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看到了程裕清身后的人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贾府的人纷纷站起来之后看清了程裕清身后的人,脸色都变了,尤其是王夫人,脸色煞白,直如见了鬼一般。
程裕清见状心知原因,便笑道:“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呢,我们王爷向来是个清廉的,府上拿不出什么稀奇的东西给老太君做寿,本王妃担心在大家面前现了眼,丢了我们王爷的面子,要说稀奇也不过是蒙皇上的恩典赏赐一些东西罢了,何况仔细想来贵府里什么稀奇的东西是没有的,老太君什么样的好东西是没见过的,横竖想来,也只有能博老太君一笑便是个意思了,你们说是嚒?”
邢夫人闻言讪讪的道:“王妃所言极是,老太太生辰,王妃能来,已经是大喜了,哪里还用王妃费心备礼的,如今南安太妃也在屋里,老太太正陪着说话,这会子听说王妃您来了,老太太连忙命我们迎着王妃进去,也好在王妃跟前说几句话!”
邢夫人的一番话说的还算是得体,黛玉再看程裕清眼中光芒闪耀,心知她今日定是要干什么的,只是这样进门便给下马威的架势确实有点过了,便道:“大太太说的是,想来王妃路上也辛苦了,还是先进去歇歇罢,过会子只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程裕清见状,心知黛玉是有心给贾府的人解围了,倒也给面子的道:“长公主说的是,你看我这般,就是个爱唠叨的,还请见谅了!”说着便拉住了邢夫人道:“夫人看我,进退的礼仪都忘了,夫人不要笑话才是!”
邢夫人闻言,垂首道:“王妃说笑了,王妃出身大家,见多识广,是咱们太小家子气了!”说着便在前面引路道:“王妃请——”
程裕清见状,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边行边道:“你们也都注意着,今儿个本王妃是来给贾老太君贺寿的,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回到王府,本王妃定饶不了你们!”说着脚步一顿,看了跟着的薛宝钗一眼道:“薛姑娘去好好准备罢,虽说薛姑娘出身梨园,只是这府里自来是有见识的,还请薛姑娘务必做好,不要丢了本王妃和王爷的脸,也算是本王妃对老太君的心意了!”
众人也随着停下脚步,虽然不知她到底有何打算,却也心知只怕是来者不善了,却不明白这府里什么时候得罪了这顺亲王妃了!
黛玉见状在心中暗暗叹息,却听见吴嬷嬷小声说道:“公主也许这会子觉得今儿咱们不应该来,只是所有事情皆是缘法,公主还是不要太在意的好!”吴嬷嬷心知虽然公主不想也不会管贾府的事情,但是林家与贾府的关系在那摆着,就算自己撇清了,在外人看着这贾府依然是长公主外祖家,若是贾府里有什么事情也自然会联想到长公主,这层关系除非是真的有一方不存在了,才会真的断掉。
黛玉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嬷嬷说的是,只是一会子还请嬷嬷吩咐她们看着些,别闹的太不像样子了,脸上也不好看!”贾府的事情她是不会管,只是到底在自己跟前,要是真的闹出什么笑话来也不好!
吴嬷嬷闻言道:“是,奴才会叫紫鹃姑娘看着些,毕竟这府里紫鹃姑娘熟悉一些!”
众人各怀心思,不时便到了贾母的院子里,只见一群丫鬟婆子正侯在那里,见了她们,便连忙行礼通报。
一时众人进了贾母的房里,相互行礼见过,便有人来回各家宾客已经到了,请老太太与众位贵客移驾!
贾母闻言,便左右看了,一手拉住黛玉,一手扶着南安太妃道:“备了简菜薄酒,请几位移驾罢!”
众人到了四季厅,便见素来与贾府有交情的女眷几乎都到了,贾母看着心中欢喜,便笑道:“多谢诸位还记着我这个老太婆了,都请坐罢!”
其实说起来人倒也不是很多,当初的金陵四大家族,今儿个贾府是东道,其他三家也都有姻亲,自然都来了人,余下的不过是与贾府有些交情的官宦之家,令贾母没想到的倒是南安太妃和顺亲王妃的到来,自然这两人是要坐在上座的,贾母有心让黛玉按着外孙女身份坐在自己下首便可,却没想到入席时程裕清一把拉住黛玉笑道:“哎呦,老太君,虽然长公主是您的外孙女,只是到底是先国后家,长公主理应做上首,说着便把黛玉按到了上首的椅子上!”
贾母闻言一顿,随即笑道:“王妃说的是,是老身考虑不周了!”如此一来,按照规矩贾母便做了主桌的最下首,又见黛玉倒也不推辞,心中便有些怨愤,却在这时见一个婆子慌张的跑来回道:“回老太太,忠顺亲王妃、和亲王妃、平亲王妃来给老太太贺寿!”
贾母闻言一愣,不待她反应过来,程裕清已经笑道:“原来王婶们也来了,老太君真真儿是脸面的人呢!”说着便站了起来。
四季厅本来是一个可以摆十几桌的大厅,只是这些女眷向来是顾及脸面规矩的,如此一来,有不少人的大厅倒也算安静,贾府里下人的回话,她们自然也是能听见的,此时见长公主和顺亲王妃已经站了起来,便也连忙都站了起来!
贾母一下子反应过来,便连声道:“还不快去请三位王妃进来上座?”说着便手搀扶着鸳鸯迎了出去,而贾府的其他人则早已慌慌张张的迎了出去。
程裕清见状看了黛玉一眼,微笑道:“倒不成想三位王婶也来了,今儿个可真是热闹了,要说还是这府里是有脸面的呢!”
黛玉闻言,只是但笑不语,倒是南安太妃见程裕清自从来了,便有些阴阳怪气的,便道:“你这孩子,今日怎么这么些话的,三位王妃来了,她们到底是你的长辈,此时你不说迎了出去,也该自此恭候王妃的大驾,哪里有这么多话要说的,真真儿是不知规矩的了!”
程裕清闻言,连忙称是,话说程裕清虽然是南安郡王妃亲生之女,只是这南安郡王妃和自己丈夫极像,都是沉默怯懦的性子,于是南安太妃便担心孙子孙女也跟着儿子媳妇学成他们一般,就自小就把一双孙子孙女带到身边亲自教养,而她的娘家出身武将,又中年丧夫,一个人把性子软弱的独子带大,自然有些雷厉风行的架势,在管教孙子孙女上更是严格,所以这程裕清虽说生来性子倔强,精明狠辣,却最怕祖母,从不敢在祖母面前耍心眼,只是这些年她嫁给龙昧,极少与祖母相处,渐渐的便忘记了祖母当初教训她的雷霆手段!
南安太妃见她悄声的垂首站着,心中满意,便看了黛玉一眼道:“还请长公主见谅,我这孙女她母亲性子温柔,她又自幼养在我跟前,好歹嫁进了顺亲王府,也没有侍奉过公婆,便有些放纵惯了,一时忘了规矩,长公主不要与她计较才是!”南安太妃虽然性子极强,作风向来也是极严谨的,黛玉身为长公主,身份尊贵,加上今日在这贾府,她又是贾母的嫡亲外孙女,而自己的孙女虽然如今也贵为亲王妃了,但是到底比不上长公主之尊,清儿这样话里话外的刺儿,她自己听着都不舒服,这长公主只怕心中也是计较的!
黛玉闻言微笑道:“老太妃说的哪儿话,王妃也说过,要说起来,本公主要称王妃一声嫂子的,都是一家人,哪里有那么多计较的!”
南安太妃但笑不语,只是深深的看了程裕清一眼,便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哎呦,老太君府上可真是热闹啊,本王妃就是个爱凑热闹的,今儿个可算是来着了!”花厅外,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来,走在前面的三位穿着亲王妃的常服,打扮各有千秋,而贾母则稍后半个身子陪着三人,听此言便道:“王妃们能来,才真真儿是锦上添花呢!”
众人见状待要行礼,刚刚说话的周漪澜便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今儿个来,是给老太君贺寿的,这样一来岂不是喧宾夺主了嚒,这样热闹的地方,本王妃可不想被主人嫌弃呢!”
贾母闻言连忙道岂敢,又见周漪澜已经走到了黛玉等人跟前笑道:“哎呦,你们倒是早来了!”说着便轻轻的拍了程裕清一下道:“你这孩子,也不等等你婶子们,怎么是嫌弃我们这老胳膊老腿的碍事了不成?”
程裕清闻言笑道:“王婶说的哪的话,王婶们哪里老了,要不是碍于辈分,外人只怕要说王婶是我的姐姐了,这会子倒倚老卖老起来了,这不是你侄媳我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便先来了一步,早知道我就亲自驾了马车去请王婶了!”
和亲王妃闻言笑道:“看看,这丫头可是生了一张巧嘴,倒惹了她这一车子的话,还是老太妃会教啊,哪像咱们都是那没嘴儿的葫芦了!”
她们在一起说笑,底下的人倒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中暗自埋怨贾府里不会办事,怎么能叫客人站着说话,却不知贾母等人正在为难,不知道这座位怎么安排,一个长公主,四个亲王妃,还有一个太妃,可是要说身份,四个亲王妃是一样的,要说辈分,却是南安太妃辈分最高,可是南安太妃必定不肯做上座!
贾母心中正在为难之际,却见月满萍已经拉住黛玉坐到了她身边,而张茹见状也坐了黛玉的另一边,周漪澜见状笑道:“你们俩倒是快的,专在那香饽饽跟前,可见叫咱们怎么办?”
程裕清见状也笑道:“可不是,长公主轻易是请不动的,今儿个大家谁不想与她亲香亲香的?倒叫两位婶子劫了人去!”
贾母见状连忙顺势道:“请王妃们和太妃入座罢!”她也不费心排座了,只叫她们自己看怎么坐!
其他人岂有不知道她的心思的,只是到底不好叫人为难,周漪澜便拉住南安太妃让她坐到了最上首道:“今儿个您老理应上座!”
南安太妃见状,待要推辞,却听张茹也笑道:“可不是,今儿个老太妃资格最老,理应上座!”而程裕清则是心中另有打算,便连忙上去伺候着南安太妃坐下道:“太妃坐下罢,咱们可都等不及了!”
一时之间南安太妃坐到了上首,张茹坐了她的右下首,而周漪澜则坐到了坐下首,这样一来,座位便是按着长幼顺序排的,只是这样一来,应该是月满萍坐周漪澜的下首,而程裕清应该坐张茹的下首,黛玉则要坐到左侧第三位了,可是黛玉却先被月满萍拉着坐到了自己的上首,而张茹则坐到了黛玉的上首,周漪澜见状也知这位子不好排,便也拉着程裕清坐到了自己的下首,算是胡乱坐了,只是贾母却不敢做主位上了,只坐了陪坐的位子!
一时众人入座,便要开席,贾府众人便忙着传菜上菜,而主位上本应该是王夫人接菜邢夫人上菜的,但是王夫人的一双手早已废了并且样子及其恐怖丑陋,虽然寻了极精巧的料子做了手套带着,到底不好看,这样一来便应该是二房的媳妇来接菜了,只是王夫人向来不喜李纨,而宝玉尚未娶妻,便由凤姐儿挺着肚子代劳了!
程裕清看着,便向贾母笑道:“老太君,怎么贵府上连个接菜的媳妇都没有嚒,这样挺着肚子的,要是累着了,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贾母闻言一顿,随即笑道:“王妃有所不知,我那二媳妇一夜之间废了双手,宝玉又尚未娶亲,如今孙子辈的,可不就凤丫头了嚒!”她也根本没想起李纨这个孙媳妇来。
程裕清闻言,故作回忆状,随即便向黛玉问道:“长公主,我倒是隐约记得,长公主还有一位表嫂罢?”
黛玉闻言看了她一眼,随即看向贾母道:“老太太不知珠大女乃女乃做什么呢?”黛玉深知贾府素来有意避讳李纨出现在大场合里,时间久了,便都习惯性的忘记这个二房的长媳了,今日李纨没有出现她倒没什么意外,只是不明白程裕清到底要做什么,却也不想搀和进去。
贾母闻言愣了一下,方才意识到黛玉说的是谁,只是她自然不会说贾府众人向来都忽视了李纨的存在便道:“王妃好记性,只是这几日我那重孙子有些病了,老身放心不下,便叫我那孙媳妇看着些!”
程裕清闻言,见贾母说的句句在理,又见黛玉根本不接她的话,上面自己的祖母看着自己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便不再开口,只是心中到底不舒服,便又笑道:“听说老太君最疼爱的宝玉也是娶了亲的,怎么不见?”
贾母闻言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不明白自己府上哪里得罪了顺亲王妃,只是到底人家的身份尊贵,便只好笑道:“想来王妃记岔了,我们宝玉尚未娶亲!”二房虽然不是妾室,但是在外人眼里也只是半个主子,跟妾室没什么区别,而在大家里再没有正妻未娶先纳妾的道理,若是这样,再没有哪家会愿意把女儿嫁进来,当初之所以同意宝玉娶那女人进门,一是此时已经闹得满城风雨需要赶快收场,二来那人已经怀孕,又是个有些手段的,没能除去了她,反倒差点让她抓了把柄,再来就是宝玉为了她已经闹着要死要活的,宝玉可是她的心头肉,又岂能不顺着他?所幸那个孩子总算没能生下来,这样一来,虽然在京城里只怕没有哪家小姐愿意嫁进来了,只是再寻一个外任官家的小姐也是使得的。
程裕清闻言,笑道:“哎呦,可不是我记岔了嚒,说的也是,要是家有娇妻,哪里还能去——”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却只是掩着嘴笑道:“也是老太君和贾大人开明,这断袖分桃的,倒也不在意!”后面的话,却是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正好传遍了整个四季厅!
在座的虽然都是女眷,只是这些人闲来无事最爱的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打听,自然都是知道进来关于荣国府宝二爷的传言了,此时贾母自然不会再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了,脸色变了又变,却不能发怒,倒是南安太妃一声怒喝道:“清儿——”
程裕清见祖母生气,便连忙噤声,一旁张茹像是刚刚回过神来的样子道:“哎呦,怪道都说荣国府里老太太最是会享受的,你们看看这些菜色,倒真真儿是引得人垂涎的!”
众人闻言,心知她有心解围,便都往桌上看去,一时间言笑晏晏却都是在说桌上的菜色如何不错,贾母见状,胸中的闷气稍去,只道:“简薄菜式,能入王妃的法眼实是幸事!”
大家的宴席,自然是少不了弦乐唱戏的,贾府本来因着元妃省亲有一般戏子的,只是后来散了,今日倒也请了京城有名的庆和班来,一时间众人用毕了膳,碗盘撤去,摆上了各色点心,送上了酽酽的热茶,戏台上吹吹打打依依呀呀的已经开了场,第一场便是众仙献寿的戏码,此时正是秋日,古语说春困秋乏,这会子刚刚用了膳,只歇了一会,身上都有些乏困,再说这戏哪个没有听过百十遍,便都有些无趣。
程裕清见状便笑道:“说起来这庆和班也是不错的,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这些戏班子哪个没有听了个遍的,今儿个是老太君的生辰,自然是要热闹热闹的,我刚说了,今日虽没有带来什么稀奇的物件儿,到底是老太君的生辰,哪有空手而来的道理,便也为老太君一个难得贺礼呢!”
周漪澜闻言笑道:“可是什么,难不成你还有比这戏更热闹的不成?”
程裕清闻言笑道:“这戏大家都是听过的,关键是唱戏的班子是花钱也难请的!”
周漪澜闻言道:“哦?可见你在这儿卖乖,不是我说大话,我们王爷素来是爱看戏的,府上什么样的班子没请过,你可不要在我跟前现眼才好!”
月满萍闻言也笑道:“可不是,谁不知道忠顺亲王最爱看戏,王妃也是跟着听了不少的,昧儿媳妇,你又有什么稀奇的班子的?”
此时黛玉已经从紫鹃那里知道了程裕清想做什么,只在心中暗暗叹气,倒也不开口,程裕清闻言,在众人脸上看了一圈儿,又见下面的众家女眷也都听见了自己的话,都看着自己,便的笑道:“快看戏罢,今儿个是老太君的生辰,我岂不是喧宾夺主了,过会子自然是要请出来献宝!”
众人闻言便都看向了戏台,只是心思却都被勾了起来,只想着这场戏快些完了,好看这顺亲王妃带来了一出什么戏。
此时贾母的心中已经有些忐忑,要说一开始她心中还会想想这顺亲王妃会给自己什么样的贺礼,只是今日她已经被这位王妃弄得三番几次下不来台了,自然不会再真的以为程裕清是一片好意的了!
程裕清看了看贾母,又看了看贾府其他人的脸色,心中冷笑,她今儿个来就是要众人都看到贾府的笑话的,不然一个小小的荣国府老太太过寿,她堂堂亲王妃岂会亲自前来?
戏台上,一个粉衣女子正在痛诉自己的不幸遭遇,而造成她的灾难的大户人家上上下下正在欢天喜地的迎娶少女乃女乃。
程裕清看着贾母脸色迅速的变着便笑道:“大家里,想听什么样的戏是没有的,只是这梨园到底是寒月王朝戏园子的精华,皇上仁厚,皇亲之家也能私下请了这梨园中人,见识见识皇家的戏乐,所以我才说这个班子,那是有钱也请不来的,还是我好歹求了我们王爷他才叫人请了来的!”
戏已经又换了一出,这一回是两个女子的扮作男人,只是全都没有抹脸上妆,身上的穿着也是平常,一个是大家少爷的打扮,衣着光鲜,却显得脂粉味儿极浓,一个瘦弱一些,只是长相极妖媚,一身白衣,有些松垮的在身上,虽无不妥,但却只叫人觉得轻浮;唱词也没有什么不妥,反倒让人觉得辞藻华丽优美,细细回味却有些暧昧!
贾母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白,所有人都知道这戏映射的是什么,却又都看的津津有味,周漪澜听了程裕清的话道:“你倒有心,我也极爱这梨园的戏码的,只是却没有平白无故的便去请的道理,今儿个倒是借了老太君的光了!”
贾母发作不得,毕竟人家也没有指名道姓的,只得强笑道:“王妃说的是,今儿个承蒙顺亲王妃的好意,老身也长了见识了!”
下面的人听了也都附和着,只是心中却在偷笑,同时也知道这贾府怕是与顺亲王府也交恶了,再看宸心长公主只端坐着,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又都知道当初这位长公主在这府里的遭遇,心中明白只怕这长公主今日前来也不过是为了脸面上过的去罢了,自此都暗暗下定决心要远了贾府了!
程裕清笑道:“老太君见外了,说起来,我们王爷能请来这梨园的姑娘们,还是多亏了贵府上的亲戚薛姑娘的!不知何时我们王爷与这薛姑娘有了些交情,说起来这薛姑娘今儿个也来了的,也准备了一出戏要给老太君贺寿的,说起这薛姑娘来本王妃也是极喜欢的,模样好,端庄大方,我们王爷也不时夸赞呢,真不愧是这府里出去的姑娘,真真儿是贵府上有心教出这样好的姑娘来!”
周漪澜闻言笑道:“你觉得好,便收进府里去罢,巴巴的在这儿眼馋谁呢,难道这样好的人还不配做你的妹妹?”
程裕清闻言,脸上一顿,也只是光景之间,随即便笑道:“婶子说的是,我原也是这么想的,反正我们府里的人也少,就是多个一个两个的也是养得起的,只是我们王爷说了,日子还是要节俭着过的,我们府上已经多少年没有买进奴才了,再说我可听说了,这薛姑娘可是有一门极尊贵的金玉良缘的!”
周漪澜闻言,掩嘴笑道:“瞧你巴巴的说的,管的这样严,可要管得住才行!人家虽有金玉良缘,可也不见得就要的!”
贾母此时要是还能忍得住那可真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只见她看了一眼黛玉,随后微笑道:“这些什么姻缘啊的,老身从不在她们小女儿家面前说的,没得让人觉得大家里,一点规矩也没有,在姑娘家跟前也毫不避讳的,岂不是要教坏了姑娘的?”
程裕清和周漪澜闻言脸上一顿,却听张茹笑道:“老太君说的是,只是教的好不好的,也要看各人,您看长公主头些年身边也没有那么些个教养嬷嬷的,只还照样是进退有度端庄大方,天生的就是公主命,要说有些也是说有教养的,只可惜到头来却不是机关算尽就是不得善终的,这可不知道是姑娘家本性就不好,还是家里教出来的!”本来她听着她们来来往往的倒也不在意,只是却没想到这贾老太太竟然要扯上玉儿,她自然是不依的!
月满萍闻言也笑道:“可不是,嫂子这话说的在理!”眼前的这些机锋她自然没有很明白,只是听见张茹称赞黛玉,便跟着说了!
周漪澜闻言笑道:“哎呦,那可要告诉洪家的小姐,要多向长公主学学了!”
月满萍闻言,心中不喜,道:“管她什么事?”她性格学不来那些弯弯绕儿,在她看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就是不喜,而她恰好就不喜欢洪佳莹,在听说洪佳莹一心想嫁给儿子的时候,她还担心,生怕儿子也喜欢,这样皇上赐了婚,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儿媳妇相处,所幸后来儿子表现让她放了心!
周漪澜闻言心知她素来如此,倒也不在意,待要说话,却听见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道:“恭祝贾老太君福寿安康,下面是梨园新戏最后一折,叫做《南柯一梦》!”众人看去只见台上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只见她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肤白如瓷,眼如水杏,有见过的便已知晓这边是薛家小姐了,只是如今那银盆圆脸已经消瘦如斯,原本的端庄福祥荡然无存,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媚俗,一身白衣,更显的肤色苍白,虽然是肤白如瓷,却只觉得一个通白的瓷瓶,还需些颜色才好!
薛宝钗的打扮已经让贾母怒不可遏,哪有贺寿一身白衣,甚至头上还记着白色的丝带,再加上贺寿的戏码,竟然安排了南柯一梦,这不是分明在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嚒?贾母待要愤然离席,却听见外面乱糟糟的声音传来,待要出声询问,却见一个身影扑向了戏台,大声哭喊:“钗儿,我的钗儿!”来人不是薛姨妈还有谁!
好好的寿宴一下子变成了闹剧,贾府的众人已经傻了,贾母看着一出出闹剧,只觉得眼前发黑,待要呵斥怎么不拦住人,却见薛姨妈披头散发的扑了过来,破口大骂道:“一家子叫狗啃了良心的,我的钗儿被你们送去那种地方还不够,你们竟然还在下面看着她站在戏台上,你过寿,过的是什么寿,我日日诅咒你们都早点去死啊,你们还我钗儿,你还我女儿,自己的女儿送去勾引人死了也就算了,还把我的钗儿也毁了!”薛姨妈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言语却十分的清楚,一番话只叫众人面面相觑。
知道这下子只怕贾府里也顾不上她们,各家的女眷纷纷告辞,上了马车还能听见吵闹的声音,而后一个男声嚷嚷道:“你们放开我妈,你薛大爷在这儿,我看你们这些龟孙子谁敢动?”
黛玉在薛姨妈尚未冲进去的时候已经得了消息,借口退了出去,而后听见里面闹了起来,便直接回了府里,马车上,雪雁递了一盏茶给黛玉,随即问道:“顺亲王妃今儿个是故意的嚒,只是这贾府什么时候又得罪了顺亲王府了?”
黛玉以为程裕清这样怕是因为薛宝钗的原因,只是她不想管这些事情,便摆了摆手道:“不管这些,我身上乏得很,你别吵我才好!”
紫鹃见黛玉脸色有些苍白,连忙上前上前扶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有拿了披风盖到她身上道:“小姐歪一会儿罢,只别睡着了,这样的天,睡着了容易着凉!”
黛玉闭着眼睛,喃喃的道:“有火盆呢,怕什么!”虽然才是八月,只是黛玉素来怕冷,马车上便已经摆了火盆。
紫鹃闻言道:“小姐还是别睡了,等到了家里再睡罢,这会子咱们说说话才好!”这样的天气,睡在马车没事,只是过会子到了,刚睡醒的人,下马车的时候最容易招风了!
黛玉闻言道:“哦,你们说罢,我听着呢!”只是眼睛一直没有睁开。
紫鹃闻言看了她一眼,有些哭笑不得,只是这些日子她很少在黛玉跟前,有些事情她也没有告诉黛玉,趁着这时候便道:“小姐可不知贾府跟顺亲王府怎么结下的仇,听说前些日子顺亲王妃去她们府上城西的别院,却当日就回来了,据说当时顺亲王妃带了家常的东西,打算住些日子呢!”
黛玉闻言,动也未动,只嗯了一声,紫鹃见状便笑道:“还听说当时顺亲王爷也在那别院呢!”
雪雁闻言道:“紫鹃姐姐你都是听谁说的?”
紫鹃闻言瞪了她一眼道:“小姐,你可知道当初元妃省亲的时候请过一个带发修行的师父,就住在那栊翠庵里,听说这位师父,俗家姓陈,当初顺亲王妃给小姐的凤凰茶便是这位师父送给顺亲王爷的呢,据说这位师父法相绝美月兑俗——”
“你说什么?”黛玉闻言,一下子坐直了道!
紫鹃见状,笑道:“小姐,这位顺亲王爷可不简单啊,如今贾府的宝二爷已经被一个小倌儿迷得神志不清,据说这小倌儿长的很像当初小蓉大女乃女乃的弟弟秦钟呢,还有那位栊翠庵里法号妙玉的师父,可与咱们花少爷有几分相像呢,听说那位妙玉师父进来一直在打听花少爷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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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要渐渐的收尾了,请亲们别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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