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广志抬头,看上官灵犀脸上阴晴不定,眉头是越皱越紧,有些担忧道:“上官,看出这是哪里么?离缙山远不远。”
孟广志也知道,缙山虽大,却绝无此地界。
上官灵犀喃喃道:“已经这样,也无法。”看了眼孟广志,叹道:“虽然不知这是哪里,想来,离缙山已经很远。”
孟广志慌道:“那怎么办?要不,找个人问问?”
上官灵犀双眼一瞪,怒道:“现在知道慌了?拿钟的时候怎不知听我的?”
孟广志装傻充愣倒是一把好手,笑道:“哪知会有如此竟遇,早知道,断然是不会拿的。”
上官灵犀手一伸,“拿来。”
孟广志心里很是不舍,犹豫了半晌,估计自己一人是拿这地方没什么办法,只得从了,将小钟交到上官灵犀手中。
上官灵犀将钟往怀中一塞,指着那片黄,道:“想来那里应该有人,去看看吧。怎也要找条出路。”
孟广志站了起来,倒提了腰刀,道:“依你,依你。”
上官灵犀领头下了干涸的河床,口中道:“要真是依我才好。”
下到河床,才看清,河床中,渚色石间那块状物,乃是凝结的血污。
上官灵犀紧皱了眉,叹道:“这里如此古怪,希望能挣得条命出去。”
越走得近,才清楚,宫殿原来修在山间。
两人在林间草地走了三个时辰,孟广志忍不住,道:“上官,上官,歇歇脚,歇歇脚。”孟广志早就将腰刀正拿了,连鞘杵在地上,当拐棍用。
上官灵犀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宫殿,默算了一下,不过才走一半的路程,有心继续往前,回头看看孟广志的样子,实是累得不行,叹道:“你这山贼,脚程还不如我,虽然说过,我们两到底谁才是山贼。”
孟广志坐倒在草地上,喘着气道:“以前不过领头拼杀,什么时候巡过山?”
上官灵犀也不去理他,心里对某些事物隐隐有些担忧。恨不得两步跨过这距离,到那宫殿中才好。
好几天前就开始。
上官灵犀叹了口气,又抬头看了看天,已经看不到太阳。
垂暮的火球害着羞,仿似不好意思见人,扯来几缕薄云,将自己的脸挡住,只是烧得厉害,将薄云也染成红色,略有几缕离得稍远,只微沾染了些羞,许是镶了条金边,煞是好看。许是扯来的薄云太透了些,许是扯来的薄云太少了些,挡不住火红害羞的脸,于是,娇怯着,往山后,树林中躲去。
林间,薄雾飘荡,万籁俱寂,羞怯的太阳收起了红热的脸庞,躲到山后,上官灵犀皱皱了眉,紧了紧身上本就不厚的衣襟。
风儿撒着欢,从草地上掠过,欣喜的看着花草跟随着摇晃自己的身体;打着旋,从树林间穿过,树木很是不耐,晃动着枝条,想把它从身边赶开,恼它扰了自己的清静。
上官灵犀又叹了口气,抱起双臂,想阻住风吹的寒意,看来晚上只能在这树林过夜了,怱想到什么,微眯着眼睛凝神。
孟广志身粗肉厚,倒是不惧林间夜晚的寒意,略坐着,休憩一阵,早已喘匀了气,突觉上官灵犀有些太安静,这几个时辰,上官灵犀可没停下埋怨他的嘴,虽说以孟大寨主有修养,自然没放在心上,不和他一般见识。倒是很佩服,上官灵犀用天南地北的方言翻来覆去的说,居然没带重样的。
只是突然安静下来,孟广志甚是不安,琢磨着,这家伙不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吧。
孟广志心里还是很佩服上官灵犀这个家伙,最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内,倒是从未见过有事能难倒他,虽然,不管谁问,孟广志都不会承认。
孟广志看着上官灵犀一脸的凝重,好奇问道:“上官,怎么了?”
上官灵犀道:“你听。”
孟广志支愣着耳朵,左右转头,耳里除了风吹过树林的声音,什么也没听见。
疑惑道:“什么声音也没有啊。”
上官灵犀摇着头,道:“确是什么声音也没有,这才是最让我疑惑的地方。”
孟广志一脸茫然,“啊?”
上官灵犀叹道:“鸟啊。按说,这时候,也是归巢的时候了。”
孟广志抬头望天,果然,什么也没有。不过,孟广志仍是很疑惑,“那又怎么样?晚上没肉吃了?”
上官灵犀有些无力,不愿再与他解释,无知才是幸福。
淡淡道:“生堆火起来,虽说不可能有什么猛曽,暖一暖身子也是好的。”
娇羞的太阳终如愿躲在山后,黑色的幕布遮挡住了天空,几点寒星也不甘寂莫,在黑色的暮色中,眨着眼睛,没有虫呜,没有鸟语,连风也止住了。
火倒是升了起来了,两人围坐火边,吃着上官灵犀从林中摘回来的果子,并不多,寥寥几个,准确来说,只有四个。
孟广志一手拿着一个果子,疑惑道:“怎只有这些?连饭也不让人吃饱了么?”曾几何时,孟大寨主受过这委屈?显是上官灵犀还在记恨。
有心弃了不吃,只是,走了这许久,实是饿了。
上官灵犀将两个果子插腰刀上,伸进火里去烤,嘴里道:“这林子里果子不少,只是我认识的并不多,无毒的也只有这几个,只怕。”
孟广志奇道:“怕什么?”
上官灵犀淡淡道:“只怕明天没这好运气,只得寻那毒性弱的,实在无法,也只好捡来吃了。”
孟广志有些担忧的看了看上官灵犀,终是顶不过果子的清香,狠狠咬了一口。
上官灵犀细细的将果子在火上转动着。
孟广志突然停下,将手中的果子弃了,急伸手,从上官灵犀处夺过串着果子的腰刀,对着火堆所不及照着的林间黑暗,一脸郑重。
上官灵犀反应也不慢,手中腰刀落在孟广志手上,将身转在孟广志身后,凝神看着。对孟广志夺了手中腰刀倒是没有一点芥蒂,很是明白,这刀在孟广志手上,倒比在他手上有用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