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藩虽小,但历来宫中斗争不乏如此,藩王子微黑的脸色一僵,道:“王爷说笑了,小王并不识得南平郡主,更不知她就是本王子以后的王妃,若如王爷所说,本王子又何必这样大张旗鼓的来这里呢。”
水靖呵呵一笑,刚硬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一丝缓和,不紧不慢的道:“那会是本王多想了,还是今日之事真是凑巧了,南平郡主如今不是应该在宫里学藩国的规矩吗。”
黛玉和探春正暗自懊悔何苦来趟这潭浑水,听得水靖把话又推给了探春,不由暗暗着急,给探春使了个眼色,探春道:“王爷,南平是经的嬷嬷的同意才出来的,和表姐无意路过此处,见有人落水心生不忍才…。南平虽不敢枉称知书识礼,但有些道理还是懂得,绝不会失了我朝的颜面,这只是凑巧。”
水靖脸色一暗,本来阴沉的神色似乎更冷了,轻轻冷笑了一声,道:“看来本王倒是失眼了,南平郡主竟是个聪明的人,只是不知南平郡主说这话是为公还是为私。”
说完,故意轻轻瞥了一眼一旁打量着探春和黛玉的藩王子一眼,心道:如今本王可是骑虎难下,能揪出个顶罪的人总比自己兜着好,本王倒要看看你这个王子会怎样做。
探春虽然爽利精细,行事稳重,但论到机智应变,心思聪慧,还是逊于黛玉的灵活,眼见水靖故意的一句话就将自己推到了风头上,探春一时竟无语以对。
黛玉见探春一时无语,清眸一转,只得上前应道:“王爷明鉴,小女子与南平郡主确实是无意路过,听到呼救声才过来的,何况…。”
黛玉低下头,轻声道:“王爷也知,即使在这里,南平郡主也并没有过,毕竟私闯禁地的不是南平郡主,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
水靖看着黛玉,缓缓的道:“姑娘是怪本王错怪南平郡主了。”黛玉忙道:“民女不敢,王爷多虑了,民女也只是实说,方才的事在场的都明白,再说民女与郡主皆是天朝国人,为公为私都不敢忘,何况是在这皇宫里,一个小女子自身都难以顾全,又怎会再去招惹是非呢。”
只听一旁藩王子用生硬的话道:“王爷,你们这里有句古话说的好,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本王子闯的,与其他人无关,金銮殿上,本王和王爷一起向皇上说明就是。”
黛玉不由看了探春一眼,一丝笑意若有若现,探春羞涩的低下头,手中的帕子被白皙的手攥得紧紧的。
水靖深陷的眸子一眯,不紧不慢的道:“王子殿下,以本朝律法,私闯禁地,死罪难饶,王子虽身份高贵,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本王身负皇宫内务,有些事不得不得罪了。”
藩王子淡淡一笑,道:“这些本王子都知道,不过贵朝不会这样不讲情理吧,天朝历来是崇礼爱民之邦,何况本王子可是救人在先。”
水靖此时真是左右为难,明知道此事绝不会这么巧合,可事情既已发展成这样,已经容不得自己去思考到底是谁下的黑手,只得硬着头皮先把这事处理圆满才是上策。
刚才一见到探春和黛玉,水靖的心里不由暗暗庆幸,若是牵上和亲的郡主此事或许会柳暗花明,最少自己不会太过被动,谁知刚才黛玉的一番话,故意引得藩王子将事情揽了过去,使的自己不得不再次回到了远处。
看了看那个低头不语的女子,轻挽的云鬓上,有一只白玉的朱钗摇摇颤动,带着一种动人的韵味,水靖的心里说不上是怒还是恨,几次遇见,她的随机应变,她的伶牙俐齿,她的与众不同,也难怪水一涵那里…。
刚刚想到水溶,却听一个清润的声音缓缓地道:“太子殿下让一涵过来看看,王子怎么还没到,原来是在这里观景赏花,只是这气势好像有些太过郑重,倒让一涵纳闷了。”
相互客套的招呼过后,藩王子故意酸酸的道:“还要请王爷告诉太子殿下,本王子今日可能不能如约赴宴了。”
水溶胸有成竹的浅浅一笑,道:“王子殿下客气了,王子是本朝的贵客,何况如今两国交好,太子殿下的盛情王子可不能推却…。”
水溶还没说完,却听水靖道:“一涵,王子殿下也是话出有因。”走过去,水溶对水靖道:“三皇兄,一涵明白。”
低下头,水溶轻声道:“三皇兄,大局为重,藩王子吃软不吃硬,此时不是推月兑责任的时候,若是处理不好恐怕就不是失职的这样的小罪了。”
一出事,早有消息传到了太子东宫,太子没有作声,好像早已料到,只是淡淡的对水溶道:“劳烦涵王弟过去看看,此事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相信涵王弟不会让本宫失望。”
水溶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心里却顿时明白了太子的意图,皇位之争,历来是你来我往,看来上次水靖夜袭驿馆的事,太子早已知道,此事不过是针锋相对罢了。
苦笑了一下,水溶暗叹,想不到每次都是自己夹在中间,只是不知这场争斗何时能结束。
走到一澜湖,水溶正好听到黛玉那一番别有用心的辩解,嘴角情不自禁的瞥起一丝轻笑,想起前几次和黛玉的对话,那伶牙俐齿的本领早已领教,如今听的她淡淡然然的对付别人,水溶的眼里多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宠溺。
但当瞥见水靖暗沉的眸子越来越冷时,深知水靖性格的水溶不得不走上前来,打破了刚才的僵局,更撇清黛玉和探春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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