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坠落的人马上就要掉到地面上的时候,我闭上眼睛。我不想在我的头脑中印下那个绝望的画面,不管生命如何脆弱,现实多么残忍,我都不想失去生存下去的希望。停了两秒钟,我睁开了双眼。不管是多惨淡的现实,我们都要勇敢地去面对。因为在这个虚幻的世界,唯有真实的面对,才能让我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但是眼前的画面让我不敢想象。那一千人被定在半空中,紧接着如同人人都修道成仙一样,转眼之间每一个人都自己飞落到地面上。没有一个人受伤,比我刚才把他们扔到地面上,强上无数倍。我环视四周,是谁救了这些人?也救了我?
我的力场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终于感应到一个能量体正在迅速靠近。他的速度太快了,刚感应到他时,最少也在五公里以外。但是转眼他已经出现在我的眼前。
只见一个黑影手里抱着一个人,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刹那之间射进徐寅所在的那个楼层里。
当他落下来时我才看清,正是上次出现过的那个黑衣人。他手里抱着的正是徐寅的妈妈。
徐妈妈一落地,就喊道:“小寅……”
徐寅一看见他妈妈,整个人就变得神情不定。眼神中出现很复杂的情绪,再也不是刚才那么冷酷无情的样子。
那个黑衣人一伸手,就把徐寅吸到自己身前。一指点在徐寅的印堂穴,同时右手在徐寅脑后一把抽出一根金光闪闪的长针。徐寅被抽出这个根长针以后,立刻就晕迷过去。徐妈妈跑过去,一把把徐寅抱在自己的怀里,痛哭起来。
黑衣人没有任何停留,腾空而起,飞到我的身后。我这时才来得及回头一看,原来刚才打我的人是沈韵文。只见她双眼迷茫,手中拿着一个很大的灭火器。
那个黑衣人落到沈韵文的身边,抓起她的手,从她的腕上摘下一个银镯子。他说:“你这个小东西借我用几天。”
沈韵文到现在眼神才回复清明,见一个黑衣人抢她的手镯,大喊一声:“打劫啊!”
黑衣人理都没理她,转眼又飞上天空。只见他飞到三十层楼高的半空中,悬浮在那里。四处寻找着什么。
沈韵文看见这个人飞起来,吓了一跳,说道:“这个抢匪会飞啊!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飞贼?”
好说完看见我躺在地上,不开心地说:“老大你就眼睁睁着看他把我祖传的手镯抢走了,也不挺身而出,太没正义感了吧?”
我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回答她什么才好。这时艾果果和朱建强出现在沈韵文两边。朱建强过来把我扶起来,看着天上的黑衣人说:“他就是徐世远。”
虽然早就猜到这个可能,但是现在得到证实,心中还是一震。
我勉强用颤抖的左手掏出红双喜,抽出一根烟点上。说:“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行者?”
艾果果扶着沈韵文,仰头看着黑衣人说:“没错,就是他。‘特行’第一个进入天行者境界的异能者。”
我看着他们两个人,感觉到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这个人的恐惧。
黑衣人在半空中悬浮良久,突然整个人化成一支黑色的利箭,射向停车场当中一辆黑色的轿车。只见他整个人落在那辆轿车的车顶,瞬间把整辆车压得稀扁。那辆车就好像被一个十吨的重物,从十层楼高的地方掉落下来,砸在上面一样。
那辆车被压碎的一瞬间,我的力场马上感应到那个封闭的空间被打开了。我的力场可以延伸出去了。
我看见从那辆车里散落出来无数各种颜色的宝石。这应该就是封闭整个空间那个术的阵眼。这些宝石就是供应整个阵运转的能量来源。
那个黑衣人破掉‘阵’以后,从那辆被压扁的轿车上直接飞向天空之中。他像是一个黑色的火箭,不断上升、不断上升,最后化成一个黑点,消失在夜空当中。这时我才发现原来今夜是一个大睛天,夜空上面半轮明月、点点繁星,把整个世界装扮得美伦美幻。
艾果果惊喜道:“通话机能用了。总部,呼叫总部……我们是99组。”
我也听到耳机里传来麦孔的声音,他说:“我这里是总部。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半宿都联系不到你们。现在队长领着在家的所有小组全都出动去支援你们了,我给你们接通到队长那里。”
晓薇的声音从通话机里传过来,听到美女的声音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劫后余生,还好没有什么重大的伤亡。超能特工,这活还真不是好干的。
晓薇说:“方平,你们现在那里是什么情况?”
我说:“今天没碰到半个鬼,不过却找到徐寅了。”
晓薇说:“徐寅怎么样了?”
我说:“他被人控制了,实力爆涨。好在现在局面控制住了,你们快点过来吧。场面太大,我们收不了场了。”
我看着横七竖八,站着、躺着的三千多人。这时他们眼神渐渐都恢复清明了,想想等他们清醒过来,要和他们解释他们怎么从宿舍到礼堂,又从礼堂到主教学楼,我的头就快两个大,头痛!
休息得差不多以后,我和朱建强两个人把徐妈妈和徐寅都扶到楼下。徐寅到现在还是昏迷的,朱建强把他扛到下面来。
我把沈韵文和艾果果也都聚集到一起,在主教学楼的一楼找了一间教室让他们进去休息。
这时我突然感应到有一群人快速接近校园。看来第九区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封闭空间被打碎以后,我又能感应到在暗地里保护我的那个A级小组。看来刚才他们也被完全隔绝在外面。
那个空间封闭是很牛的一个术,我在头脑中不断思索这个术是怎么施展出来的。为什么一切能量、信息、物质全被封闭在这个空间里?为什么那个‘天行者’可以进来?他又是怎么样找到这个术的阵眼的?
想到这里,我想起那些散落出来的宝石。如果那些宝石拿到外面去卖,我感觉随便一颗都得上百万的价格。不知道整个车里到底装了多少宝石,反正很多。这真是一个超级奢侈的术。我悄悄用力场把散落到地上的宝石飞了两块过来。
这么一大堆宝石,除了布阵的那个人,我相信没有人知道原来一共有多少颗宝石。所以就算我拿走一斤,也没有人会知道。但是我只偷拿两块,不是因为贪财,主要是为了研究。我想看看这个空间封闭的阵法,到底是怎么布成的。
这时那一群人已经进入校园里。我走出教室,准备迎接晓薇她们。但是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超级豪华的车队。清一色全是黑色奔驰。从车下来的人全都是清一色黑色中山装,黑色墨镜。足足有二十五辆车,一百多个人。最后从一辆超长的黑色奔驰里,走下来一个一身全是白色西服的男人。他走在一群黑衣人当中,显得特别的扎眼。
从那辆奔驰的另一个门里也走下一人。只见他的衣服也是黑色,只不过不是中山装,而是燕尾服。
白衣人下车以后,走到车前,坐在奔驰车那个标志的旁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盒烟,抽出来一根点上。一脸轻松的样子,感觉好象是来参加宴会的。
那个穿着燕尾服的人,则大步走到人群当中,对着黑衣人一挥手,说:“马上把小少爷给我找出来。”
黑衣人们一起大喝一声:“是!”说完他们就开始在主楼前面开始找人。
主楼前面现在全是人,想找一个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但是只听见那群横七竖八的人当中,有一个人带着哭腔喊道:“他妈的,我在这里呢!你们快点过来。”
我顺着声音正好看见,金如礼半坐在地上,不断摇手。只见他的脸被打得跟猪头一样,眼睛和熊猫一样。
黑衣人听到声音,在金如礼附近的人立刻冲上前把他扶起来,一直扶着他走到那个穿燕尾服的男人面前。
金如礼暴怒地对着那个男人说:“金管家你们怎么才赶过来?我差点让人给摔死。”他回过头看见我,说:“去给那个男的,一百万。把他拉拢过来。今天晚上要是指望你们,我都死了一百回了。”
金管家说:“小少爷,你先进车里休息一下。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就行了。”
说完有人把金如礼扶进车里,而金管家则向我走了过来。
原来不是第九区的同事,而是金如礼的家将。看这架势,也太夸张了吧。
金管家走到我跟前说:“我叫金仁,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我又掏出一支烟,心想,我是谁关你什么事?
但是嘴上还是说:“方平。我是警方的人,一会我们的人就会赶到,处理这里的。你们家少爷和这个案件有很重大的干系,所以不能先离开。”
金管家笑着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呵呵……自己人。”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支票本,在上面写了几个零以后,撕下来一张,递给我,说:“今晚的事全靠长官你英勇表现,我们家的少爷才能平安无事。这是一点医药费,笑纳。”
我接过来一看,靠!真是一百万。
他们家到底多有钱,随随便便就能给不相干的一个人一百万。
我叨着烟,拿起打火机把这张支票点燃,然后再用燃烧的支票把烟点上。用一百万点一支烟我还是第一次尝试,感觉很爽!
我说:“我今天身手敏捷,丝毫没有受伤。再说就算受伤了,死了,还有国家出抚恤金呢!你的好意就不领了。”
金管家脸上的笑容一点都没有改变。说:“呵呵……不可强求,不可强求。方长官,今晚天气严寒,我们家少爷身体单薄,不能吹风太久。不管这个案件和我们家少爷有什么关系,我们都要把少爷送回家。改天你再带着合法的手续,来金公馆提人吧。”
我靠,公然无视我国家公务员的身份啊!不过现在我一个人要当着一百多个黑衣人,再加上一个看上去很可能是绝顶高手的白衣人的面,把他们家的小少爷拘捕归案。是有点难度。
我透过金管家打量了那个白衣人一眼。只见他一付悠闲自得的模样,好像完全没把眼前的当回事。我看过去时,他也正向我扫过来。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会,一时间我感觉心里如同受了重击一样。现在我的能量十去七八,本来能量十分充足的元婴,现在似有似无,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以我目前的状态,是绝对没有可能挑战这个白衣人的。
我从自己的力场里清楚地感应到他的能量级别肯定要在A级以上。现在被他用目光一照,一个回和就输得惨不忍睹。唉!这个时候我强烈地想念起晓薇来,要是她在身边就好了。
我吸了一口烟说:“OK,反正我今天也没力气抓坏人了。你们走吧。”
金管家好暇以整地对我说:“识实务者,为俊杰。改天一定要好好切磋一下。”说完,转身走了回去,同时对着那群黑衣人一挥手。黑衣人们都快速钻进汽车里。
这时听见金如礼在加长奔驰车里狂喊道:“金管家,找到徐寅,我要弄死他。”
金管家没有说话,一头钻进奔驰车里,关上车门,摇上窗户。马上他们说话的声音一点也听不见了。这车一定是特制的,隔音效果这么好。
我看着这些黑衣人,心想,我的判断是对的。这个金如礼果然拥有很大的能量。如果徐寅真把他杀了,那个反噬的力量恐怕很难承受。而背后控制徐寅的人,可能就是利用徐寅对他的憎恨,造成一个不可挽回的局面。他想把徐寅*到无路可走。因为徐寅一旦成为杀人犯,那么他肯定进不了‘特行’了。而金如礼一死,金家一定会替他报仇。这样徐寅除了死路一条,几乎无路可走。
那个白衣人最后也钻进奔驰车里。临走前,他抛给我一个笑容。不得不承认,这个白衣人长得又帅气,气质又潇洒。
我看着这个远去的车队,心中很多感慨。当今这个商品经济的社会,金钱几乎成为至高无上的价值权威。一切人事物都要通过金钱的衡量,才能分出成功与失败。人们身处在这个价值尺度当中,早就习惯于一切向钱看齐。如果一下子真失去金钱这个参照系,恐怕大多数人都分不清什么是有价值的,什么是没价值的吧!
这一个车队刚驶出校园。另一个车队又驶了进来。当前是一辆黑色的重机,重机骑士把摩托车停好后,摘下头盔,露出美丽的容颜。正是晓薇。
她后面跟着十多辆车。从车里走下来全是第九区的同事们。看见他们,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唉!有组织,有同志多好啊!
艾果果扶着沈韵文、徐妈妈,朱建强抱着徐寅也走了出来。当我们走出教学楼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一丝非常危险的信息。
不假思索,我就把力场祭出来。变成六米护盾的模式,把我们六个人全都包裹住。只见很远的一栋楼里,火光一闪。我感应到是一颗狙击步枪的子弹,射向朱建强怀里的徐寅。我害怕这又是一颗穿甲弹,所以马上把六米护盾改成三米模式。
子弹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撞进我的力场里,我的心脏跟着被狠狠撞了一下。倾刻间我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我的能量正在快速被消耗光。我没有办法再支撑起我的力场了。
而对面的子弹,不再只是一颗飞过来。我看见有数十把步枪火光闪过。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颗子弹,向我们射了过来。我拼命想把力场维持住,但是油尽灯枯,整个力场进入非常不稳定的状态。感觉一触既破。
这时沈韵文正好被力场挤在我的身边,她右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我感觉能量好像正在向她的身体里流过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我刚才还觉得自己能量正在慢慢恢复。怎么现在只支撑起一个三米的护盾,就把所有能量都要用光了。
我的妈呀!这么死了,也太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