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与肉?骚动 第一卷淑女初成7、明星芳容

作者 : luzi12345

方洁茹回到家,很是无聊的放下自行车,一头躺在土炕上蒙头就睡,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夜幕已经降临,她躺在炕上还是一动不动,妈妈叫吃晚饭也没起来,妈妈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模模她的头觉得没有发热,就随便安慰几句,和丈夫一起睡下。

半夜里,房后一声惊天动地的炮声把方洁茹震得一下子清醒了。她很害怕,不知道房后发生了什么事。她有一个跟别的女孩子不同的特点,就是过年的时候,别的女孩子喜欢穿漂亮衣服,但她喜欢放炮,这有点男孩子的特点。可是又没过年,况且房后的炮声是那么大而又大,震得房子忽猎猎地动,并且黑暗中仿佛有房梁上的土掉在了她脸上,雨点般凉飕飕的。方洁茹眼睛挣得撕裂一般疼,但是什么也看不见。她朦胧中感觉肚子发涨,有点疼的意思。方洁茹使劲用两条腿夹着,想延长一点难挨的时间。可是肚子根本不听他的使唤,仍然一鼓一鼓的,她终于忍不住了,翻个身,不得不央求父亲:“爹,俺尿泡。”黑暗里父亲闷葫芦哼了一声,随后拉亮了灯。

方洁茹极不情愿地钻出被窝,模索着炕沿儿往下出溜。没等下到底,尿就像月兑缰的野马,毫无顾忌地从腿裆里喷泻而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在炮声的间隙里显得是那样军歌嘹亮。母亲显然很不耐烦的样子:“就不能小声点,这破孩子!弄得睡不着觉了。”

方洁茹打了一个激灵,然后上下使劲掂掇了一子,极力把剩余的东西掂掇下去,顿时感觉一阵轻松。回到被窝里,方洁茹把被角使劲掖在肩头处,头最大限度地缩进被窝里,霎时间觉得温暖安全多了。又一阵更密集的炮声响起来,炮声过后,方洁茹不争气的肚子又一阵发紧。她恨透了自己,暗地里咒骂自己窝囊,可还是不得不再一次地模索着下炕去,尽管用手紧捏着腿档那个东西,可哗啦哗啦的声音还是照旧地弥漫和传遍了整个屋子。

父亲在黑暗里终于说话了:“这孩子,长大了大款是当不成了,胆太小,人家娶媳妇放炮这就吓得这样了,要真的搞经济,跟打仗似的,还不得尿得起不了炕了,看来脏老太太说的当大款的事不用惦记了。”

方洁茹在反复下炕上炕、哗啦哗啦的折腾中度过了一夜。天明的时候,当方洁茹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刚刚露出一只眼睛的时候,她吃惊地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墙上的明星像有一半反卷着耷拉了下来。方洁茹哈哈大笑起来,妈妈问怎么啦。方洁茹不无欢快的说:“谁说就我胆小,你看那明星跟我一样,也被大炮吓掉下来了。”

其实方洁茹哪里知道,没有经过火烤的面糊糨子沾东西是不结实的,严格地说那还不能叫糨糊,只能说是面糊而已。

吃完早饭,爸爸闷葫芦告诉方洁茹说:“今天星期天,爸爸带你去玩吧。”

方洁茹当然是高兴得欣然同意了。

方家庄村里最大的活动场所——戏台。戏台底下,熙熙攘攘的人十分之多。台底下的人呼一下刚涌向这边儿,一眨眼的工夫,又呼地涌向了那边儿。活像一个大水球,碾压着什么东西,来回涌滚。在涌动的人群中,最不要命的是那些小伙子们,他们的头发倔强的支棱着,脸上无不露出各式各样的得意洋洋的神情。有的嘴巴咧到了脸上,一边拥挤着,一边吱哇乱喊;有的脸子简直像驴脸一样,一点表情也没有。他们像大海里的树叶,任尔东西南北风,无可奈何地随波逐流。但是不管什么样表情的人,他们的脚下都是一个动作,那就是腿子挽得大高,来来回回随着别人游动,像浮萍一样没处扎根儿。戏台下边如此,戏台上边也没安宁多少。就像孙悟空大闹天宫,人间乌七八糟,天宫自然也同样月兑离不了干系。那一群像吃了什么鞭憋得横蹦而无处释放的小伙子,手里拿着竹竿,眉目间无不充满了仇恨,拼命地朝台下黑压压的脑袋们打去。尽管劈劈啪啪的声音在空中清脆山响个不挺,前呼后涌的人们照旧游来游去,好像那些竹竿压根儿与己无关。

“想干他娘的啥?都给我老实点!”没想到就这一句喊话,竟有孙悟空定海神针般的威力,使整个游动的海洋一下子静止了下来。竹竿自然没了事干,一个个戳在那里挑起来老高,像死了人的招魂幡,歪歪斜斜地扛在那些小伙子们的肩上。

人们紧紧地盯着戏台上边看,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只见上边一个人站在那里,像座山一般。他有着很大很圆的脑袋,方洁茹觉得他这脑袋就像自己家里打水用的柳罐那么大。他的脸又大又黑,比家里灶台墙上熏了一年的灶王爷还黑。他肥大的身体上裹着一件黑色大氅(大衣),跟牛个儿大小差不多。一句话,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黑的,他的眼睛里放出的光绝对不是黑的,他白茫茫极其刺眼的凶光,在太阳底下像刀子一样刺向台下的每一个人。

“爹,咋是板寸他爹?”方洁茹钻出裤裆掂着脚尖终于认出了他。

“这孩子,小声点儿,叫他听见该揍你了。”闷葫芦把方洁茹的脑袋拨拉了一下,手在方洁茹的头上使劲往里摁了摁。方洁茹马上像王八一样把头缩了回去,重新钻进父亲的裤裆里不敢出来了,方洁茹始终不明白板寸的父亲怎么会有那般威风吓人。

“大家伙儿别挤了,也别吵吵了,情况哩是这么个问题。今天,咱们请来了北京的大腕儿明星,跟大家唱歌儿,百年不遇啊,大家要有秩序,别ji巴乱说乱的,得让京城里的人看到咱们乡村也不是过去了,也是有素质有文化的新农民了,在演出之前,我给大家开个会,都别ji巴说话了!今天个儿咱们在这儿开的会,主要的问题哩,有俩事儿,首先哩是传达一下上级文件,再首先哩是讲讲咱们村里的工作。下面哩,我就先传达文件。”板寸的父亲ji巴ji巴耀武扬威地讲起来,弄得台下人哭笑不得。

方洁茹蹲在父亲裤裆下,低头看脚下的蚂蚁。蚂蚁们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蜿蜒着爬行,就像开会的人们一样听从着司令板寸他爹的指挥。从蚂蚁洞爬出来的蚂蚁总是给要爬进去的蚂蚁让路,爬出的蚂蚁是空手的,爬进去的蚂蚁嘴里都叼着东西。有的叼着半拉米粒儿,有的叼着一片草叶,有的好几只竟一起抬着一条蚂蚱腿。它们见了面,要用头上的触角互相碰碰,像是打招呼,又像是传递着什么信息。虽然大部分蚂蚁在沿着一条规定好的路线走,但也时不时的有个别的蚂蚁混蛋似地迷了路,竟反反复复地老是往站在方洁茹上边一动不动的父亲的腿上爬上爬下,闷葫芦对这些没有一丝察觉,依然像石柱一样,站在那里岿然不动。方洁茹从下边往上看,看不见父亲的面部表情,看到的只是父亲撕了口子露出毛茸茸家雀窝似的裤裆。方洁茹一直担心哪只迷路的蚂蚁会爬进父亲的裤裆里,可方洁茹小眼睛巴勾着嘴巴张着想说话又不敢说。

突然,掌声海啸般铺天盖地响起来,像过年放炮那么热闹。方洁茹被激得腾一下从父亲的裤裆里钻了出来,在顶得父亲哎呀了一声之后,重新掂起脚尖朝台上看去。

板寸的父亲依然耀武扬威地讲着。讲话的空挡,他大手抄起桌上的那只大白茶缸子,毫不掩饰地咧开腮帮子喝了口水,然后继续讲道:“目前的形势哩,是大好的,国内是大好的,国际上哩,哦,也是大好的,咱们的火箭,飞上天了,长志气呀!总之一句话,哪儿都是大好的。咱村的形势也是大好的,村东种山药,秋后一刨红耀耀,村西点高粱,秋后一削还是他娘的红耀耀,到处都他娘的红耀耀,祖国山河都他娘的一片红耀耀。可是,不知道是谁家的王八羔子,老是在高粱茬上拉屎。俺前天刚去高粱地里方便完,想把着高粱茬子起来。可伸手一把那高粱茬子,粘呼呼的,弄鼻子底下一闻,嘿,你们猜怎么着?还他娘的热乎哩!还有,不知道谁家的破孩子,祸害小麦,给小麦编辫子,这不行啊!”

板寸父亲是村干部,终于ji巴ji巴的讲完了,台下立即一阵骚动,台上终于响起了急雨似的音乐声。方洁茹和父亲急忙抖擞精神,盼望已久的大碗终于出场了。然而,那个身披大红斗篷、手拿无线麦克风的大腕儿一出场,竟使方洁茹惊呼起来:“哇塞,正是俺心目中的明星耶!啥时候从墙上跑下来了呀?”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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