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洗,挥洒在沙滩和海面上,郭向东和郝子琪踏着月光沿着海岸向南默默地走着。柔姐今晚的举动确实深深地伤害了他,他还无法从一种愤怒的状态下完全解月兑出来。
郝子琪大胆的表白着实令他吃惊,更令他感动,郭向东似乎有生以来第一次不再莫名地孤独。但是,他不是一个轻易付出情感的人,还没离谱到如此一见钟情的地步,他停下来,说道:“郝导,很抱歉让你受牵连了,咱到此打住吧。”
郝导仔细地打量一番向东的表情,然后说:“大哥:不是吧,你想把我撂旱地里,咱不是这人品吧?”一句话将郭向东扣死,郭向东只剩下挠头了。他说:“你还真认真了?”
郝导说:“我这可不是蒙面打劫,就这样两手空空回去还不让人笑死。”她一边说一边抖抖两手。
郭向东心想,这回吃憋了,碰见一个比自己还扯的主儿。他笑笑说:“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劫匪,而是绑匪呢,你不会立即就撕票吧?”
郝导抿嘴儿乐着说:“你挺幽默的。”看了一眼向东的眼睛她又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赌一把,碰碰运气。”然后用狡谲的眼神挑逗郭向东一下。
向东说:“你可真敢整事儿。”
“嘿……”郝导傻笑,又看向东的眼神儿。
向东说:“你别总看我,看得我心里发毛,万一把持不住,后果就很严重了。”
“吓唬谁呀?还说不定谁把谁怎么样了呢。”说完郝导羞涩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郭向东也不说话,拉住郝子琪柔弱无骨的小手,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人过一百,形形色色,最简单的说法,就是牵来一百头驴,还会有一百种吼叫法呢,人活着本身就是悲喜无常的,这就是生活的真谛。但不管谁对谁错,人们内心深处最热切的期盼是获得幸福。茫茫人海里如此这般瞬间情感撞击出火花的情形实属偶然。郭向东自己还不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情形,这突如其来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此时任何言语能够表达的含义都显得苍白和多余,不过郝子琪还是主动开口了,她得意地说“你很狡猾,就像一只狐狸。不过还是被我抓住了。”
“你真不象是个猎人,确实如你所说,是一个赌徒。”郭向东沉闷地回答。
“虽然本钱不大,可我却赌赢了,关键是我有勇气赌呀。”郝子琪说,郭向东点头说:“祝贺你,你确实赌赢了。”
其实,之前郭向东看见她唱歌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喜欢她,但却永远也不会说出来的,这时他深情地望了她一眼,努力地调整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想了想他说道:“你不光是个赌徒,更是一个劫道儿的小贼。”
郝子琪非常开心的样子,她说:“我可没抢,是她主动让给我的,再说我还不稀罕呢,说不定哪天我会把你当成是二手装备还给她。”
“说什么呢?——小心我先把你变成二手装备!”郭向东装成发狠的样子说。眼看着郭向东的情绪已经被调动,郝子琪更加得意,她说:“别吓唬我,我唱歌给你听吧。”跟着她轻声哼唱起那首古老的歌儿:“不要问我从那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月色无边,海面上波光粼粼,郭向东心头的阴霾和郁闷随着海风和郝子琪的歌声飘去,心境一下子变得和海面上荡漾的月光一样洁净透明。
郭向东虽然被郝子琪婉转清丽的歌声所打动,但却始终保持着克制,没有陷入意乱情迷之中,一路走下来他除了一直牵着郝子琪的手外,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之前,柔姐虽然骂过郭向东臭流氓,但那只是表象的东西。骨子里郭向东是个有所把持,不肯轻易流露和表白感情的人。他给柔姐的感觉是像一个被水浸泡过的爆竹,怎么点也点不燃,更别说是炸开了。这正是柔姐气恼的地方,整个一个犟驴,都已经委屈求全到这份上了,怎么就不上道呢?
郝子琪唱完歌后仰脸用勾魂的目光期待地注视着郭向东的眼睛,郭向东的目光没有回避,但看上去却很平静。
“你是个新人类,真正的赌徒!”郭向东说。
“我说啦,你是个胆小狡猾的狐狸。”郝子琪说,跟着又很有信心地说道:“现在被抓住了,你就别想再逃掉。”
郭向东说:“我投降,绝对不逃跑了。”
郝子琪装成很凶的样子,口气威严地说“俺的俘虏,——不,我赌赢了,你应该变成一个奴隶才是。”还没想好该给奴隶下达一个什么命令,便情不自禁主动地一头扎进奴隶的怀里。
“奴隶们要是有这待遇,全世界的人就自愿当奴隶了。”郭向东开玩笑。不过他已经意识到,他的心就这样不经意被掳走了。
一对青年男女如此神奇迅速地撞出火来,相拥在洁白月光照射下的海边沙滩上,这是一个很唯美的画面——时间仿佛停止,天地为之翕合。
郝子琪靠着郭向东的肩膀,和郭向东并排坐着,躲在那条破船下。起风了,她又侧身把头埋到郭向东怀里,使劲往上贴了贴了。女人在很多时候确实是不可理喻的,在女人的浅意识中有一个共同的坏毛病,一但她们认定一个了钟情的男人后,就恨不得马上骄傲起来,变成主宰这个男人的主人。但是郝子琪已经明显感觉到身边的这个男人不是可以轻易地摆布的人,这让她的情感更加火热,她抬头用深情的眼神儿凝视看着向东的脸。向东问:“——什么?”她说“—吻我!”郭向东将她搂紧,低下头去。
瞬间迷失了,两人的情形有些混乱和狼狈,都能感觉对方心脏的狂跳,伴随沉重的喘息和莫名其妙的发声,郝子琪的一只手袭向郭向东的下面。郭向东吓了一跳。
进展得太快了,他们已经没有了男女之间的羞涩。她说:“是个男人,鉴定完毕!”
“——骂我呢?”郭向东说,把她推开后又说:“喘了,赶紧停,否则……”下面的话本来是“要煮饭了”但他没说出来。
“——你不会还是处男吧?”她问。郭向东很认真地坦白:“让你说着了,我还真没乱来过。”
“别看我,我也没乱来过。”郝子琪说。“不过现在不同了,我要先占有你。我已经看出来了,再不抢先下手,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好在你现在还是一手装备,等我绑定过了谁爱要就给谁吧。”
看不出,眼前这个小女子竟然这般嚣张,他问:“你也玩网游?”
“是啊,我在网游里已经有两个虚拟老公了。”郝子琪回答。
“没有说错你,真是新新人类。”郭向东说。
“你真土,新新人类的花样可多着去了,我是命贱?早晚都得被人家潜规则的。在没**前,还不如自己先下手呢,你可准备好了,我要出手了。”
郭向东怜惜地将她抱住,轻声说道:“—不要乱来,一个漂亮的导游小姐和游客打野战,被狗仔们偷拍上传到网,肯定得弄出个什么门来。”想到她刚才说的话,又问道:“——有人骚扰你?”
“——你坏死了!”她掐了他一下,然后酸楚地说道:“公司的计调,那个癞蛤蟆,总是刁难我,这是啥社会呀?屁大点权力都能整死人。”
对社会,郭向东有着更深刻的认识,他没有言语,脸色看上去深沉得吓人。
“得啦,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我不会让你负责一辈子的,等我玩腻了,就把你还给你那个柔姐。”
“你什么意思?太草率了,不后悔自己看走眼落到一个手里?”
“你都说了,我是个赌徒,赌赢赌输我认了。再说了,即使我的眼力不好,不是还有那两个女人替我提前把关了吗?对了,你刚才说还有谁玩网游?”
他们之间已经出现多个交叉话题。郭向东只好先回答她的提问:“——冉蒙也玩网游。”
“好呀,又让我撞破一段奸情——你那个师妹?有这么多女人在前面替我把关了,我就踏实了。”
郭向东气歪了,“——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呀?”
准确地讲,这一见钟情式的爱情故事的确是一件不踏实的事件,之前郭向东也无法把握。这短暂亲密的接触后,他有了信心。身边这个小女子让他惊心,她胆大妄为但不失善解人意,狡猾聪慧而不失纯情。是一个已经搅乱他内心深处情感的小狐狸精。
“哎!你现在可以打坐一下,别受不了刺激回头再落下残废,那可亏大了——对了,你今天的功夫很厉害,你可以办个女子防培训班了,挣点外快,现在可是不少。”郝子琪说。
“你真误人子弟,不知道我就是吗?”
“是吗?我得仔细地检查一下,我怀疑你真是柳下惠呢。”
郭向东躲避,说:“哎!——哎,你骂我可以,但别辱没圣人,柳下惠可不是太监。”
“你也?真没看出啦。”
“又骂我?不的人不是人,世界上无论男女,都,不的只有孙猴儿,石头里蹦出来的。”
郝子琪站起身来,拔了一下懒腰,大声吟诗:“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郭向东也站起来,说道:“浪的可以,别吵着月亮老人家休息,——这里是海,不是江。”跟着也大声接了几句:“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郝子琪吟诵了最后的诗句:“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算是切入了主题。感情真正的骚风又骚月的事情就是如此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