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长风发现苏平有些不对劲于是坐起,把手往他肩上一搭,呵呵笑道:“怎么,有心事?快与大哥说来听听。”
苏平长叹一口气消去了内心的愁苦,微微一笑说:“大哥可有喜欢的女孩?”
古长风呵呵笑了起来,“原来是为这事不开心,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就在想大姑娘了,好!大哥下次下山给你抢一个回去。”
苏平说:“马家大院有个戴脚镣的十一岁小姑娘,大哥要抢就抢她吧。”
古长风点点头应道:“好!这他娘的马一龙也太残忍了吧,连十一岁的小姑娘都给戴脚镣了”
苏平无奈地感叹,满腔抱怨,“如果世道可以公平一点,让那些恶霸少嚣张一些我们就不会占山为王提着脑袋卖命,世间也就没有那么多怨气……大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古长风突然变沉默了,脸色也渐渐忧伤起来,紧紧抱起被粗布包裹着大刀默默入神地注视着前方隐隐约约的村庄,那里仿佛藏着他难以忘却的痛苦回忆。
三当家洪武替古长风回答了苏平的话,他指着眼前那个很清静的村子说:“那是杏花村,也是我们当年第一个洗劫的村子,当家的喜欢上村里一个叫阿言姑娘,可惜那她已经嫁人了,最后我们把她抢回了山寨,还杀死了她丈夫,结果我们后悔莫及,走错一步却留下千古遗恨,内疚的无法自拔,原来那个村子有二十几位无人照料的老人与十六个孩子都是靠她丈夫一个人用勤劳的双手来养活,得知丈夫死了,全村老少从此失去了依靠,她也绝望了,最后用当家九环大刀自刎了,自那以后当家的便封刀,誓不用此刀残害百姓,唉……人一生难免做错很多事,只要改过自新了,一样可以弥补往昔的过失。”
苏平没有说话,遥望着那片寂静荒凉的村庄,由衷地为那几十位老人、孩子深表同情、怜悯,他很想问古长风那他们现在的生活是怎么过的?正要开口之际却发现古长风已经泪湿了眼眶,一个誓不低头的土匪头子也有落泪的一天,说明他真的做错了,悔过了。不知不觉,车队停靠在了杏花村口,三当家洪武高声喊让弟兄们搬一半的粮食进村,洪武告诉苏平,当家的已经把这里所有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菜米油盐一手包办,这就是在弥补过错,时间久了,村里的老人和孩子也都渐渐忘记了过去,他们被古长风的真心悔过所感动,孩子们每每见到古长风都兴奋地喊着“爸爸”。
上百袋大米送给村子里近五十袋,古长风这才心安地吩咐车队继续前进,还留下两名弟兄在村子照看,村子里的人也都接受了古长风的改过自新,他们每次都会聚集在村口很感动地目送着他离开。
五日后,古长风受苏平之托前往马家大院打听苏雪的消息,两人再次下山,路过杏花村,然而,眼前凄惨的一幕让他二人惊魂失措、悲痛不已。原本平静闲适的小村此时竟成了堆堆废墟,袅袅硝烟中尽是坍塌的燃烧小木楼,这里刚刚被一场无情、残酷的火海吞噬过,被一场凶暴、极恶杀戮毁灭过。村里的粮食被洗劫一空,几十位老爷子被枪杀惨死,他们的尸体有的被挂在了村旁的几棵大树梢上,有的满身鲜血地横躺在地。眼前一幕犹如噩梦缠绕让古长风、苏平悲愤交加欲罢不能,为了揪出制造这场残忍事件的幕后者他们在死亡的尸首中寻找生息,问出真相,以报血海深仇!
一位躺在地上只剩奄奄一息的老人缓缓抬起无力的右手,断断续续地呼喊着:“快……快去……救救那些孩子……”老人把手指向村口的一棵撑天古松,话未尽就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