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山恨声道:“可恶!算你们跑得快!”只因万寿山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才没有追去。白先诗看到了倚在门边的及时雨,不禁唤道:“及时雨……”
及时雨朝万寿山行礼,喊了声“将军……”后,也不知该说什么。
万寿山在此处见到及时雨,只是冷冷道:“西鲁天会的叛徒,你还有脸见我吗?”及时雨突然想到了江震天,想到他只不过是因为思念家人而偷回中原便被追杀,想到自己曾是奉命杀他之人,想到自己曾口口声声说过要清楚西鲁天会的任何一个叛徒,不想今日自己也成了万寿山口中的叛徒。
及时雨缓缓跪了下去,说道:“将军,我只是不愿再多添罪恶。这辈子造的孽已经够多了,我已经答应了我的儿子以后绝不会再做恶事。清朝与明朝之间的争斗已与我无关了。”
万寿山怒气显现,声音还是低沉有力:“难道你不知道叛徒的下场吗?叛徒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及时雨反倒释然,微微一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自己的结义兄弟不就是这样死在我手上的吗?只是将军,如今大清朝国富兵强,区区西鲁天会是撼动不了大清半分的!”万寿山大怒,“那只是虚假的繁荣!”拍掌就要向及时雨打去,及时雨闭上了双眼,也不愿再抵抗。
白先诗却伸手拦住了万寿山,劝说道:“将军,要是杀了他恐怕会影响我们此次的任务!二师兄他也会起疑的!”
“他就从来没有对我们放心过。”但万寿山还是放下了手,怒气渐消,“哼,西鲁天会已经不存在了,杀了你也是枉然。”
白先诗向及时雨问道:“你碰到了众位师兄吗?”及时雨站了起来,回道:“他们昨晚刚离开这里,说是去找你们了。”及时雨虽不知为何少林和尚会和万寿山在一起,但也猜了个七八成。
万寿山疑道:“怎么在路上都没有碰到他们?”
“想必是在路上错过了吧?他们昨晚走的,那时我们已经在城内了。将军,我们还是早些赶上他们吧!”万寿山点了点头,他只想早日到达京城,实现刺杀康熙的目标。
“将军……”及时雨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好自为之吧。”万寿山留下这句话便和白先诗离开了。及时雨感到一阵莫名的惆怅,多年的信念就这么毁灭,而这惆怅中又带着些欣慰的,那是放下执着后的轻松和体会到亲情的温暖。至于以后何去何从,顺其自然吧。
想到此处,只觉空气格外的清新,心情也是久违的舒畅,背上的伤口也没那么钻心地痛了。及时雨休息了一会儿,心中也担心雁门三英会去而复返,所以只等伤势渐缓便收拾东西启程了。
万寿山和白先诗无暇领略雁门关周遭的景物,只是加紧赶路。
白先诗询问:“雁门三英会是受了谁的派遣来追杀我们的呢?”白先诗又如何看不出雁门三英是受人派遣?他心中虽有计量,却没有说出口。
万寿山仍是沉声:“哼!雁门三英向来都是收钱办事的,能请得动他们的人来头一定不小。定是康熙老儿出尔反尔,明里对天下宣称要招降西鲁,实际上却是欲除之而后快,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万寿山气愤不已,“他不让我进京,我偏偏要他在乾清宫堂堂正正地接见我!”
白先诗却疑道:“以皇上的性子,应该不会这样做。恐怕是朝中其他势力想要除去我们,或者是少林寺的宿敌也不一定。”
万寿山冷笑:“嘿嘿!他派一群和尚西行,说宝盒里有什么藏宝图,到头来连个影都没见到,可见康熙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顿了一顿,又接着说,“不过他算看走了眼,却是对你信任备至。回到京城后一定要好好利用朝廷对你的信任,顺利刺杀康熙!”
白先诗不可置否,忽又转移话题:“将军,我一直怀疑那个藏宝图是不是被人偷偷拿走了?”
“哦,怎么说?”
“西行一路上,高大人对宝盒珍若性命,这里面绝对不止一道圣旨。看高大人誓死保护的样子,想来宝盒中的东西十分珍贵,而途中又没有谁打开过,想必是到天会后被人拿走了。”
万寿山沉吟半晌,推断道:“嗯,高仲承打开盒子时,确是惊愕不已,那神态倒不像作假。那就是在此之前有人开过宝盒拿走了藏宝图了。”
“哈尔赤!”
“哈大人!”万寿山和白先诗几乎同时出口。
万寿山点了点头,继而说道:“一定要找到哈尔赤,*他拿出藏宝图,有了那一批宝藏,天会便有了东山再起的资本!”
“可是,那不是只有半张吗?”白先诗问。
“另外半张一直由朱三太子收着,现在多半在冰玉手中。先不管冰玉,先拿到哈尔赤那半张再说!”
“是。”白先诗不再说话,二人继续赶路。
二人脚程甚快,这时已出了雁门关,朝山上赶来。不想一个黑影冲来,刚巧不巧,又是独孤云。独孤云的身后却有一对清兵手持长戟追赶而来。
独孤云见面前不远的人竟是万寿山,他深知万寿山武功高强,自己远不能及,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怎么这阵子就这么晦气?干啥事都不顺心呢。
独孤云只得停下,面向清兵,等他们过来。那对清兵早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见独孤云停下,正合心意。领头的一人扬刀吆喝:“大胆贼子!还不把圣物交出来!”独孤云大叫冤枉:“天哪!我哪里拿什么劳什子的圣物了。大爷我从来只对女人感兴趣,要偷也只偷女人的!”
那清兵大怒:“放肆!来人哪!抓他回去交给陈大人审问。”说着便要围上来。
独孤云只好展开架势迎敌,除了女人,他一直都是能躲就躲的。只是这回想跑都跑不了了。
“啪!”的一声,为首的清兵已被人震飞了出去,口喷鲜血而死。却是万寿山二话不说,一招制敌。白先诗也不问缘由拔出长剑,与万寿山合力,片刻之间这一对清兵均是血溅当场。白先诗倒是下手不重,可伤在剑下的清兵皆被万寿山处理了。
独孤云看得傻了眼,惊讶于万寿山的狠辣,也惊讶于为何万寿山要出手帮助自己。但他心想定然不是好事,一不做二不休,先溜了再说。于是独孤云拔腿就跑。
万寿山喝道:“回来!”右手成爪,挟带着呼呼劲风,向独孤云抓来。独孤云闪身避开,却腾不出空来开溜。只得硬着头皮接招,独孤云的功夫以灵巧见长,却抵不住万寿山势如猛虎的攻势。他情况不明,只好告饶:“有话好好说嘛,我不走就是。”说着当真不再动手,万寿山右手到处却是收放自如,见独孤云不动,也不再进攻。
万寿山语气淡漠:“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我没拿啊!我说过我只对美女感兴趣。”独孤云嬉笑道。
“找死!”万寿山一声厉喝。右手成爪,又向独孤云抓来。这回独孤云再也闪避不了,左冲右突都没能摆月兑万寿山的笼罩,“啊“的一声,独孤云已被万寿山拍中胸膛,震出一丈多远。万寿山更不手软,走上前去掐住独孤云的脖子,厉声问道:“说!东西在哪?”
万寿山适才一掌打得不轻,只震得独孤云五脏欲裂,喷出一口鲜血,这时十分委屈地说:“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啊?肯定是你自己搞错了!”
“那清兵为何要捉拿你?”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吃饱了饭没事干,闹着玩的!”
“你……”万寿山大怒,就要将独孤云毙于掌下,白先诗忙道:“将军息怒!先问清楚不迟。”其实万寿山并不是真心要杀独孤云,只不过是吓唬吓唬而已。这时冷冷的说:“你可曾看到过一块黄布?”
独孤云又如何不知道万寿山指的是那块从哈尔赤身上顺手模过来的黄布呢?虽然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但也知非同小可,是以才一直装傻充愣,但此时命悬人手,便不得不说:“那个官员身上的?”
白先诗点了点头:“没错!快交出来吧,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独孤云笑笑,指指万寿山:“这还不是在为难我啊?”但看到万寿山恚怒的神色,只得说:“我是拿了一下,可是还没来得及看就掉了!”
万寿山神色冰冷,显然是不相信。独孤云申辩道:“真的?我骗你干嘛?我说过只对女人感兴趣,不信你搜!”万寿山朝白先诗使了个眼色,白先诗果真走上前去搜身。
结果却是搜遍全身也看不到那张藏宝图,万寿山喝问:“掉在哪了?”
独孤云苦思冥想,半晌说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上次在沙漠对付那个哑巴和尚和那西域流浪汉的时候丢的!真的,没骗你。说不定是和尚私吞了呢?”
白先诗说道:“六师兄应该不会,那可能就是五毒拿了。”万寿山不可置否,却对独孤云说:“好,暂且相信你。等找到了再放你不迟。要是敢骗我,他们就是你的下场!”万寿山阴沉着脸,指了指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独孤云不由得心中发毛,眉头紧皱:“这,这,我伤还没好呢?咳咳!你下手这么重,咳咳,这叫我怎么去啊?”白先诗道:“少说两句吧!”独孤云别无他法,心想这人果真是狠辣之极,如今也只能祈祷万寿山早些找到那什么破黄布了,就只怕是无福消受美人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