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智禅师惊呼道:“你说什么?相马宗广大人死了?怎么可能呢,前几日他还来过我广德寺!”
今井屋喜三郎说道:“他来找过你?他既然来找过你,自然会把血书交给你,让你带他去见那个孩子。可他为什么来了之后,又带着血书匆匆离去呢?”
慧智禅师说道:“那是因为童向生!”
今井屋喜三郎惊疑道:“童向生是谁?”
慧智禅师幽幽道:“童向生是东厂的特使。相马宗广来时,童向生正在我广德寺中作客。他二人擦了一个对脸,相马宗广旋即转身离寺,自此再也不曾来过!”
今井屋喜三郎问道:“那个东厂特使认出相马宗广了么?”
慧智禅师点点头,说道:“童向生虽然没当面点破,却暗中叫身边护卫的锦衣卫偷偷跟着去了!”
今井屋喜三郎叹道:“想来正是怕血书落入东厂手中,故此相马宗广将它藏在君来客栈,而不随身带着。”说到这,今井屋喜三郎指着地上的血书又道:“大师,相马宗广千里迢迢来到广德寺就是为了送这封血书。相马宗广现在已经死了,可这封血书却让我带来了。大师,你不想瞧一瞧么?”
慧智禅师怔了一下,缓缓蹲子,颤抖着手将那封血书从地上拾起,然后慢慢撕开信封,抽出信件。当他看完整封信时,他苍老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惊慌。
今井屋喜三郎问道:“大师,信上说的什么?”
慧智禅师喃喃道:“本多矢成真的已经死了,本多家真的已经不存在了!是一向宗的僧人和羽黑忍者下的杀手!”
今井屋喜三郎哼了一声,道:“本多矢成大人生前和大师相交深厚,此番本多家族蒙难,那小孩是本多家唯一的血脉,难道大师还想隐瞒那小孩的去处么?”
慧智禅师叹了口气,说道:“好,那老衲也不再隐瞒什么了,本多家的那个小孩早在十几年前就被东厂的人带走了!”
今井屋喜三郎大惊道:“什么?被东辑事厂的太监带走了?”
慧智禅师点点头,道:“不错,你在中原已待了十五年,东厂作风凶狠毒辣,想来你也早有耳闻。被东厂带走的人,只有两种下场,一种是死在锦衣卫的诏狱里!”
今井屋喜三郎急道:“那孩子是本多家唯一血脉,他不能死,另一种下场是什么呢?”
慧智禅师摇摇头,道:“另一种下场还不如第一种下场,那就是也入宫当太监!”
今井屋喜三郎倒吸了一口冷气,恨恨道:“本多家族的下场竟会这样凄惨么?”
慧智禅师高颂佛号:“阿弥陀佛。”然后,苦笑了一声,独自走出侧堂,直往黑暗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