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忽听有人大叫道:“老爷,不好了……”徐光忠闻听叫声,没来由地心里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浑身抖了一下,颤声问道:“根生,……怎么了?”
这大声呼叫的人,正是徐光忠的家人根生。(凤舞文学网)只见他一阵疾跑,跑到徐光忠面前,一边喘气,一边道:“老,老爷,老夫人,老夫人不行了,夫人叫你快些过去。”
徐光忠闻听此言,禁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只感眼前发黑,一阵天旋地转。他摇晃了几下,方才站住身子,口中大叫一声:“娘啊,你怎地啦。”慌忙向内宅跑去。
魏新见徐光忠走了,失去了主心骨,登时变得没了主意。他大喊道:“大人,这小子还抓不抓了?”可徐光忠仿似没听见一样,向前奔跑时,连跌了几个筋斗,又快速爬了起来,继续向内宅跑去,转眼间消失在院门口。
魏新看了看杨毅,又看了看手下几名衙役,本想要上前捉拿杨毅,可没有徐光忠壮胆,这几人根本不是杨毅对手。就此放弃,却又违背徐光忠严令,令他颇感踌躇。
范林居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走上前去,拉住魏新的手道:“魏捕头,刚才徐知县急匆匆跑进内室,听下人回禀,老夫人命在垂危。我是博尚医馆的馆主,颇懂些医术,而杨毅是我最为出sè的弟子,医术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们两个这就过去看看,能否救了老夫人的命。”
魏新摇头道:“范馆主,你尽管去便是。可这个小子不能去,徐知县让我抓捕他归案,怎能让他乱走?再说他如若就此跑了,我到哪里找他,知县怪罪下来,我可吃罪不起。”
范林居道:“魏捕头,你怎地如此不知变通。你想,如果杨毅真能治好老夫人的病,以徐知县侍母至孝,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会怪你?我带杨毅过去,他要是跑了,我负责便是,这你还怕什么?”
魏新仍是犹豫不决。正在这时,家人来报:“范馆主,老爷请您过去。”
范林居说道:“不用犹豫了,就这么定了。”说完他拉住杨毅的手,带领杨毅走向内宅。魏新可不敢就这样叫他们走了,紧紧跟在范林居身后。
那家人领着范林居和杨毅,穿过一道院子,进了内宅,走到一处大屋前,躬身说道:“老爷正在里面,范馆主自己进去吧。”
范林居推门进去,只见屋中徐光忠和徐夫人站在一张床前,床上躺着那老夫人,几个丫鬟侍立在一旁,徐光忠和徐夫人神sè都十分焦急。
徐光忠见范林居进来,连忙走上前去,拉住范林居一只手道:“范馆主,你可来了,快救救我娘的xìng命。我娘从小为我吃了不少苦,此时我也算略微有些成就,正想让老娘享享清福,哪里想到,老娘竟染此沉疴。范馆主,算我求求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救我娘。”说着说着,徐光忠竟已眼含热泪。
范林居道:“知县大人不要心急,如果能够治好,在下自当尽力,可在下能力有限,若是治不好……”
这时徐光忠才看见杨毅和他一起进来。他此刻心忧母亲的xìng命,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他擦了把泪水,连忙说道:“范馆主,刚才我多有得罪,还望不要见怪。我老娘的xìng命,可全交托给你了,这整个青阳县里,只有你医术最高,若是你没有法子,我老娘岂不没得救了。范馆主,无论如何你要想想办法才是。”
徐夫人也流泪道:“范馆主,求求你救救我可怜的娘吧……”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范林居叹口气道:“二位且止悲声,我来看看。”说完直向床前走去,徐光忠和徐夫人慌忙让开身子。
范林居走到床前,低头看仰躺在床上的老夫人,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见那老夫人嘴唇酱紫,一张一翕的,脸上也是青一阵红一阵,已是出气多入气少。范林居急忙拉起她一只手腕,二指扣在她脉关,只觉老夫人的脉息细若游丝,却又异常紊乱。不论是从面sè上还是从脉象上看,这老夫人都没得救了,只怕一时三刻间,便要魂归九泉。
范林居缓缓转过身来,见到徐光忠和徐夫人一脸期待的神sè,他慢慢摇了摇头,又叹口气。
徐光忠夫妇二人见到此处,蓦地脸sè变得灰白,徐夫人“啊”地一声哭了出来,忙用一只手掩住嘴巴,可又怎能抑制住悲伤,那哭声透过手掌,更显得悲切。
范林居叹口气道:“人谁无死,请二位节哀。哎,非是范某不尽力,实在是老夫人的病太过沉重,我也无能为力……”他说到此处,忽地眼中一亮,又道:“二位切莫悲伤,要救老夫人xìng命,或许还有一途。杨毅,你过来看看,老夫人是否有救?”
徐光忠见范林居请杨毅过去诊病,便要开口阻拦,突然之间又打消了主意,任凭杨毅去看。
杨毅瞥了徐光忠一眼,见他并不阻拦,便走到床前,低头看了看老夫人,又俯子,把耳朵贴在老夫人口鼻上,听了片刻,伸手按了按老夫人胸口,这才直起身子,缓缓退开。
范林居问道:“杨毅,老夫人可有救吗?”
杨毅点了点头,却一声不吭,静静站在那里,显得无动于衷。
徐光忠见杨毅示意老娘有救,心中不禁一阵狂喜,他本以为杨毅这便要出手施救,可杨毅只是站着,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又等了片刻,杨毅仍是不言不动,这回徐光忠可急了,问道:“杨毅,怎么还不治疗?”
杨毅翻了翻白眼,冷冷道:“再等等。”
几人又等了片刻,徐光忠看一眼老娘,见她此刻脸上已毫无血sè,鼻中“咻咻”地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气息,只怕马上便要咽气,又道:“杨毅,不,杨公子,你若是真有办法,还请施一施妙手,救救老母。”
杨毅道:“非是我不想救,而是我不能救。”
徐光忠道:“下官不明白杨公子的意思。”
杨毅瞪起双眼,大声道:“徐知县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我本是个安分守己的医馆学子,没来由地被知县大人安了个勾结匪人的罪名,要抓我进牢房不说,只怕罪名坐实了,我这条小命也将不保。请问大人,当此情况下,我xìng命朝不保夕,心中凄惨无比,哪里还有治病救人的手段?”
徐光忠面sè变了数变,他心里清楚,这个年轻人是要以此手段,来除去自己的罪名。说道:“此事慢慢再说不迟,还是救人要紧。”
杨毅摇头道:“这件事压在我心里,我即便有超凡的医术,也发挥不出。既然知县大人说慢慢来,我也只得慢慢地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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