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呼……”
他又是一身冷汗呆坐于床,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模糊的一切便缓缓恢复原样,房间却还是那般脏乱。
木哲胥不由一阵头晕脑胀,掏出手机看看了时间,却已是一点十分。手机上有三个未读短信,随手点开,有两个都是伍笑发来的,第一个消息:“今天打算做什么?”时间是中午分开不久后所发。第二个:“设计部又有人辞职,董事长每个部门都来吼了遍。”而最后一个消息是铁天所发:“我去人才市场,也拿了你的简历。房东催房租了,一周内得给他。”
一看见房租两字,木哲胥便将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搜出来数了数,也不过四五百而已。而房租却是一季度一交,也就是说,一周内,他得凑齐三千多元。他苦笑了下,悻悻然地呆坐在床上发愣。
不过一会,木哲胥便觉肚饿,简单洗漱了下,就出门而去。
出门后,走到一家小面馆前,抬眼望去,虽小但倒还干净整洁。他便进去寻了个靠墙的位置,对着老板喊了声:“中碗的牛肉面。”肚子却兀然咕噜噜地抗议几声,让他改了口:“还是大碗的吧。”
他刚躬身坐下,外衣和桌子碰撞便哐当数声。手机?不是放在裤兜里的吗?木哲胥诧异地捏了捏外衣与桌子碰触的部位,便有两块小东西在内兜里咯吱地摩擦作响。
木哲胥将它们从外衣内兜里掏出一看,其中一个是个鸡蛋般大的浑圆的物什,主体是半透明玛瑙状的圆石,上面用镶嵌法包裹着华丽银线,而银线的雕工极其精致,绕着圆石波峦起伏,错落有致,形成如云纹般图案在圆石上游动。细细看去,在一些明显的大片留白地带,银线则聚成一个看上去很特别的符号,流露着说不出的隐秘与威严。而如果从银线间的空白地带看进去,玛瑙状圆石内部似乎在缓缓搅动,连色彩都变幻莫测起来。木哲胥狐疑地揉揉眼睛,又细细看去,圆石内部仍旧奇异地流光溢彩。
这是什么高档工艺品?怎么在我身上?木哲胥惊愕地盯着眼前这貌似价值不菲的物什,而另一个东西此刻却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东西只有拇指般大小,模样有点像个弯曲的小牛角喇叭,头粗尾细,内部中空。形态间透着股道不出的优雅与流线美。而它浑身上下,内外都雕刻着细密的云纹,显得极其奢美。颜色则是温润的象牙色,看上去如同玉石一类,可它的重量却好似铁块一般沉重。
木哲胥就将这两物品翻来覆去地看,一时便有些爱不释手起来,却又有些疑惑:这是哪儿来的东西?
哐当一身,大碗牛肉面就被那位大月复便便的老板给搁上了桌子。那老板也不多话,瞄了一眼木哲胥手上的物什,就转身走开。木哲胥立马便将两件物什重放回了内兜中,心道:这种东西,估计谁都会怀疑为什么出现在我这样一个穷打工仔手上。
而他的肚子便一阵打鼓,他拿起筷子,只一会就消灭了个干净,抹抹嘴起了身,将钱递给老板,刚转身没迈几步,他便听见老板对着身旁一位中年女性低声道:“老婆子,刚才那娃子好像脑壳有问题,我端碗的时候看见他拿着块破石头和半截树枝在把玩,当心肝宝贝一样。”?
木哲胥一时就放缓了脚步,皱起眉,心中便狐疑万分:怎么回事?
他又将那两个物件掏了出来,而它们在他手中却还是那副奢美华丽的模样,精致得好似并非凡物。他翻来覆去地细看,甚至还凑向鼻前闻了闻,又轻敲了敲,五感传递的质感却怎么也不是面馆老板口中的破石头和烂树枝才拥有的感觉。
小弯玉却似乎在轻微地颤动,上面的花纹缓缓地就起了变化,木哲胥狐疑地将嵌银玉石重放回衣兜,双手就捏着小弯玉端详起来。
而小弯玉这刻已发出柔和的微光,上面的云纹便如有生命般蠕动着,一同汇集往小弯玉上的中心区域,这般奇异的情景便让木哲胥瞧得入神。
“哈!……”
一声惊呼差点就让木哲胥被骇了个趔趄,他惶然抬眼望去,却发现身旁有个蓬头垢面,一身穿戴都脏的看不清颜色的人,正大瞪着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
而这男人还背着个破烂的大编织袋,看上去就是个乞丐无疑。他双眼无神,只专注地盯着小弯玉,那目光好似下一秒就要过来抢夺般。便让木哲胥心里一阵发毛,就将小弯玉放回内兜,闪身移开。
乞丐却好若如梦初醒般,几步就拦至木哲胥面前,他在身上模索着,就掏出了一条金属片。那金属片极其光滑,表面便如拉丝的质感一般。诡异的是,金属片通体都发着幽幽黄光。
乞丐干瘦的脸便动了动,就咕哝道:“换!换!”他满口的歪斜黄牙带着些豁口,就惨然地笑了。
木哲胥倒被吓得不轻,他几个快步就走远,而乞丐却只是在原地转动,将他望着,满脸的痴相。
木哲胥快步走出一段距离后,就回头一望,那乞丐却仍原地站着,但视线却惶然地瞪着他。
街上的人潮一个遮挡,乞丐就消失不见。!
木哲胥一怔,便缓步返身而去,在乞丐拦住他的位置四处查看,却哪儿还有那人的半点影子?
奇怪的黑影,奇怪的白兽,奇怪的战斗,又来了个奇怪的乞丐。便让木哲胥理不出个头绪。
直至他回到住所,他仍未搞清这些事的因果关联,而后他又想起了房租,便不由头疼起来,就往床上一躺,呆呆地发怔。
却不知道躺了多久,电话响起,他一瞄,是伍笑。
“恩,胥子?”
“哎?”
“晚上出来聚餐,去那家常去的火锅店。铁天,淑颜他们都要来。你也来吧,记得叫上杜帅。”
“哎……好吧。”木哲胥捏了捏干瘪的钱包,苦笑道。
挂了电话,他便给杜济岚通知了声,杜济岚就应了下来。继而一看时间,他这才发觉都快到七点了。木哲胥疲惫地起身,就出门而去。
上了公交车,后在曾经工作过的写字楼旁下车,这倒让木哲胥有点不自在。但,在这下站却是最近的选择。
正是下班时刻,写字楼门口人潮汹涌,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木哲胥熟悉的脸庞。他只一低头,就大步走开。
“胥子?”正闷头走着,木哲胥的肩膀就被人轻拍了拍。
他回头一瞧,却是边淑颜。
淑颜对着他甜美地一笑:“是你哦,你去哪儿呢?”
“我准备去聚餐。你也是?”木哲胥腼腆地笑道。
“我也是呢,那一起吧?”
“哎,好的。”木哲胥便和淑颜同路,边走边聊着些闲事。而木哲胥却心事重重,半路上就出了神。
“木哲胥?”一声呼唤将他的思绪拉回,边淑颜正用带着不解的目光询问地看着他。
“哎,那个……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木哲胥腼腆地扰了扰脸颊。
“咦?杜济岚在前面呢。”边淑颜将手往前一指,扬起眉头,扑哧地就笑。
木哲胥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杜济岚正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他便提高音量,用力挥了挥手:“杜济岚!”
杜济岚回头一望,一看是他们,便停住步伐。
“去聚餐?一起哦?”淑颜莞尔笑道。
“不错,那同路。”杜济岚望了眼木哲胥,抬手便怡然做个请的手势。
虽然杜济岚和他们没有同事关系,但一起处久了,平时有个聚餐**什么的,铁天喜欢也把他叫上,一来二去,他在这个朋友圈子便熟络了。这斯斯文文的帅哥人倒不错,在酒店业负责人事方面的事务,人脉挺广,就是不太容易揣摩他的心思。
“胥子,辞职了?”杜济岚瞄了他一眼,微笑道。
“哎,是的。”木哲胥便讪讪地笑。
“不错,凤凰择良木而栖,你别太纠结了。”杜济岚安慰道。
“你把我说的太好了吧?”木哲胥讪讪道。
这刻,他却好奇心一起,便想到衣兜里的那俩物件,也不知他们会认为是什么东西,木头?玉石?还是其他?
“哎,我捡到个东西,你们看看。”木哲胥正往外衣内兜里掏那两个物件,杜济岚的电话响起,他做了个接电话的手势,就移往一边。
木哲胥先掏出那块鸡蛋大的镶银玉石,迎着边淑颜好奇地目光就递了过去。
“哇,这么漂亮的东西哦。”边淑颜轻轻拿过玉石,就将其捧着端详了起来,她目光带着许些振奋:“上面这些银色雕花好好看哦,里面的半透明颜色还会变呢。”
“你在哪儿捡到的哦,这个东西看上去可不便宜呢。”边淑颜对木哲胥颇感兴趣地笑。
木哲胥不禁一怔,倒没料到淑颜和他感受一模一样。
“哎?这个?在小区外面捡到的。”
“什么东西?我看看。”杜济岚不知何时已挂了电话,他伸手便拿过镶银玉石,看了一眼,便用疑惑的神色扫视着淑颜与木哲胥。
“你们两个在玩什么呢?”杜济岚将玉石放回淑颜手上,眉目间便带了点好奇:“用这石块玩猜左右手?”?
淑颜一脸诧异地就瞧着杜济岚。
“杜帅,你开玩笑呢?这块镶银玉这么好看,在你眼中怎么成石块了哦?”淑颜抬眉笑道,便一脸的嗔怪。
“镶银玉?”杜济岚一扬眉,又将玉石拿了过去,在手中掂了掂。他便一脸轻笑,一脸探究的神态:“你们两个刚才趁我打电话,串通好了要整我啊?这个怎么看都是地上捡来的碎石块啊。”
“啊?”边淑颜朱唇微张,瞪眼与木哲胥对望了下。
木哲胥却只是苦笑。
杜济岚的手机此时又响,他低头拿出手机欲看,而另一手,却还在半空中兜着那玉石。
就那一霎间,玉石却兀然发出夺目光芒,外围的银丝便支离破碎,凭空消失不见。整块玉石便显露开来,那流光溢彩的玉石便如液体般波动,被软化一般,于杜济岚掌中淌开,续而全溶入了掌中。!
木哲胥惊愕地正欲厉声惊呼,右臂却一阵抓痛,淑颜却已靠了上来,双手将他手臂狠狠捏住,满脸却是掩饰不住的惊恐。
而杜济岚只瞥了眼手机,紧着眉一抬头,却发现对面两人如同望着鬼怪一般的表情望向他。
他瞧了眼淑颜,轻挑了下眉,就朝自己身上扫视了一圈,又望了望自己原本兜着石块,现今却空无一物的手掌,脸上便浮现出一丝轻笑:“不错,怎么以前没发现你们这么爱耍宝呢?”杜济岚从容地轻拍双掌,又道:“偷偷将石头拿开了是吧?还做出这样吓人的表情,我才不上当。”
“不是啊……那个……杜济岚,玉石溶入你掌中了啊!”边淑颜一脸惊惶,惊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