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对楚云天这次打胜仗的奖励是升了一级,由文华殿学士升大学士,楚云天也不在乎当什么官。楚云天让陶医生去给国王看病,也没看出什么,只说年纪大了而已。
自来水计划打算装两套,一套给云霞公主建在满月楼,一套给池本清配合建在陶窑附近的新房装设。全套包括水塔、斯特林发动机、抽水泵、接水管到浴室(改贴磁砖,加洗手台)、厕所、厨房,卧室(小洗脸台)、热水炉(热水管通浴室)、抽水马桶、化粪池。全套成本价800两,楚云天打算卖1500两,王宫高官打85折1200两。云霞公主的月例银不过180两,每年2160两,可见这一千五实在是卖得很贵,但这是超时代的卫浴设备,谁不服气自己发明去,不说斯特林发动机,光是化粪池就搞不清楚了。
随着材料到货,安装兴建工程陆续展开,有了云霞公主带头装设,这套"自来水计划"未演先轰动,高官巨贾都跑来看,他们不好(也不能)跑到满月楼,就通通跑到池本清的新房看。工部大臣李不凡最感兴趣,拉着楚云天要他介绍,旁边围着一堆官员巨贾。
李工部看着那高达四层楼的水塔,说:“这水塔这么高,是怎么盖的呀?”
楚云天说:“这水塔的四只柱脚和塔身里面都装有钢筋,就是俗称精铁,共用750斤。然后在钢筋外面钉模板,再灌入混凝土,就是水泥、砂子和小石头混在一起,约10天就干固,很坚硬的。”
李工部吓了一跳,说:“750斤精铁?这可打多少把菜刀啊。用生铁不行吗?”
楚云天说:“生铁太脆,不行。”
李工部伸手模模水塔的柱脚,心想若用这钢筋混凝土法门去建城墙,那岂非牢不可破?只是精铁的用量太惊人,还有水泥也很贵。又看到水塔塔身连接着一根管子,三拐两折的通往井里。
“这管子是用生铁铸成的,我知道。只是这连接处会不会漏水呢?王宫里也有生铁管子,只是遇到连接处就漏水,很伤脑筋。”
“保证不漏水,里面用橡胶垫圈来保证水密。橡胶垫圈你要的话,可找我订制。”
“太好了,正有需要。”又指着抽水泵,说“这就是抽水泵?可是它怎么转呢?也没水车、风车。”旁边众口纷纷,有人说可找头驴子来转。
“这设备没运来,改天完工时可以来看,只要烧火它就会自己转。”
一行人又走到化粪池边,李工部说:“这是干什么的?挖个大坑还用水泥墙分成四个小坑。你也不怕水泥贵啊。”
楚云天说:“这叫化粪池,是配合抽水马桶使用的。抽水马桶装在屋子厕所里,人们方便后用水一冲就行,干净卫生,从此没臭味,保证好用。”
旁边有人问:“那冲的水从哪来?”
楚云天说:“从水塔流过来,抽水马桶的水自己会注满,所以叫自来水。”
众人又走到屋子里参观,见到墙壁里伸出个水龙头来,纷纷用手转转看。再看到浴室里工匠正在贴磁砖,虽没完工但气派已显露出来,还有个琉璃窗透光,显得整个浴室光洁无比。众人看完觉得这两千两银子真值,一点也不贵,相约等完工之日再来看机器抽水。
众人满意的走了,但有人不满意,柳依依说:“阿本,你什么都烧,怎么不把玻璃烧出来呢?房子装玻璃窗才够明亮啊。”
池本清觉得很冤枉,说:“玻璃没有那么好烧,你以为满沙滩的石英砂挖来就可以用?”
楚云天说:“石英砂是不好烧,这里的人用的琉璃还是舶来品。”
柳依依问说:“阿本,石英砂为什么不好烧呢?”
池本清说:“第一是石英砂的提纯问题,提纯有四大步骤:擦洗月兑泥、磁选、浮选、酸浸。目前没有机械擦洗设备及磁铁。第二是烧的温度。石英砂熔点1750℃,一般陶窑温度不够,加碱以后会降低熔点,但也只能烧出琉璃。第三是需要耐高温的坩锅。”
柳依依喔的一声:“还真难烧。如果能烧,怎样做平面玻璃?”
池本清答:“因为玻璃在熔化时很黏,不能碰到铁板等东西,在十一世纪,德国发明先把玻璃吹成球状,然后造成圆筒型。在玻璃仍热时切开,然后摊平。”
楚云天笑道:“这个方法已经落伍了。现代大部分的平面玻璃都是使用1950年代由皮尔金顿(Pilkington)发明的"浮法玻璃"制成。这种玻璃亦称退火玻璃,方法是把玻璃熔液倒进一缸熔化的锡内,玻璃浮上锡面后自然形成两边平滑的表面,慢慢冷却,变成片状离开锡缸。”
“皮尔金顿怎么会想到把玻璃倒进锡里面?这太神奇了。”池本清说。
“不知道,没有流传下来。”楚云天说。
“市面上常看到有人烧玻璃艺术品,那要多少度呢?”柳依依问。
“这个我知道。煤气喷灯约1100度,酒精喷灯约550度。玻璃不是晶体,因此没有固定的融点,但有软化点,铅玻璃的软化点为500度,石英玻璃的软化点为1600度。”池本清答。
“说到底,就是缺少石墨坩锅,石墨古时仅在黑龙江、内蒙古、山东有发现,现代增加湖南、四川、云南等地。这个时代实在太稀少,改天问问那些大商家吧。”楚云天说。
又过了十几天,新房完工启用,高官巨贾云集,连薛将军也来了,大家都要看这传说中会自动运转抽水的机器,毕竟这是超越时空200年的"斯特林发动机"首次面世,太稀奇了。柳依依很兴奋的把一块盖住机器的红布拉下,来一个剪彩典礼。
这机器只有一个人高,旁边一个铁轮,底下是烧柴火的炉子。大家看着池本清把柴火点燃,过了一会,这铁轮就转起来了。抽水泵也跟着转,然后就听到水声哗啦啦的流过。众人猛鼓掌叫好。
薛将军忍不住好奇的问:“这机器里面烧的是什么?”
楚云天说:“空气,就只是空气而已。”
众人听得只是烧空气就能有这么神奇的效果,都想伸手去模模看,楚云天赶紧说“小心烫!”,这机器转起来并没有什么噪音,只闻低低的轰轰声,众人纷纷叫道“真的很神奇啊。”
薛将军和李工部心里在想:“这机器是谁做的?”
薛将军率众人进去看浴室,只见热水炉一点火,浴室就不断的流出水来。又看抽水马桶轻轻按一下,水就哗啦啦得冲下。又到洗手台转转水龙头,水也是立即流出。这一切令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太方便、太神奇了,立刻订单如雪片飞来,把池本清、柳依依弄得手忙脚乱,一百多套的订单立即赚进十几万两,还后势看好。
众人走了之后,池本清问楚云天:“把斯特林发动机卖给他们没问题吗?”
楚云天说:“只是一个小功率的发动机而已,给他们一点甜头可以促进生产力,我们顺便赚钱,你看着吧,马上就会有人单独买这机器了。只要炼钢、车床技术还是掌握在我们手上,他们也没办法山寨去的。”
几天之后,国王在御书房召见楚云天,说:“你们一伙兄弟有这么大的本领,造出这些机器,真是了不起。”
楚云天说:“陛下过奖了。”心知这一定是薛将军打的小报告。
国王勉强提起精神说:“南军两次入侵我朝,虽然被你们打回去,可是我怒气难消,一定要回敬他一次。可是你的风火轮守有余,却不能攻。你上回说的那个弩弓,希望能尽快做出来,也好让我出口气。”
楚云天说:“我兄弟来此定居不久,一切从头开始,所以有些困难。”
国王说:“不要紧,总会做成的。那种弩弓如果做成了,一个月能生产几把?”
楚云天不敢多讲,只说:“限于材料,大概只能做30把。”
国王又说:“多加人手如何?”
楚云天推说:“这是材料的限制,多加人手并没有什么用。”
国王深深的看着楚云天,说:“我年纪大了,近日总是精神不济。我只有一子一女,儿子还小,女儿就是我最宝贝的云霞公主。你尽力去做,成功之日,我就让公主跟你完婚。我知道你本领大,虽然你是大明人士,但希望你能护持这个国家,让人民丰衣足食,无外患之忧,我的心愿就了了。至于日后如何,公主还不是听你的。”
楚云天一听赶紧答应,说:“微臣一定尽快完成,迎娶公主,护持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