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机枪”
一声幼稚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借着幽幽的月光,可以看到一个小孩双手死死抱着抱着一颗纤细的槐树,他正蹲在北方典型的厕所——“茅坑”的边沿上。他的眼睛一眨一眨充满了对黑暗的恐惧,似乎那幻想中的机枪才能在黑暗中保护自己。虽然他他不知到这对他意味这什么。
“陕西八大怪,房子半边盖”这栋富有北方典型特色的小屋就是这个小孩的家。这是80年代勤劳的父母白手起家为儿子攒下的唯一家当。张家这个随历史洪流从湖北迁徙到沣水之畔的小种族。虽已在此扎根四代,但他们的日子在当时的年代和全国各地的农村一样,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贫穷丝毫不能挡住孩子的天真与快乐。他孩子般的天真,还是带着小伙伴在放学后,拿着自己特有的武器——一个用车胎做成的弹弓。他那木质的小斧头和毛竹条做成的弓箭在当时是小朋友们十分羡慕的装备。他每次都带领伙伴们和林村的小朋友打的昏天黑地,但又快快乐乐。虽然每次都像个土人,但的确很少受伤。当母亲的笤帚疙瘩还没落在他的身上的时候,他已经像小老鼠一样溜了,只有在小伙伴中间他才是至高无上的将军,是大家的“头”。并不紧紧因为他腰里别了一把纸叠的“驳壳枪”。
几年以后,当初的小男孩早已扔掉腰间的“驳壳枪”。他可以自己骑着自行车到十几里以外的高中上学了。
离开了父母,远离住了许久的小屋,走进了宽大明亮的教室。他再也不用抱着槐树上厕所了。虽然家中的槐树已经长的老粗。虽然他已经没了对黑暗的恐惧。但他还是保留了那上厕所是富有特色的“革命优良传统”。以至于在学校那整齐的厕所中,在洁白而又耀眼的日光灯下,冷不丁一声“架机枪”仍引来许多厕友“蹲目相望”,惊愕不已。厕所还是那样的臭,与家中的比起来只是多了许多“烟”。
“先天的灵性加上后天的努力你就是电脑”这句话用在他身上恰如其分。巧如舌簧的嘴虽有少许结巴,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微露的锋芒。当他一口说出一年是“365天5时48分46秒”的时候,物理老师的眼睛要多大友多大。当他提着一直青蛙对历史老师的孩子说这叫林则徐时,顿时遭来老师一顿白眼。当在课堂上从“三皇五帝夏商周,说到改革春风吹满地时”换来的只是历史老师的目瞪口呆。他用化学书上的配方在家中造火药,并使之嗤嗤冒烟,他用一只拣来的烂钟表,对父亲说要用这作一个“定时炸弹”换来的不是父亲的目瞪口呆,而是一顿暴打,留下自己一人站在那里目瞪口呆。远处传来父亲的声音“你以为你是黄金叶,实际你是高级铜,——就你能”小男孩真得挺看好自己,有时候照镜子的时候都想给给自己磕头!
不论父亲怎没说,他学习确实很优异,只有在英语课上他才是那样的黯淡无光,甚至可以用狼狈来形容,因为在英语课堂上他连发言权都没有,不是他不想发言,而是他确实不认识。在这个说汉语的国度里,掌握“鸟语”是比较困难的,起码他自己这样认为,以至于考试他很少及格。他已经没了考试时“大家以他座位为圆心划弧散开”那种飘飘的感觉,从不在自身找原因的他,只是不是的喃喃自语要是没有英语该多好,放在古代,我会考上“状元吗?”
在深知高考文理双科都逃不月兑英语的情况下,他在考大学的征途中退缩了。凭着自己纸上谈兵的分析,滔滔不绝的说服,他说出了自己大胆的想法——当兵去。或许冥冥中军营那一方净土就有他一块地方,父亲找到他阔别以久的战友,他终于在1996年冬季穿上了向往已久的军装,带着父母的期望,亲戚的希望,自己的理想,在乡亲们的嘱托下,在姐姐的泪水中,披红戴花,在同学们的欢呼声中坐上开往塞北的列车,他的心早已飞向远方,他要与他的机枪拥抱了。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向远方去追寻我梦想中的钢枪。
当初的小孩已经张开了翱翔的翅膀,去追逐属于自己的梦,虽然张新轩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