去面对,原来她最面对不了的是其他女人为他生下孩子,他要无数次承受当上父亲的喜悦,而那份喜悦却永远不是来自自己身上,也许,以后还要无数次为她的女人接生,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了。
她累,好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只想找个地方嚎啕大哭。
“很难受吗”?水红色的身影带着讥讽的出现在她面前,可是眼底是同样的悲悯,不只是对她还是对自己,“我想我们几个妃子已经够难受了,可是大概谁都抵不过皇后娘娘你,明明恨透了她,当年是她害了你,却不得被皇上逼着去救她”。
“梅妃来这里就是想告诉我这些,还是想要找一个此刻能和你一起抱怨的人”,她淡笑平静的说。
“如今只有我们两没有孩子,连桑梨都有了”,相思娇俏的脸上尽是憎恶,她慌了,怒了,不只是她,还有德妃、玉妃,“这世上还有哪个父亲的比得对龙凤胎更值得开心的,更何况他还是皇上”。
“你说得对,我们都很可怜,你们以为我才是你们最大的敌人,可是到今天才发生原来那个人一直就在你们身边”,上官宓笑的清淡,“昏迷之前都不忘嘱咐我来为她接生,这样的深谋远虑你们之间谁比得上桑梨,她是大夫,你们以为她不知道自己得的是龙凤胎吗,意料之外的惊喜是更值得的人放在心上的”。
相思愤恨的咬牙,“你既然都清楚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替她接生,你一点都不恨吗,她凭什么,凭的不过就是你爱的是她男人”。
凭什么,凭的不过是她爱她的男人。
上官宓呵呵笑了起来,抬起头,泪水婆娑而出,却没掉下来,“你说得对,不过就是凭着我爱他,我就得为他的女人接生,还得保他女人保他孩子,如果我不救,只会被他憎恨,他待我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他心里会认定我嫉妒、心眼小,哪有他的桑梨好,到死了还在记挂着为他生孩子”。
相思怔怔看着她凄凉的笑容,一瞬间心里的愤怒竟硬生生的发作不出来,她们都忘了,最难过的不是她们,是她,是她,在这后宫里她也好、玉妃也罢、梨妃也罢,他们虽然爱皇上,可更多的把利益看在前头,只有她是真心实意、毫无杂质喜欢谢丹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