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出她身子,她双腿一阵的发软,根本就站不稳,陆宁佑适时伸手,拦腰把她横抱而起,她无力的窝在他的怀里,只能由着他抱着她走出去。
回到车子里,俞采洁一言不发的抿着唇,揪着破碎的衣角,双腿都在发颤,陆宁佑看她一眼,把自己留在车子里的外套递过去给她披上,俞采洁吓得本能的缩了缩身子,惊恐万分的瞪着他。
陆宁佑皱了皱眉,硬是把外套裹在她身上,目光往下,刚才他确实是急躁了,可是这女人说的话简直是要把他给气死,原本引以为傲的冷静被她一句句话都给磨灭了,他也不想这么对她,可是她……
伸手把她的脸掰过来,逼着她直视自己,陆宁佑声音很冷:“洁儿,这是你答应我的,不要想着反悔。”
“我没有。”俞采洁硬生生的撇过头去,窗边的风吹起她的长发,发丝被她额头上的薄汗给沾湿了,让她看起来分外的柔弱,可是却倔强。
“既然没有,就把眼泪给我收回去,不要弄得像是我逼迫你做了什么事一样。”陆宁佑眯着眸子看她,说出的话却让俞采洁想笑,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从来就只手遮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她身上踩几脚,却能云淡风轻的告诉她:这都是你心甘情愿的,怪不得我。
她咬着唇角不言不语,陆宁佑蹙眉,伸手攫住她的手腕用力的拧了拧,她吃痛,眼里的泪水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男人把纸巾朝她扔了过去:“擦掉。别让我再看到你掉眼泪。心里还有别的男人,尽早给我忘了。”
俞采洁抱紧了身子,缩在位置上,她觉得冷,真的冷,她这么努力,这么狼狈,为的不过是能过上自己以往那种单纯的日子,能逃离陆宁佑身边,她曾经想过他会说话不算话,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去努力了就有期待,这样也就有希望了,她不求别的,只求离开。
可是,现在兜兜转转的,又回到原点,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俞采洁紧贴着车门,看了看缓缓开着的车子,又看了看闭眼不说话的陆宁佑,咬了咬牙,伸手把车门打开,一阵强烈的风刮了进来,陆宁佑一惊,瞬间睁开双眼:“俞采洁!你想干什么?”
俞采洁猛然一跳,从开着的车子上滚了下去,水泥地面的摩擦顿时划破她的衣衫,手臂被地上的沙砾划的一道一道的血淋淋的,她顾不上包扎,踉跄的爬起来,向反方向跑去。
陆宁佑眸色一冷,俞采洁,这是你逼我的!
“调头!”
车子不紧不慢的追在她的身后,俞采洁慌乱的只知道拼命的朝前跑,跑着跑着自己才发现尽头是一片江水,完全没有可以前进的道路,她害怕的站在江边发抖,扶着栏杆,脸色苍白如纸。
陆宁佑停好车子,从容的下车,靠在车子上挑眉看她:“过来。”
俞采洁吓得后退两步,身子撞在栏杆上有些微痛。
“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过多的重复同一句话。”陆宁佑冷冷的看着她,一股冷冽的风暴在他眼眸里集聚,“过来。”
“不要!”俞采洁紧紧的握住栏杆,“陆宁佑!你有你的苏月,你回去好好跟她一起,放过我,难道不行吗?”
陆宁佑冷笑,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简单的吐出两个字:“不行!”
俞采洁有些绝望,回头看了看在黑暗中反照着路灯微微亮光的江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越过栏杆,纵身跳了下去。
陆宁佑一惊,连忙月兑下外套丢在地上,顾不得别的,冲过去也跟着一并跳了下去。
游了几秒,他就敏锐的抓住了俞采洁的手把她拖出水面,俞采洁被呛得有些窒息,大脑一片的浑沌,直觉让她紧紧的抓住抱着他的人,拼命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口气,想要把胸腔内吸入的水排除出去。
他固着俞采洁的身子,托着游回了岸边,开车的司机连忙把一张毛毯拿过来给他,他把俞采洁抱回车里,顺手就八光她全身的衣服,用毛毯把她娇女敕的身子裹住。
那么多天没碰她,就刚才那么的惊鸿一瞥,陆宁佑已经有些忍不住,若不是他伤口触了水有些发炎的疼痛,他可能会不顾一切的要她。
陆宁佑忍着怒气看着晕过去的俞采洁,她居然宁愿死都不愿跟自己一起?我不是说过了,只要你肯乖乖听话,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可是这个女人居然排斥的想要去死,他就不该对她太过仁慈!
冷冷一笑,俞采洁,你就是天真,我告诉你你就算真的死了,烧成灰我也会把你带在身边。你永远都没有办法可以逃离我!
把她揽入自己的怀中,陆宁佑向司机道:“开车!”
车子开了半小时,到达了一所小型的别墅,这是陆宁佑刚才下飞机时,吩咐助手买下的,他不喜欢住酒店,总觉得洗的再干净也是脏。
他的东西他要确保的是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抱着俞采洁回房间,刚刚放在*上,俞采洁已经醒了过来,看着陆宁佑冷厉的眸子和四周围陌生的坏境,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寻死未成,如今肯定又不知道是在陆宁佑的哪间别墅里了,难道自己真的要跟他这样纠缠不清?
俞采洁连连裹着毯子后退。
陆宁佑蹙眉冷道:“你再退几步试试看!”
俞采洁揪着毛毯,不敢动,委屈的看着他,陆宁佑已经有些受不了,直接覆了上前,俞采洁慌得连忙叫:“不要……”
陆宁佑不管不顾,扒开她的毛毯,低头一口咬住她的颈脖,一种触电般的感情瞬时袭满全身,俞采洁咬咬唇,强自镇定:“陆宁佑……”
陆宁佑停下动作,抬头看她:“你要是想说反悔不要,我告诉你太迟了!”
“不是……不是……”俞采洁有些着急,伸手撑在他的肩膀上,“陆宁佑,如果我真的死了,淹死了,你会放了我吗?”
“你做梦!”陆宁佑捏住她的下巴,紧紧的攫住她一双眸子,“不说你死不掉,就算死了,烧成灰我也带着你。”
一时间,俞采洁心底一沉,闭了闭眼:“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你真是要逼死我才甘愿吗?”
陆宁佑眸色更冷,按住她颤抖的肩膀,倾起身,手臂撑直:“俞采洁,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放不开的女人,我对你够好了,你呢,一次次的耍我,现在还宁愿去死是不是?”
“我没有。”俞采洁咬牙开口,想要起身,可是他按的她很紧,她动不了,“陆宁佑,如果不是被你逼急了,我不会想去死,我有家人,有朋友,有工作,我钱不多,但是够我花就好了,我只要做个平凡的人,我不要什么名牌别墅,我只要我自己能过好,你知道吗,我想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我不想看着我的枕边人一天换一个女人,那样,我会觉得脏。”
“跟你在一起,我没有别的女人!”陆宁佑真的要被她的话气死,自从遇上她,纠缠在一起之后,他何曾有过一次正眼看过别的女人?
“那你能给我什么保证?我说了,我要的是婚姻,要的是那张证书,你呢,除了能给我一个能给全世界女人一样能给的订婚宴,还能有别的吗?”
“你要给我时间,现在……”
“要多久?一年,还是两年,抑或是二十年?”俞采洁冷冷的轻笑,声音里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就算你给我了,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你能不在乎陆思年,那是他根本威胁不了你,你懂,但是那你家里人呢,苏月呢?你不可能全部人都不在乎,是不是?”
陆宁佑皱紧了眉,她看的狠准,说的完全正确,他可以不在乎陆思年,因为他对自己根本够不成威胁,即使给他再多的人,他也扳不倒自己,只是除了陆思年,整个陆家他不能不管,更何况还有苏月。
见他不答话,俞采洁轻轻的开口:“我说对了,是不是?既然这样,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不好!”
男人起身,烦躁的睨她一眼,见她抱着被子瑟缩着,他扯了扯衣领:“去洗澡。”
俞采洁白了脸,她跟他说不通,可是她不要这样,刚才在那个仓库她已经经历过那样的屈辱,她不要再来一次,咬咬牙:“你去……”
“一起!”
陆宁佑可是想起被她忽悠过的两次的,第一次被忽悠进了警局,第二次还找了个女人进来说是要满足他,这次,他没理由信她。
伸手就把她拽了起来,半拖半抱的拉着她进了浴室,俞采洁一手扒住门框,一手拉着身上的被子:“你不要这样,我不会跑……”
“你说过几次不会跑,到头来又是怎么样?”陆宁佑抱着肩膀,根本不信。
俞采洁气闷的瞪他,既然不信,那她也不在乎破罐子破摔,抬头就朝他吼:“是又怎么样,我是答应你了,可是你也没理由限制我的自由,我现在不要洗澡!我不想看到你!我要回家!”
面对她的愤怒,陆宁佑不怒反笑,重复着她的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眸中透出危险的讯号:“你要回家?你答应了我,乖乖的待在我身边才多久,现在你告诉我你要回家?你觉得可能?”
“那你要怎么样?那条链子拴着我把我没日没夜的关着吗?你当我是小狗吗?”
陆宁佑放软了语气,看向她:“这不过是临时买下的房子,你不喜欢,回到市区,我再买给你,记在你的名下,你要把你爸妈接过来一起住都可以。”
俞采洁恨恨的瞪他,自己怎么可能跟爸妈说这样的事,她跟陆宁佑关系不清不楚的,父母本来就不答应,更何况她还亲眼目睹陆宁佑开枪伤人,那种狠戾,让她真的害怕,怕到了骨子里去。
她看着他,强自的压下胸口的怒气,她知道面对他,自己不能硬来,眼下,她只能放软姿态:“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我们家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要是我爸妈知道了,非要把我砍死不可,我不想破坏他们安逸的生活。”顿了顿又说,“陆宁佑,我们……商量一个事情,可以吗?”
怔了怔,她还没跟自己有过这么柔软的时候,男人充满戾气的眸子渐渐的清明,看着她的目光放柔和了点:“你说。”
“我真的想回家了,两天没回去了,我妈肯定又去医院找我了,我又没请假,医院也找不到我,我……”
“那等等给你电话让你打回去。”陆宁佑慵懒的笑了笑,伸手搂着她,他怎么会放她今晚回去?
俞采洁侧了侧脸,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在她脖子上萦绕:“可是我不想当金丝雀被你养着,我想工作,我想有自己的生活,你之前不是也说过吗?只要我配合你,你不干涉我的生活的。”
那已经是之前,陆宁佑看着她,他现在对她,任何一点都想干涉。
他就是这么想的,可是也不好说,未免再刺激她,淡淡的笑了笑:“我以为你为了救思年,你什么都可以,没想到现在还要跟我讨价还价?”
“不是,我不是为了他。”俞采洁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垂在身边的两手微微的握紧,“陆宁佑,即使是陌生人,出了那样的事,我都会觉得难受,我是医生,我不喜欢看到流血,而且还是那样的场面,我……”
对于她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她没办法接受,那样的场景会成为她的梦靥。
看着她微微低下的头,陆宁佑心里被她的话触碰的一点点的柔软了,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安静的注视她:“洁儿,我的世界不像外人想的那么单纯,想要活着,有时候我就不能心软,如果心软,下一秒死的就可能是我。”
俞采洁扭过头不看他,他说得也许是事实,可是她没法一下子就接受了,只是觉得委屈:“我……我想回家……你让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