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全仰头哈哈大笑数声。道:“想我泱泱大国,千载文明,几度辉煌,而今落于满人之手。满人不懂治国之道,世风日下,国威倍减,列强百般凌辱,亦只能委曲求全,忍辱偷生。但凡爱国之士,无不为之痛心疾首。今我举事,志在救国救民,既要推翻*无能之满清,又要驱逐犯我天国之外寇。”朝廷之*,离鸳早有所闻,列强之凌辱,离鸳亦早有所知,并为之暗暗伤感,亦希望有仁人志士横刀立马,宏扬民族正气,宣扬国威。离鸳终是善良之人,他知道要改变现状就得流血牺牲,总觉得有些残忍,思之往往困入矛盾之中。此时听到洪秀全这一番话,便无言以对,只得一阵长吁短叹,半晌不语。
洪秀全见离鸳长吁短叹,低头不语,继续说道:“贤侄,你应有所不知,你我本是广东人氏。你父亲江湖与我为邻。我二人自幼寒窗苦读,立志金榜题名,报效朝廷。岂料那科举竟是拒人之道,数度应试,我二人均双双落榜,名落孙山。后我觅得上帝真传,获得治世之道,便去学习真理。与此同时,你父亲去贵州传道,本想在那里有所作为,可谁知你父亲终被情所困,英年早逝。待我欲去贵州行事时,却听到你父亲已客死他乡。悲伤之余,我才来来肖甲的故里金田。经过多年的忍辱负重,方有今日。”
听到洪委全提及江湖,离鸳自是伤感。离鸳沉默片刻,方说道:“洪叔叔,我有一事不明白,你怎会选择贵州和广西这样异族集居,偏僻落后之地传教?”洪秀全道:“这些地方朝廷统治非常薄弱,社会矛盾又十分尖锐。朝廷苛征重索,地主恶霸横征暴敛,百姓常常为生存与之发生冲突。为了生存,百姓就指望能改变现状。他们受尽压迫剥削,家徒四壁,根本不怕失去什么,是举事的理想之地。”离鸳点着头,道:“确实如此。听肖叔叔说,现在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是否属实?”
洪秀全道:“正是,正是。有消息传来,皇帝即将退位。在这交替之际,朝廷内外争权夺利,必将又是一派混乱。文武百官为争乌纱帽,都会将公事置之不理,最宜举事。近日我们昼夜商议,便是等待这个时机。”离鸳见洪秀全说话踌躇满志,决心坚定,只得打消止战念头。离鸳顺手拿起桌上书稿随意翻阅,然后伤感地说道:“这些时日,从四面八方赶到这里的人络绎不绝,可终不见我娘的身影。来的人每多一个,我对娘的思念就增添几分。真不知道要何时才能与我娘相见。”
洪秀全闻言,沉吟片刻,又信心十足地说道:“贤侄稍安勿躁,待我不久建业,另立朝政,那时就算你娘仍未出现,只需我发一道官文,说明你在此盼望与她相聚,然后四处发放张贴,公布天下,你娘自会前来。你娘虽然看破红尘,看淡功名,但一定放不下你。”离鸳在心里将洪秀全的话细细思量一回,想到母亲不知所踪,生死未卜,心道或许只有这样,方能寻得着她。为了能与母亲团聚,离鸳当即就向洪秀全点头承诺:“洪叔叔,我一定会助你完成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